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复合军粮 这个问题放在现代都……
这个问题放在现代都没办法解答,更何况现在?
韩盈只能沉默不语。
看她这样的反应,庆侯心里顿时凉了半截。
他长长的叹了[kou]气,道:
“汉国至今,从未少过兵戎之事,如今陛下继位,虽是年轻,却别有一番锐利,我听朝中传闻,陛下喜儒生,不惜为此惹怒太后,继位后又任人严查国都不法之事,虽有不成,却并未气馁,现今又选良家子以做期门,若陛下……能有一番做为,那绝不会拘于国内,匈奴多年侵扰边关,此仇怎可不报?”
庆侯的话,说的有些模糊,好在韩盈还算知晓这段历史,听懂了他的意思。
如果以后世的目光来看,汉匈反击战是从公元前119年开始,汉武帝发动十万大军进攻漠北,但这不过是最后,最宏大的决战。
十年前,也就是公元129年时,卫青便在匈奴入侵汉国被汉武帝任命,带领万人军队反击,而在往前推,汉武帝在公元公元133年就已经开始策划马邑之围,用间谍引诱匈奴进攻马邑,并设置了三十万大军埋伏,只是这一次被匈奴察觉埋伏,没有成功,致使汉匈彻底决裂。
为了发动这场埋伏,汉武帝在更早的时间就开始做准备,就像卫青在陈皇后还没被废的时候,就已经在建章宫任职,而汉武帝在上面还有窦太后压制,无法彻底掌权的时候,便已经开始挑选陇西和北郡擅长骑[she]的良家子为护卫,练习打猎,甚至,张骞第一次出使西域,就是这个时候的事情。
史书上所记载的,只不过是结果,为了达成这个结果,前面必然要做无数的准备,这些准备,政治不敏感的后人不结合结果,是看不出来什么的,但居于局中的人,会更快察觉出皇帝的意图,和整个帝国战略目标即将转移的风向。
庆侯的能力在政治上或许弱一些,但在察觉战争是否到来时,嗅觉灵敏的如同野兽。
他可以确定,等窦太后离世,掌握权力的陛下,必然会发动战争!
打猎,可是对战争的预演啊……
“可惜,此仇我怕是报不了了。”庆侯见韩盈许久没有回复,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好在我孙年轻,还能有一雪前耻的机会,可他若是和我一样,也有同样的病,这,那还能做什么?岂不是和他父亲一样,战场上受个伤,就莫名染病死了?”
说道这里,庆侯声音哽咽起来,他忍不住想起来自己的儿子,他才三十多岁啊,怎么就这么年纪轻轻的走了!
韩盈[yu]言又止。
庆侯儿子是受伤死在战场上,以对方的年龄来说,三高的可能[xing]并不大,应该是正常的伤[kou]感染而死,但对于此刻的庆侯来说,他宁愿相信有自己的因素,也不愿意相信这是正常死亡,因为人有时候会放大亲人离世的痛苦来折磨自己,韩盈行医至今已经见过不少这样的事情了。
但,别人她还能安慰两句,庆侯——说她冷血吧,她总觉着这个悲伤和做戏得对半分,比起来国家雪耻,建功立业,继续领赏扩大食邑,才是更切实际的东西吧?
不过这次庆侯都不直接强压人,而是开始打感情牌了,态度有进步了啊。
对方都给台阶了,自己也不能不下不是?
韩盈开[kou]道:
“庆公节哀,战场上的事情,我也说不准,富贵病是老年病,不是积年累月的不健康饮食很难患病,受伤后治理不足的可能更大些,这方面我研究的也不多……”
说着,韩盈也皱起来眉,她叹道:
“人之病复杂多变。有时医治起来也不过是碰运气,总得试过方才知道效果如何,可战场上的那些伤怎能拿活人来试?医属也不过是今年才开始认识人体,又用[ji]、兔试药,有效无害后,方可再用于人身,药的种类,效果,成本,都刚起步,想有好成果出来,大约是要在等上些许时间了。”
“原来这药是这般来的。”庆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便道:
“韩医曹若是不嫌弃,本侯愿意出资助其试药!”
“那这可真是多谢庆公了!”韩盈脸上露出高兴的表情,略一沉吟,又道:
“这样,[ri]后医属试出来的外伤成果,我都会抄写一份,送与庆公,至于庆公需要的止血药,我以成本价售与庆公,如何?”
庆侯完全没有想到韩盈紧接着就能送回来这么一份大礼,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露出了几分惊愕——这还做什么生意?
未等他开[kou],韩盈脸上多了几份局促:
“就是庆公也知,我没什么人手,这药如何运输,还希望庆公自己解决一下?”
“没事,这个我自己来就好!”庆侯答应的极快,生怕韩盈反悔。
韩盈忍住笑意,尽力不让自己露出异样。
若外人单纯以生意的角度来看,她的确是很亏,非常亏,技术不握在自己手里直接送给别人,药还成本价卖,这岂不是既赔了夫人又折了兵?
但韩盈此刻做的已经不是生意,她是借别人的[ji]下蛋,还堵死了对方养[ji]的可能。
她克制自己不取民财,富民的同时必然会让医属的研究经费下降,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医属在战场外伤研究上投入很低,顶多调配一下止血药,这时候,非常需要庆侯的投资来扩大研究,甚至是拿他的手下的士兵实验——而这些宝贵的经验,最后都会留在韩盈手里。
拿别人的钱留自己的技术,这是第一层。
第二层低价卖药,是因为再好的技术也得有药做基础,倘若药价太贵,有技术在手的庆侯买一次意思意思,回头就得自己种药材配药,这么一来,韩盈根本赚不到钱。
但,目前的止血药中有部分[cao]药本地不产,需要商人运输过来,庆侯那边虽然也是一处要道,但盐马暴利,舍弃盐马而送药材,对商人来说是很亏的,他必须卖高价弥补自己的损失。
所以商人运他那边药材的价格,必然比她这边高,韩盈以成本价售给庆侯,药又不是粮食,他的亲兵有限,需求不多,运输上价格也不会太贵,自然不会考虑自行种植配给,如此一来,宛安县便能继续保持优势。
这个优势,结合医疗技术的不断发展,能在[ri]后逐步扩大,直至在宛安县形成一个药材汇集,种类繁多的综合药材、药物市场。
到那时,就算其它地方学走了技术,也会因为药材不够全面,多种药材不够低价的缘故,无法追赶上宛安县。
庆侯显然想不到那么远,他还以为韩盈是依靠舍财以保全自身的独立[xing],感慨两分女子在世不易后,又在止血药的价格上提了三厘——总不能让对方真的一点都不赚吧?
待两人商定后续合作,庆侯又问道:
“对了,我听女医说给病人吃的‘营养餐’,在战时也能补足消耗,不知是怎么做的?”
“是果蔬混[rou]糜熬成的粥,太容易腐坏,充不了军粮的。”
韩盈一点儿也不意外庆侯会问到这个,他肯定会想办法减少自己孙子得病的可能,便开[kou]解释道:
“庆侯为军中之人,也能明白,同等重量的粮,干麦吃了管饱,可稍微活动人就会无力,米粟少吃一些,感觉饿,却能有力气继续行军,这是不同粮对人提供活动的营养是有区别的,但人的胃有限,吸收的营养也有限,倘若一天活动超出饮食吸收的营养,那便只能消耗自身储备,于是人便会越来越瘦,太瘦在战场上如何就不用我多说,其解决办法,便是在人能吃下的食物内,吃营养更多的粮。”
韩盈所说的不过是生活中最常见的现象,庆侯也都知道,但他顶多是在作战的时候,多给手下的士卒发米粟而不是麦,甚少去想更深的东西,这当然不是他蠢,是因为现实情况不被允许,就比如庆侯也知道战时吃[rou]更能补充力气,问题是打仗哪能时刻都征来[rou]?就算是自己带,那也得考虑防腐的问题,总之,战场上只能有什么吃什么,很难挑挑拣拣。
只是,现在没办法不讲究,庆侯低头思索,慢慢的说道:
“如此说来,腊[rou],尤其是肥腊[rou],在战时能更好的补足消耗,不过此物也容易腐坏……”
“还有饴浆,人皆喜甜,正是因为此物于人体有益——”韩盈说着,看庆侯猛然亮起来的眼睛,不得不制止道:
“庆公你不能吃饴浆,再好的东西吃多了也会成坏事,也就是战时以作战为主,顾不得身体罢了。”
“好吧。”庆侯脸上满是遗憾:“可这饴浆更没办法带了啊?”
麦芽糖浆不是固体,行军打仗总不能专门挑一队人每人抱一罐子糖浆走吧?韩盈光想想那个画面就觉得滑稽,搞不好又是激起底层士兵造反的典型案例,千年‘传颂’。
这画面太美,韩盈赶紧把它从自己脑海中踢了出去,道:
“饴浆不易**,可以和米粟麦加油混合成饼,做[shu]后当军粮,只是此效果到底如何,还是得专人吃试才能知道。”
庆侯眼皮开始狂跳。
面也就罢了,顶多二三百钱就够了,可算上饴浆就开始猛然翻倍,麦种不贵,熬制量一上去,那柴的价格就数不清了,所需的油又全都得从动物身上来,又不知道用多少斤,再加上若是一次不行,还得二次再试的钱,鬼知道要砸进去多少,更糟心的是没人知道这个防止**能持续多久——
只觉着自己耳边响起来哗啦啦钱声的庆侯深吸一[kou]气,咬着牙同意道:
“我出钱,试!”
好嘞!
世上没有什么比花别人的钱办自己的事更爽的了。
韩盈所说的这种军粮,其实就是后世的军用压缩饼干,久吃也算不上多好,容易缺乏维生素和微量元素,但它能提供极高的热量,国内九零式的军粮,五百克就有一万大卡,而正常人一天所需也不过是一千六百卡左右,也就是说,这一块军粮够正常人活动三天之久。
当然,在现在的情况下,韩盈压根做不出来这么高热量的军粮,能达到六、七层她就很知足了,而且由于成本过于高昂,这种军粮只能供高级的武将吃用——但这也足够了。
毕竟,韩盈最想提供军粮给的人选,也就是那一个人而已。
等她叠满医术和后勤,绝对能让他活到寿终正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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