136. 开个价吧 韩盈的脸立刻垮了下……
韩盈的脸立刻垮了下来。
她垂头丧气的应道:“没!有!”
听韩盈这样说,左仪僵在原地,原本高兴的样子瞬间消失,她跺着脚,难受的要命:
“你说这怎么不气人!”
夏季猪油的保质期只有个月左右,超过这个时间就会**变质,生出杂菌,但这是[rou]眼所能看到的,实际上,它在更早就已经开始变化,逐渐散发出极为难闻的味道,韩盈这边的雪花膏只接受定制,每次的量控制在一个月以内,撑死供应本县,压根儿别想出去售卖,而对于商人的左仪来说,有商机但赚不了钱,那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韩盈无奈的摇了摇头,她踩着马蹬下马。
此时其实已经有了单侧马蹬,布制的,不过不是拿来行进过程中稳定身体,而是作为上马的辅助,毕竟马背高于人跨,也不是时刻就有个可以拿来踩的小凳子和石头,那肯定需要一个更便捷上马的东西。
这也是身处汉武帝治下有趣的地方,很多以为没有的东西,其实现在已经有了,而很多未来已经形成定势的东西,现在已经有了雏形,要是再参照下空间,那仿佛有种正在旁观历史进程的错觉。
不过,双侧马蹬韩盈最终还是没有拿出来。
这玩意儿是个好东西不假,可仿制起来太过容易,如今窦太后还在,整个大汉是以黄老学说为主,对待匈奴主张和亲安抚,不想动兵,而汉武帝又还没有掌握实际的权柄,东西送上去,他若是大规模给军队装备,分分钟就能暴露他的意图,那到时候又得献祭几个倒霉鬼。
甚至,就算不暴露,那还得等个十来年才能反击匈奴——这么长的时间,双侧马镫肯定早就被学过去,这对于匈奴那帮本来就从小开始学骑马的人来说,岂不是如虎添翼?
再好的东西,出现的时机不对,也会变成坏事儿。
所以韩盈也只能继续再苦一苦自己,多磨练一下骑术了。
下了马,韩盈让医属的杂仆将老马牵走,对着还在唉声叹气的左仪问道:
“我记得这时候你应该在忙着收丝,怎有空来我这儿问我雪花膏的事儿?”
“说起来也巧。”左仪将雪花膏放入袖中,她收敛了情绪,解释道:
“今年的丝收的快,已经卖给了行商,这行商与我相识,此次是带着家中子侄一同前来,因水土不服导致腹泻不止,所以托我来了医属,凑巧看到了这雪花膏,再之后……就是来问我这能否售卖的事儿了。”
她也想卖啊!
不得不说,失去之后,韩盈才能感受得到现代添加剂是多么伟大的发明,可惜现实因素是怎么也跨不过去的大坎,她略微沉吟,道:
“此物放不久,运输起来也不算好卖,你说他是行商,想来是做不了某地单独的生意,他更想要的,应该是雪花膏的配方吧?”
左仪笑了:“谁人不想独占配方?不过是没这个本事罢了,也是月女你厉害,这些方子随手就来——莫说他了,我看着都眼红,要是您开尊[kou],我在这医属做个杂役都行!”
做杂役偷学么?
韩盈眨了眨眼,决定把这句话当做玩笑,她稍作思索,道:“这样,你让他开个价,若是合适,我明[ri]再与他见上一面。”
左仪应了下来。
韩盈没在医属留太长时间,稍微歇了歇脚,让老马吃饱喝足,又骑着它去了县衙。
徐田曹已经把她要的土给带了回来,韩盈当年上手工课的时候捏瓶子,家里还存着几百克的高岭土,拿出来一对比,果然无差。
这下,韩盈放心了,她转头去找了自己师父,希望他能给自己借调过来个会造高炉的匠人。
因为刘邦建国后放开了铸币的缘故,民间商人私铸货币成风,再加上本县也有作坊烧制陶器,高炉技术在韩盈这个层次接触起来其实不算多难,尚傅也没有觉着危险,毕竟,有技术,没有铁矿又有什么用?
汉国真正管制严格的,是各地的铁矿,因为地点固定,好派兵和官员把守,产出多少铁也是有数,这才是绝对不可以触碰的底线。不过,尚傅还是有些疑惑,韩盈去借造高炉的匠人作甚?
“我打算烧制点东西,不是铸钱,成不成我也不知道,先试试吧。”
韩盈[kou]风谨慎,尚傅便没有多问,答应尽快在一个月内给她换个会造高炉的匠人来,换不过来那就借调个两年,五年的。
匠人的事情解决了一半,接下来还有场地和人手的问题,要想尽快拉起这么个摊子,指望韩盈自己这边[chou]调人手是不可能的,所以……
“还是得通过左仪牵线,找本县制陶的商户入股。”
因为这事儿,韩盈下午又哒哒的骑着马回了医属。
而在医属旁边的馆舍内,行商朱况已经备好了一席酒菜。
丝绸是奢侈品,也只有郡城、王国乃至长安这样的大城市才会有足够的市场,朱况的实力并没有那么强,他只在山阳郡内部活动,不过哪怕是这般,也能让他攒下四十来万的家财。
而人的[yu].望向来是没有止境的,商人更甚,今年已经年过不惑的朱况虽然带上了后辈,已经有了培养继承人的打算,但遇到能赚钱的机会,还是不肯放过。
他频频举起来酒杯,慎重的向左仪打听着韩盈的态度。
左仪没有喝酒,她略微沉吟片刻,道:“之前月女在微末时,从不亏待身边之人,你若投她,肯定不至于吃亏,可到底收回来几倍利,这就不好说了。”
“喔?”朱况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讶:“愿闻其详。”
左仪也没卖关子,她直接道:
“我等商人,多是居奇货,高价售,可世间有的奇货,早就被他人占据,怎能轮得到我等去居藏?可月女不一样,她有的是奇货!”
紧接着,左仪就把韩盈所做的豆芽,豆腐,敷粉[kou]脂,乃至药材等其它事情都一件一件说了出来。
“嘶——”
闻言,朱况顿时倒吸一[kou]冷气:“我才两年未来,怎么不知竟有了如此厉害的人物?”
不仅是他,旁边的子侄朱广视线也从[rou]菜上收了回来,因为腹泻,他被女医严禁大鱼大[rou],可行商在外运货,每[ri]疲累至极,压根没什么胃[kou],全靠重[kou]味食物调动味蕾,几[ri]白粥下来,嘴巴都要淡出个鸟来,现在跟着长辈做个陪客,眼睛便止不住的往[rou]菜上叮,但左仪的话实在是惊人,他听得入迷,不由的问道:
“这月女好生厉害,她哪里来的这么多本事?”
“听闻是神授,不过,看起来又像是自己琢磨出来的。”左仪对此不算多在意,她随[kou]道:“这不重要,有钱赚就行了,想那么多做甚?”
“哈哈哈对,有钱赚就好!”朱况大笑起来:“今[ri]多谢告知,来来来,吃酒吃[rou]!”
左仪稍作客套,便拿起来筷子吃酒肴。
而从左仪[kou]中套出消息的朱况,则是陷入了沉思。
他能找上左仪,便代表着早就摸清楚了雪花膏的大致材料,除了猪油,其它所需要配比的药材,山阳郡内基本上都有,就算其它地方不产,那带着种子移栽过去就是了。
可惜,药材移栽目前只能限于山阳郡内,再往外,水土不同,药材种出来的成效就要打个问号,不过,这不代表雪花膏方卖不到更远的地方,只要此物效果明显,价格够高,那完全可以将山阳郡内的药材往外运,到了地方再调配。
朱况经营丝绸,与那些贵人的姬妾也会接触,她们会不惜一切来保持自己的美貌,而上层的男人同样在意自己是否俊朗昳丽,不然,也不会有我与城北徐公相比孰美的疑问,朱况有些拿不准的,是他到底能卖多少钱回来?
毕竟就像这山阳县,雪花膏一盒不过十五钱,而那敷粉[kou]脂稍微运作,便凭空翻了几十倍。
后续接收的商人能不能将它卖出高价,极其影响对雪花膏方的定价。
再把左仪的暗示,不,明示加进来,事情就更复杂了。
朱况衡量了好长一段时间,饭到尽时,他对左仪问道:
“我愿以一半的家产,也就是二十万钱买此方,你觉得如何?”
左仪夹菜的筷子顿在空中数秒,她心中惊愕,脸上却还保持着笑意,好像完全没有被这个数字惊到,只是回了四个字:
“诚意十足。”
朱况稍稍放心,等着左仪说和。
而韩盈对这个数字着实有些吃惊。
之前,韩盈曾经在周户曹那里翻过本县富人的记载,家庭收支勉强平衡的平民能占个九成,其次是李昌这样家产二万钱左右的的富户,再往上,是左仪这档,家产在十万至十五万钱的单行业顶尖人士。
一个县,单行业顶尖也就只能达到左仪的水平,朱况的水平更加微妙,说他高吧,他达不到百万,也就是被皇帝拉去守陵的最低标准,说他弱吧,他又比左仪强。
这么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朱况肯定会赌一把。
赌她值不值得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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