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纯白色岁月（9）
要想获得零号研究院中机甲的使用权, 就必须要经过辜宏，而辜宏不是一个经常犯错的人，相反他无比敏锐, 所以左莱必须不能给对方思考的时间，这样辜宏才能按照他们设定的剧本来走。
“你准备好了吗？”左莱问加洛克。
当然准备好了，甚至为了这一刻他已经准备了两年。
就像传说中的渡劫，只要度过了这劫, 以后等待他们的就将是海阔天空的自由。
但是左莱的实验重来就不是安全的, 这一点加洛克已经在两年间领略过无数遍了, 成功了固然会重获自由, 可如果失败, 加洛克就会死在这里, 死在这个没有任何人知道的零号研究院中。
零号研究院是罪恶的，这一点甚至零号研究院中那些仿佛恶魔一样的研究员都不否认，他们只是很清楚，为了天眷者的实验死再多人都值得, 而正规的渠道不可能让他们如此方便、便宜地得到那么多实验体。
一旦实验成功, 他们马上就会消除痕迹, 届时要么再也没有零号研究院了, 要么留下来的是一个正规合法的研究院，没有人会知道有多少试验台曾经死在这里，里面有一个叫做加洛克的人。
因为左莱的实验进度是瞒着辜宏的，所以很多需要的实验仪器左莱都没有, 全靠这两年左莱像蚂蚁搬家一样，先是申请一些敏感度不那么高的仪器, 然后想法设法地搞到零件自己改造。
一旦点亮了这个技能点, 就会发现也没有非常困难, 可以说左莱的这颗脑子，除了不支持他当机甲驾驶者之外，简直完美。
现在加洛克就躺在一个仿佛治疗舱的仪器中，他的头上戴着一个连接着无数线路的头盔，同时身上也连接着很多仪器。
如果只是做天眷者的实验，当然用不着这些东西，但如果是为了让加洛可不死，这些东西就非常重要了。
没想到的是，加洛克看到这些反而皱眉。
“这次的实验那么重要，如果这些东西会影响实验的话，不如不要。”
左莱：“闭嘴，你很懂吗？我的实验我知道要怎么做。”
加洛克忍不住露出了一个挑衅的笑容来。
终于不装温柔了，看来今天的事，就算是左莱也有一些紧张了。
加洛克：“你会赢的，因为我的命很硬，我不会死。”
说完加洛克不再废话，直接往仪器中一趟，等待实验开始。
既然选择了合作，他就要完全相信左莱，虽然现在除了相信左莱，他也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了。
实际上对于精神域和精神力的改造，一直就不是毕其功于一役的实验，在这两年中，左莱已经陆陆续续地给加洛克做了很多的改造。
尤其是在近来半年，随着他摸到天眷者的禁地，加洛克收到了改造逐渐变得非常频繁，频繁到不明所以地零号研究院的研究员们都忍不住对加洛克投来同情的一瞥。
谁知道知道他们零号研究院的绝对天才对这个试验体不知道为什么非常感情趣，与其说是实验体，不如说加洛克就是左莱的禁脔。
而今天，对加洛克的改造实验终于迎来最终的天花板了，只要打破了这层天花板，加洛克的精神力立即会增长到不可思议，他将和这一天之前的加洛克完全不同。
甚至可以说，只有实验成功了，加洛克才能叫加洛克这个名字，他左莱最伟大的作品。
实验开始了，进入实验状态的左莱是冷酷的，就像一个操纵一切的神，这个时候他不会有任何感情，面对加洛克长期伪装出来的表情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完全肃穆的脸。
在一旁监控精神力的仪器上，随着实验的进行，上面的数字不断地上升，但进行天眷者改造实验的关键其实不在精神力的上升，精神力突破阈值只是实验成功的副产品。
天眷者本质上是一种精神力变异，就像植物驯化师一样。
其他的能够驾驶机甲的人都是天生就精神力变异了，但是左莱为加洛克设计了一条精神力变异的道路。
可以说只要实验成功，加洛克的精神力会变成什么样，左莱早在这一刻便已经心中有数。
这个实验做了很久，每一分每一秒都要求左莱绝对专注，左莱觉得自己从未有一刻将加洛克看得如此清楚，等加洛克的精神力完全变异了，他到底还算是原来的加洛克吗？
还是说那才是真正的加洛克。
是的，对加洛克动情的事情是假的，但是让左莱放弃自己一手创造的作品，他完全做不到，那么这又算不算动了感情呢？
人与人之间的际遇，真是个神奇的东西。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虽然实验左莱是第一次做，但在这之前，他早就在脑海中演示了成千上万次。
总所周知，左莱的大脑比智脑更靠谱。
终于，由左莱亲手编织的精神力就像一张巨大的网一样，马上就要完成了。
加洛克被拓宽了很多次的精神域开始迎来精神力的暴涨，这意味着加洛克的痛苦开始了。
能容纳变异精神力的精神域是人力不能制造的，这代表着即使左莱为他拓展了很多次精神域，他精神域最后成为的样子，仍然需要精神力变异者一刹那的冲击。
变异精神力会在加洛克的脑海中横冲直撞，丝毫不懂什么叫温柔，直到它们撞出一片能够容纳它们的星空一样浩瀚的精神力，它们才会真正驯服下来。
进入这个状态的加洛克很难说得上还拥有清醒的自我意识，他始终将左莱的话记得很牢，那就是拼命去想，想精神力变异会成功，想成为天眷者。
你才是你，由你来主导精神力的变异，而不是让精神力将你裹挟和摧毁。
一直在这么努力的加洛克不会知道，因为可怕的疼痛，他躺在仪器中的身体忍不住痉挛起来，并且口中发出了野兽一般的低吼。
左莱飞快地扑过去，一手按在了加洛克唇上，
“嘘，嘘，加洛克，你不能把辜宏惊来。”
“相信你自己，你能成功的，你做得非常好。”
加洛克的精神力不受控制地外放了，左莱庆幸自己做主了准备，起码精神力的外放不会离开这个实验室，让外面实验室中的仪器检测到。
精神力的是无形的，然而这一刻，左莱仿佛看到了精神力的颜色和形状，加洛克的精神力仿佛一根一根细针，无数的针，刺向左莱。
明明左莱一点都没受伤，却觉得裸露在外面的皮肤经历了仿佛凌迟一般的痛苦。
左莱尚且如此，可想而知正在经历精神力冲击的加洛克又是什么感受。
变异的精神力就像左莱想象的那么强大，不甚至更强。
砰——
左莱终于被外放的精神力轰了出去，后背砸在实验室的墙壁上，然后摔在地上，眼冒金星。
他顾不上身体上的疼痛，飞快地怕了起来，却已经无法靠近了。
他的实验已经做完，最后一笔落下，精神力开启变异的风暴旋涡，是成是败在此一举。
而命运看来非常眷顾两人，当精神力慢慢平缓甚至消失之后，加洛克从仪器中醒来。
不，不应该说是消失，而应该说精神力像是活物一样，缩回了加洛克的精神域。
现在加洛克对自己精神力的控制，随心应手。
那种感觉是非常不同的，甚至加洛克一回想之前，就觉得非常难受，拥有一片海洋般精神力的人，简直无法想象脑子像个池塘一样是什么感觉。
左莱的手臂流着血，这是刚才那一摔导致的，眼睛却无比狂热地盯着加洛克。
“成功了。”
加洛克：“你流血了。”
左莱：“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成功了！”
他飞快地走到实验台前，“将精神力放出一丝来，让我检测是不是符合最开始的设计。”
左莱的设计是完美的，只有精神力变异成这样才能够驾驶机甲，否则只能算是失败。
加洛克听话地放出了精神力，左莱紧紧盯着智脑，看着两者的波完全符合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然后巨大的喜悦立即将他席卷。
“我们马上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自由，自由……”
“我会带着你一起离开，但在那之前，把你自己的手臂包扎一下吧。”
左莱随意地从实验台着一卷纱布随意地缠上，一边打结一边问：“你感觉怎么样？”
加洛克闭上眼睛，感受着自己无边无际的精神域。
“我感觉很好。”
左莱：“很好，那我们的逃离计划，开始了！”
两人休息了一会儿，养足了精神。
等到时间走到六点钟，一天一夜过去了，修整好的左莱和加洛克，将彻底开启零号研究院历史的终结。
左莱打开了实验室的防护，这样加洛克的精神力就可以肆意地放出去。
左莱对加洛克点点头，加洛克立即将自己的精神力外放，无边无际的精神力像是恒星风暴一样往外席卷，顿时零号研究院中每一个实验室的精神力检测仪器都开始报警。
将越来越多的工作交给左莱完成之外，辜宏连续加班几天，就能睡上一个美美的觉。
但是这天，辜宏突然被冲进房间的研究员吵醒。
辜宏：“怎么回事？”
对方甚至有点理不顺气，“大，大人，我们整个实验室的精神力检测仪器都响了。而且不是一般启动，它们的数值，全都超过了上限。”
辜宏一下子从床上蹦下来，“发生了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突然爆发的精神力好像是从左莱的实验室那边传来的，已经有研究员赶过去了。”
辜宏：“小左？”
“我们马上过去。”
辜宏简单地披上了衣服，甚至顾不上洗漱，直接朝左莱的办公室走去。
沿途中他又遇到了好几个研究员，大家都一样惊异，并且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很快辜宏来到了左莱的实验室，看到他，其他人立即为辜宏让出了一条道路。
在实验室中，左莱穿一身防护服站着，仿佛就是在等着他们的到来一般。
可惜被突然爆发的精神力惊到的研究员们，包括辜宏的注意力都在精神力上，完全没注意左莱的姿态就像一个站在舞台上，准备要开始表演的演员。
而在左莱身边，是完全被控制起来的加洛克，他就像一个真的实验体那样，没有一个人怀疑。
“小左，刚才那阵突然爆发的精神力是怎么回事？”
辜宏轻轻地问道。
就算心里已经无比着急了，辜宏依然习惯掌握着节奏。
而左莱就像一个真的十五岁少年一样，脸上露着一些不是所措的表情。
“大人，我好想成功了，成功地制造出了天眷者。”
“不可能！”立即有人大声否认道。
“零号研究院那么多年都没有成功，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怎么可能制造出天眷者，绝不可能！”
辜宏立即抬手让那人闭嘴。
虽然辜宏也很震惊左莱能在短短两年，能以如此稚嫩的年纪制造出天眷者，这听起来就像一个天方夜谭。
然而一想到左莱天纵奇才的天赋，同时得到了他和萨切礼两个人的教导，尤其是萨切礼，他根本不知道萨切礼到底教给了左莱多少，就忍不住抱着一丝期望，一丝侥幸。
“小左，你确定吗？要知道这可不允许拿来开玩笑。”
左莱摇了摇头，“我不确定，可是这个实验体的精神力，的确已经突破了阈值。”
总所周知，精神力突破阈值，也就是人类的极限是机甲驾驶者的一个标志，所以他们才会被叫作天眷者。
零号研究院那么多年还没有一个实验体的精神力突破了阈值，在那之前他们都死了，人类的精神域根本承受不住那么不可思议的精神力。
很多甚至是直接爆掉脑袋而死的。
眼前这个实验体竟然突破了那个极限，意识到这一点的辜宏也忍不住呼吸呼吸急促起来了。
辜宏：“立即将他转移到我的实验室。”
“大人，哪里用得着那么麻烦，要验证他是不是，有一个最简单快捷的方法，看看他是否能开启并操控机甲，不就清楚明了了吗？”
一个研究员着急地说道。
面对很可能成功的天眷者，他们们都太激动，太迫不及待了。
这些人当然不是左莱的托，他们全都是跟着辜宏在天眷者实验上一条路走到黑的人，每一个都不比辜宏少半点虔诚，因此辜宏业非常信任他们。
左莱只是对这些人的心理完全把握住罢了。
早在辜宏来之前，这些研究员就叽叽喳喳地商讨了很多事情，而用机甲来测试，已经被提过不止一遍了。
最快捷的知道加洛克到底能不能驾驶机甲，天眷者实验到底有没有成功的方法，这些人怎么可能忍得住不去选择呢？
面对这样的提议，辜宏只是迟疑了两秒，马上就同意了。
因为这的确是一个非常好的方法。
“好，那就这么办吧。”
加洛克被严严实实地捆着，押送往零号研究院中机甲的位置，而左莱跟在辜宏的身边。
停放机甲需要一个非常大的空间，他们穿过一条长长的地道，才来到这个地方。
当天花板上的灯全部被打开之后，一台灰色的机甲出现在众人眼前。
无论多少次，无论什么地点，看到机甲都会引起所有人内心的神往和震动。
那种纯粹的力量的象征，实在是太迷人了。
就算是第一次见到机甲的左莱也是如此，他完全理解为什么零号研究院那么多人执着于天眷者的实验，完全不撞南墙不回头。
左莱和加洛克离的很近，不过众目睽睽之前，他们根本不能进行任何交流。
好在为了逃出去，整个计划中到底要怎么做，两人早就模拟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尽管左莱目不斜视，加洛克脑海中却响起了曾经左莱说话的声音。
“机会只有一次，在真正见到机甲之前，你不可能得到任何的训练，也就是说，你将是完全陌生的。我最多能够找到关于驾驶机甲的理论知识让你熟悉，再多，就会被发现。”
“这意味着，一旦进入了机甲，你就必须要在无限短的时间完成对机甲的操控，带着我，逃出零号研究院，你明白了吗？”
当时他回应了什么，对了，他说的是，“别小看我，我能做到的。”
被允许跟来的人不多，除了辜宏本人和左莱之外，就还剩另外五个人，全都是零号研究院的元老级人物，权力非常大，也是天眷者实验的主要人员。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大量的安保力量，毕竟为了以防意外，辜宏绝不可能不让安保人员跟上。
到达了目的地，在那架机甲之下，加洛克被松开了。
然而他的脖子上依然套着项圈，只要亲亲一按，就能炸掉他的脑袋，要他的命。
正是因为这个项圈的存在，辜宏一点都没有怀疑。
毕竟他从没有怀疑过左莱的忠诚。
“放出你的精神力。”辜宏朝加洛克命令道。
加洛克被推着往前踉跄了几步，藻绿色的头发盖住眼睛，无人知道他眼底闪动的神色。
加洛克直接从左莱身边走过，在众人的目视下，他向前走了十几步，然后停下，站在机甲的前方，就像一个渺小无比的人类站在神像之下。
能驾驶机甲就意味着拥有了掌控一只军团的力量，某种意义上来说，机甲又何尝不是他们这些软弱的人类能掌控的神之身躯呢？
加洛克像左莱教的那样，放出了精神力，他显得配合又恐惧，完全不会让人联想到他正存着反叛之心。
如果说他是表面凝固的岩浆，那么岩浆很快就要吞噬这个罪恶的地方了。
当加洛克的精神力放出之后，机甲很快有反应了。
众人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甚至把手捏成了拳头，只见机甲头颅的眼睛亮起，他们仿佛被神注视。
一种机械生命醒来的感觉扑向了他们，然而辜宏等人还来不及激动，机甲的眼睛突然又熄灭了。
一切反应都戛然而止！
“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停下了！”
“你这个混蛋，你敢违抗我们的命令，快继续释放精神力。”
对于这些研究员来说，天眷者就是他们终极的追求，现在一个可能成功的实验体站在面前，就快看到胜利的曙光了，却突然又出意外，让他们怎么能接受。
所谓欲擒故纵，不外如是。
就连辜宏也忍不住皱起眉头。
左莱微不可察地掀起嘴角，上钩了。
“可能是时间太短的问题，他刚刚结束实验，精神力还很脆弱，恐怕无法远距离启动机甲。如果让他进入机甲内部的话，应该可以更快确定情况。”
听到左莱说话，其他人立即点头，的确有道理，人造天眷者和真正的机甲驾驶者肯定不能比，何况还是一个左莱误打误撞，不知道怎么搞出来的实验体。
没错，由于左莱的伪装，所有人都觉得这次成功，很可能左莱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是误打误撞成就的。
很大的可能是这个实验体本身的特殊性。
不过这都不重要，确定了实验体真的成功变成天眷者之后，他们有足够多的时间回去慢慢寻找成功的原因。
不过要进入机甲的话，辜宏始终还有顾虑，并没有第一时间下命令。
他隐隐觉得今天的事情发生得太奇妙了，却又找不到什么破绽。
实属左莱一直以来的伪装太成功，辜宏根本没想过左莱竟然不想继承他的路，而向往着真正的自由。
毕竟作为施舍者，他认为自己已经足够慷慨了，给左莱的实在太多，左莱怎么可能不感恩戴德，对他肝脑涂地。
“大人，不用担心，实验体身上有项圈，如果他有什么异动，我们随时可以杀了他。而且这台机甲无法空间跳跃，也没有配备任何危险的武器，不会有问题的。”
一个研究员急切地说道，
“再说他的精神力刚刚突破，能启动机甲怕就是极限了，肯定也没办法操纵机甲。”
左莱只是看着不说话，似乎在等待辜宏的吩咐，不管辜宏决定怎么做，他都支持。
这干扰了辜宏心中的天平，于是他决定让加洛克进入机甲之中。
严阵待命的安保人员守候在旁边，穿着防护服的研究员研究就像几道激光一样，一眨不眨地盯着加洛克。
当加洛克进入机甲之后，足足一分钟，机甲都没什么动静。
正当在场的机甲几个研究员开始不耐烦的时候，机甲的眼睛终于又重新亮起来了。
“你只有一分钟，只有一分钟去学习怎么操控机甲。”
左莱曾经说过的话又在加洛克的脑海中响起，到此为止，每一步都按照加洛克的推测发生着。
那么主动权到了他这里，他也绝对不能掉链子。
看到机甲真的被启动了，几个研究员激动得不能自已。
太不可置信了，太不可置信了，他们竟然以如此荒诞的方式，见证了一个人造天眷者的诞生。
这个天眷者不仅不是由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创造的，而且还是出自一个才十几岁的少年之手。
可他们又无比激动，加洛克的出现代表着人造天眷者是可行的，那么之前的所有牺牲都值得，实现了从零到一的突破，之后他们便可以制造出更多的机甲驾驶者！
正当这些人沉浸在憧憬之中，辜宏本人也是脸色发红，被启动的机甲突然动了，仿佛巨物倾倒一样，朝他们砸来。
所有人顿时脸色一白。
“怎么回事！”
“快叫他停下，停下！”
“保护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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