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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二十一


高阶魔力者可以清楚地感知到低阶的等阶,环尾狐猴兽人发觉琥珀只是个七阶,而他的异能却早已踏入八阶,离波蒂斯的管理者领主也不远了,环尾狐猴兽人还是东区有名的地头蛇,尾环。

        被琥珀这么一个小辈劈头盖脸地骂着滚开,尾环的脸上怎么还挂得住,便肆无忌惮地释放异能准备迎战。

        只见尾环双手托起无数团弥漫着烟雾的黑色气旋,酒馆里的众人俱是神色一变。

        阿蜜莉雅嫌弃地皱起眉毛,罗纳德连连捂着鼻子,嘟囔着骂道:“好臭!”

        这是尾环的雾气异能,和他的原型也有分不开的关系。

        环尾狐猴身上的腺体可以发出刺鼻的臭气,用黑白相间圆环的长尾在腺体处用力摩擦,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可以来震慑和薰赶对方。

        而尾环的雾气异能携带的臭气不仅仅是为了恶心敌人,更是带有毒素的麻痹作用。

        然而这异能的臭气实在是太过强烈,就连尾环的小弟们也是强撑着屏住呼吸。

        刚刚在地上四处翻滚,好不容易止住火的猞猁兽人猝不及防地吸了一口,一口气没接上来,差点背过气去。

        小弟们虽然明面上不敢表露嫌弃尾环的异能,但他们猛然僵硬的表情,也能表露出他们的苦苦煎熬。

        只见几团黑雾直直地向琥珀飞来,琥珀低嗤一声,身前升起一堵炙热的火墙,热浪翻滚,将黑色雾团直接吞噬淹没,只留下一簇袅袅的轻烟回旋上升,转瞬便无影无踪。

        尾环脸色一凝,不敢再托大,一边朝身后的小弟们怒斥一声:“你们还傻愣在后面看戏吗?”一边急匆匆地再度催发异能。

        尾环的掌中黑雾翻滚涌动,逐渐凝形成大大小小的影团,犹如嗡嗡振翅的飞蝗一般,遮天盖地地扑向了琥珀。

        几乎是同一时间,尾环身后的小弟们也释放了异能,五颜六色的芒光刺眼,猛烈的袭击而来。

        琥珀身前的火墙蔓延开来,像是有了生命般咆哮着冲向团团黑雾,携裹着黑雾的影团只是短暂地对峙一番便被烈焰撕碎殆尽,余波形成气浪在地上砸出大大小小的凹坑,尾环被气浪冲击掀滚,一道火链狠狠地甩向了尾环的胸口。

        与此同时身后无数杯碟打碎的清脆声音响起。

        身后冰障升起,挡住了各色异能的攻击,而尾环的小弟们一脸惶恐地看着自己的脚下蔓延薄冰,眼睁睁地看着冰霜从足部逐渐往腿上攀岩,惊恐万状地想要逃离,双腿却犹如陷入泥潭般丝毫无法动弹。

        芬里尔收了异能,只是小惩大诫地让他们的双腿被冻住。

        琥珀站在最前面,则正面抵挡住了尾环绝大数攻击。

        尾环的雾气异能已经起到了麻痹的作用,手臂发麻钝痛的时候便有细小的影团趁机袭来。

        琥珀小麦色的手臂顿时多了一团腐烂瘆痛的伤口,留着汩汩的黑血,很显然尾环这异能很是阴毒,除了可以麻痹身体,竟然还携带着腐蚀的附加作用。

        而尾环是要紧的心口受了一击火链的攻击,胸口的皮肉都被烈焰滚烫殆尽,发出难闻的烧焦的气味。尾环歪着脑袋吐出几口污血,用尽最后的气力释放一团遮掩行踪的黑烟,狼狈地逃窜,只剩下腿部被冻成了冰雕而无法逃跑的尾环的小弟们。

        芬里尔抱着幼崽上前两步,目光停留在了琥珀手臂那腐烂化脓呈现着深黑色的伤口,略微迟疑地开口:“你这伤……”

        桑晚召出掌心的幼苗,翠绿晶莹的小苗颤巍巍地钻出来,瑟瑟抖了抖叶片。

        琥珀挑了挑眉毛,毫不客气地质问道:“芬里尔,谁让你插手的,这些杂碎我一个人就能解决。”

        好心当成驴肝肺。芬里尔面色顿时凝滞,冷嗤一声。

        桑晚正准备释放异能,却被芬里尔一把摁回怀里:“他没事,不用为了他浪费魔力。”

        琥珀的虎耳和尾巴登时一起炸毛,不爽地眯起竖瞳:“我怎么没事了?你凭什么阻止小屁孩给我治疗!”

        然而芬里尔已经抱着幼崽自顾自地回家,阿蜜莉雅连忙跟上,罗纳德看了一眼骂骂咧咧的琥珀,竟然也选择无视地直接穿过。

        琥珀气得浑身炸毛,抬眸对上那些双腿被冻成冰雕瑟瑟发抖的尾环的小弟们,泄愤地丢出一团团火球,小弟们的双腿好不容易解冻,然而身上的衣服却燃起了火星,一个个哀嚎着在地上翻滚。

        浑水摸鱼的猞猁兽人瞅准了一个机会,在这些急惶惶的丧家之犬们没有注意的时候,从一条堆放着货物的小道,悄无声息地溜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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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猞猁兽人条理清晰地禀报完今天发生的细节之后,他声音冷静,和最开始找阿蜜莉雅搭讪的那副猥琐神态截然不同。

        主座上的人缓缓露出一个浅笑:“是么,连八阶的尾环,在琥珀手下也是毫无招架之力?”

        猞猁兽人连连点头:“尾环手下的那些乌合之众更是不堪一击,在芬里尔手中过不了两招。”

        主座的人沉思了一会,椅子下一条毛尖灰白的红尾巴悠悠地摇摆:“芬里尔和琥珀都很在意那个雌性人类幼崽?”

        “是的。”猞猁兽人补充道:“芬里尔走到哪里都抱着幼崽,琥珀更是在尾环说要吃掉幼崽的时候直接动手。”

        “这可远远超乎了对储备粮的关心啊……”他轻轻摩挲着下巴。

        猞猁兽人一直暗地里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那只幼崽似乎有异能,只不过即将催动异能的时候被芬里尔打断了,我也没能看清楚是什么。”

        “一只幼崽的异能会有什么用,我需要的是她对于芬里尔和琥珀心底的影响力。”他红色的耳尖抖动,轻笑着叹出一口气。

        “他们还是太年轻了,不懂得一个道理。越重要的东西,不懂得伪装,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会成为他们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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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醒,我们到了。”

        桑晚朦胧惺忪地睁开眼睛,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或许是身体还在发育的原因,光靠晚上她总是有些睡不够,窝在芬里尔的怀里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然而桑晚揉了揉趴僵的脸颊,刚刚从芬里尔的怀里抬起头,她就发觉有些不对劲。

        芬里尔玄色衣襟胸口那一滩透明的,黏腻湿滑的液体,该不会是她的口水吧……

        桑晚慌张失措地摸了摸自己的嘴角,果然也是黏糊糊的,证据确凿,她羞赧尴尬地看向芬里尔,拿着衣袖胡乱擦了擦,声音低弱地开口:“小芬,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芬里尔向来有洁癖,如果是其他的生物胆敢在他的身上留下这些秽物,芬里尔恐怕老早就丢了出去。

        但不知道为什么,芬里尔看着幼崽睡得香甜,窝在他怀里的模样只觉心都柔软了几分,连她唇角溢出来的涎水都透着一副憨态可掬的模样,并不会生有半分嫌弃,反而动作只会不自觉得小心些,再小心些,不要弄醒了她。

        “没事,我先去换件衣服就行。”芬里尔淡淡地说:“昨天回来得太晚,今天先带你去洗澡。”

        “我,我自己来……”桑晚下意识地就要张口回绝,此时他们已经走到了相邻别院的两处入口的玄关处,阿蜜莉雅凑过来想要亲一口桑晚,顺带连着道别,便听见芬里尔的声音响起。

        “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

        阿蜜莉雅怔了怔:“你说。”

        芬里尔举起幼崽:“帮她洗个澡。”

        阿蜜莉雅不禁有些奇怪:“这么小个孩子,你帮她洗不就行了?”

        现在相处的时日还短,阿蜜莉雅还并不知道这只幼崽十分早慧,早已经有了男女大防的概念。

        这套房子里的装修契合兽人身材高大的特点,浴池修得比较深,就幼崽这副小身板,别说坐在里面泡澡,就连站起来水都能没过头顶。

        而且幼崽之前还有过差点淹死在水潭里的前科,芬里尔无论如何都不放心让她独自洗澡。

        芬里尔冷淡地看了一眼阿蜜莉雅:“你不愿意就算了,我去请个雌性兽人也是一样的。”

        阿蜜莉雅连忙上前一步:“怎么会,这只幼崽帮了我这样大的忙,相当于救命恩人,别说洗个澡,就是赴汤蹈火也是我应当的。”

        这个时候的桑晚还觉得这只是句戏言,却没想到很快就会一语成谶。

        一旁的罗纳德急得汪汪叫:“阿蜜莉雅,我都没有这种待遇,你怎么不给我洗……”

        他话音未落,被阿蜜莉雅一记上勾拳狠狠打断:“你做梦吧!”

        右眼圈成了熊猫眼的罗纳德低低地呜咽一声,摇着狗尾巴跟在身后,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眼看着阿蜜莉雅抱着幼崽走近了浴室,芬里尔背对着别院的玄关,像是早已看见了遥遥跟在后面的琥珀,他冷冷地说了一声:“进来吧。”

        躲在树后的琥珀一惊,梗着脖子地跳出来,小麦色的脸颊涨得通红,吞吞吐吐地问道:“你,你今天怎么会这般好心,竟然松口让我进来……”

        芬里尔低嗤一声:“我不想放你进来。一点也不想。可如果不让你进来,你恐怕不是又要趁着我不在,悄悄偷走幼崽。便是要一直纠缠着我和我掐架,让幼崽整夜不得安眠。”

        明明芬里尔说的都是实话,琥珀却应激地竖起尾巴,面红耳赤地嘴硬道:“放、放屁!”

        芬里尔冷冷地丢下一句话,转身便走。

        “现在红琮对我们虎视眈眈,是特殊时期。我警告你,你最好安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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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蜜莉雅打开了浴池的热水开关,热水滚滚不绝地涌进浴池底部,浴池上方烟雾寥寥,水汽逐渐萦绕了整个浴室。

        阿蜜莉雅动作轻柔把桑晚的衣服剥开,为了防止外套被打湿,干脆自己也脱了个精光,坐进了浴池里。

        别说眼前的幼崽跟她同性别了,就算是个公的,这么小也没有什么好忌讳的。

        桑晚被阿蜜莉雅的手揽在怀里洗澡,她的身躯僵硬,肉嘟嘟的脸颊滚烫,浑身都被热气熏得通红,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天花板,完全不敢多看阿蜜莉雅一眼。

        阿蜜莉雅被幼崽这副羞赧的模样逗得咯咯直笑:“小晚晚,咱们都是雌性,你有什么好害羞的?”

        桑晚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余光不经意地瞟到了阿蜜莉雅莹白如玉的胸口,一道狰狞可怖的陈年旧疤从她的右肩贯穿到了腰腹。

        “这……怎会……”桑晚一脸愕然,失声问道。

        阿蜜莉雅的手指摆弄自己银色的长发,乐此不疲地将波浪卷的长发缠到自己的指尖,声音平静:“之前在和魔兽的战斗中留下的。”

        桑晚很想刨根问底,可她想起之前芬里尔警告过自己,一定不要大意,若是不慎透露出自己和寻常小孩子的区别,万一被有心人捉去研究,那就太可怕了。

        桑晚忍住心底的好奇,紧紧地抿着嘴唇。

        所谓言多必失,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不说话。

        但是阿蜜莉雅根本不需要桑晚询问,便自顾自地开了口。

        阿蜜莉雅被困在原型三年之久,这么多年的辛酸苦楚,她一向骄傲,怎么可能对着罗纳德诉苦。

        所以尽管桑晚只是个年仅三岁的幼崽,却是阿蜜莉雅唯一能倾诉发泄的对象。

        “小晚晚,你被我这道疤吓到了?”阿蜜莉雅抚了抚自己胸口这道崎岖不平的旧疤,失笑道:“或许想要追求自己的自由,这便是要付出的代价吧。”

        她低垂着眼睛,双眸失去了焦距,与其说是在和桑晚说话,却更不如说是在喃喃自语。

        “这个世界,真不公平啊。他们总觉得雌性兽人天生就是柔弱的,就是该被保护的,就是应该被养在窝里下崽的生育机器。”

        “可是我讨厌从小到大一直被圈养在笼中,如同金丝雀一般可悲的活法。”

        阿蜜莉雅摸了摸幼崽的小脑袋,自言自语道:“我就是想让人知道,我们雌性不是非要靠着雄性活下来,也一点都不比雄性差。小晚晚,你以后一定也要做一个独立自强的雌性。”

        “所以在被父母强制逼迫嫁给我讨厌的雄性兽人的前夜,我逃跑了。”

        阿蜜莉雅吸了吸鼻子,动手将沐浴露倒入池水中,满池弧形的泡沫一个个反着七彩的芒光飘起,顶着满头泡沫的桑晚用手戳破了一个,只听到阿蜜莉雅继续轻声说道。

        “为了能够活下来和变得更加强大,这些年来,我一个人和那些凶穷极恶的魔兽战斗,晚上裹张草席窝在山洞里睡觉,饿了就啃生肉,渴了就喝树叶的晨露。可是我怎么都没想到,一次异能彻底的失控,变回了原型却再也无法控制转换兽人的形态,说话的能力和魔力也被封印了。”

        幼崽黝黑的眸子正一眨也不眨地盯着她,阿蜜莉雅当然知道幼崽听不懂这一切,可她只是想要找个对象诉说一番自己这些年来的痛苦,于是她接着说道。

        “我好不容易九死一生地回到故乡,曾经的亲人和朋友却再也不认识我,凶恶嫌弃地将我踢走赶跑。我就像是一只真正的流浪猫般艰难求生,无数次差点被兽人一脚踢死和被野狗咬死。就在我差点冻死在桥洞下的那个晚上,是罗纳德把我抱回了家。”

        提到罗纳德这个名字的时候,阿蜜莉雅的眼神温柔了一瞬间:“他在外面总是很凶横的,可是在我面前,脾气好得不可思议,被我怎么欺负也不会生气,真是条笨狗呢。”

        桑晚沉默地听着阿蜜莉雅述说着自己这些年来的经历,阿蜜莉雅一边给幼崽荡着洗澡水,一边苦笑一声。

        “我有的时候在想,为了追求所谓的自由付出了这么多,吃了这么多的苦头,我是不是很可笑呢?如果不是遇到了你和罗纳德,我应该早就……”

        一双温热的小手动作缓慢却很坚定地握住她。

        这双手很白嫩细腻,没有丝毫气力,幼嫩脆弱得阿蜜莉雅似乎轻轻一扳开,便能毫不费力地折断。

        “姐姐,你受苦了。”幼崽垫着脚伸出小短手摸了摸阿蜜莉雅的颅顶,浓黑的眸球乌漆灵动,纯粹透彻,干净清脆得让人不敢直视:“姐姐很厉害。”

        阿蜜莉雅忽然便觉得眼眶一热,有潮湿的东西顺着鬓发,止不住地流下来。

        这些年以来她活得再难再苦也没有哭过,可忽然有人温柔地摸着她的头顶,告诉她受苦了,说她很厉害,她便再也忍不住自己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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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芬里尔的这套宅子很大,上下两层的空房间足足有十来个。

        芬里尔选好了二层最大的一间主卧,仔细地铺好了干净的床褥,把洗得香喷喷的幼崽放上去,有些犹豫地问道:“要不今晚还是睡我的尾巴吧,不然你睡不着怎么办?”

        桑晚摇了摇头:“不能总是给小芬添麻烦。”

        芬里尔回了自己的房间,习惯性地化为原型趴下,然而身侧少了个熟悉的呼吸声,尾巴里少了个软软的小团子,芬里尔竟然辗转反侧,睁着眼睛怎么都睡不着。

        芬里尔万万没有料到,睡不着的竟然会是他。

        就在芬里尔夜不成眠的时候,却听到隔壁的声音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动,他再也顾不得什么,连忙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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