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嬴政懵了!
孔家老祖此番入秦,原本就是为找场子而来。
结果现在不仅场子没找到……
反而把自己的老命也赔了进去。
这位曲阜孔氏的百岁人瑞,终究还是有些太过小瞧当代的年轻人了。
尹烈从来都是不按规矩出牌……
话说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挑刺曲阜孔氏。
真的非常简单!
因为曲阜孔氏本就是春秋先贤孔夫子的后裔!
又号称儒家正宗,九州士子之表率,肩负九州文脉等等。
叠了这么多高大上的名义buff!
你曲阜孔氏除了先贤孔夫子之外,总得有个能够拿得出手的继任者吧!
可惜!
孔夫子之后,曲阜孔氏尽是些末端之流。
这还只是到先秦时期……
若是发展至后世,势必会更加的一发不可收拾!
“呦!又来吐血这一招!”
尹烈依旧狂喷不止的道:“正所谓天子之泽,五世而斩。先贤之泽,三世当削!”
“你曲阜孔氏曾享受到的名誉特权,早就应该按照大忠、大义之标准,进行全民监督,公开核定了!”
“你这沽名钓誉的老贼……”
……
随着尹烈越说越像菜市场骂街。
御史大夫冯去疾连忙上前制止了尹烈。
尔后。
殿外迅速进来数名铁鹰禁卫,先查验了孔家老祖的脉息,紧接着他们又想始皇恭敬一礼,这才把孔家老祖给抬出了章台大殿。
上位。
“……”
嬴政懵了!
没错!
纵然是千古一帝,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眼下之局势!
孔家老祖居然被尹烈给气死了!
这……这简直是太荒谬了!
却也是实打实的现实!
尤其最后那一句:我欲醉眠卿且去……
嬴政只想说,尹烈往后千年,估计都要青史留名了。
同时。
尹烈也再度给嬴政出了个难题。
今日之事。
究竟要如何收场?
孔贤毕竟是曲阜孔氏的百岁老祖,深受当代儒家士子的膜拜。
如果完全不管不问。
明显是不合适的。
可若因此治罪于尹烈……
朝堂公议,尹烈又没动手,顶多就是言语过于激烈了点儿。
这放在大秦……
那都不是事儿!
旁侧。
“……”
太后赵姬眨眨眼眸,她现在属实是越看尹烈越顺眼!
简直不能太顺眼了!
尤其她对于尹烈的方才之言,深觉有理!
是啊!
你曲阜孔氏不是号称春秋先贤后裔吗?
尔等在国破君亡之际,可有做过什么大义之事?
前段时间。
太后赵姬甚至还听说了一个吞炭涂漆的刺客,死谏诤秦来着。
此等无名之辈,都愿意飞蛾扑火,前赴后继。
就连太后赵姬也觉得……这群人虽然可恶,却也足够可敬。
再观曲阜孔氏……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就冲尹烈的那一声去你*的……
太后赵姬表示她这趟上朝就不算白来,好一个真性情的大秦男儿郎!
下方。
左相李斯默默的勾起了嘴角,他肯定是对眼下的结果十分满意。
尹烈把孔家老祖怒喷到血溅章台,国尉屠雎却连个屁都不能放……
因为尹烈方才在举例民意完全介入司法之时,专门举例了军功阶层与少部分残疾老兵。
这一下就让孔家老祖与军武勋贵派系站在了对立面。
现在孔家老祖气血攻心而死。
国尉屠雎是很难站出来找茬反扑的……根本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由头。
特别现在朝堂上一片寂静的同时。
也充满了一种莫名混乱的气氛。
忽然。
也不知是谁后知后觉的喊了一声。
“快喊御医,喊御医……”
人都死了!
可御医还是要喊的!
于是。
嬴政摆了摆手,长史前往通报。
百官诸公则总算是缓了过来。
他们纷纷开始交头接耳。
“好家伙!老夫直呼好家伙!当朝骂死孔家老祖,曲阜孔氏的那些小崽子们还不得气疯了!”
“呵呵!给他们几个狗胆,也不敢掀起什么风浪。秦御丞说的非常对,曲阜孔氏数千族人,就连一个大义者都找不出来,也是少见的!”
“这何止是少见,说是千古奇闻也不为过吧!”
“夸张了……山东六国的贵族余孽,不都是那副贪生怕死的德行,其实全都一个样,也不只是曲阜孔氏上不了台面。”
“果然忠义之辈在民间啊!老夫很喜欢秦御丞刚刚的那句话:以三尺黄土,葬我百年之忠义,此当是我辈之一生写照啊!”
……
蓦然之间。
整个朝堂百官似乎遗忘了闽越外交命案诸事。
反而全都在说着曲阜孔氏与民间大义者的对比……
显而易见。
满朝诸公,尽皆赞同尹烈的意见。
不过……
半刻钟后。
九卿廷尉隗状重新把话题拉了回来。
隗状道:“秦御丞,本官现在只有一个问题。”
尹烈拱手:“廷尉请说。”
“假设开了【医死人不偿命】的特例,便是进一步抬高了医者的权力。”
隗状想了想,道:“虽然这对医学的进步发展有好处,但肯定也不乏医者之间互相庇护,钻律法的漏洞……何解?”
“简单!”
尹烈直言道:“【医死人不偿命】在任何地方都属于特赦与特例,想要判决生效,就必须有个核心要点:那便是所研发之药物,确确实实的推动了医学之发展!”
“而想要左证这一点,单靠地方上随便找个医者肯定不行。”
“必须得从程序上进行补足,也就是相应药物,需要呈递入帝都,先在太医令进行初步勘验,若药物的效用真的不错。”
“则由陛下召集御史大夫、九卿廷尉和咸阳令组成三方会审,外加宫廷首席御医从旁佐证……方可最后裁定是否特例特赦!”
……
尹烈给出的方法。
说白了就是把这两日的审判程序做了一个总结。
同时。
为了防止地方的贿赂腐败,互相庇护之类的症结。
想要特例特赦,就必须得呈递入京师严查督办!
这么一来……
绝对能够有效的遏制医者与病患之间的权力关系。
也能一定程度上杜绝,莫要在民间出现拿病患做人体试验,却最终判无罪的情况。
上位。
“好,很好!”
嬴政点了点头,道:“秦御丞所言在理,具体的特例修法之细节,由左相李斯和九卿廷尉隗状进行主导。至于外交层面……”
话音未落。
李斯立即站出来道:“陛下,九卿典客办事不利,当负首要责任,需革职受查!还有帝都东区的驿令,闽越太子的亲弟弟之死,微臣查出与其有直接关联……”
<div class="contentadv"> 九卿典客乃是李斯的人。
帝都东区的驿令,却是军武勋贵派系的人。
现在李斯自请麾下九卿撤职……
再把军武勋贵派系的人推出去顶锅!
没毛病!
各打八十大板嘛!
九卿典客属于纯纯的倒霉蛋。
至于那个驿令嘛……九成九不无辜,李斯也不算错杀好人。
其办事属实是妥当无比!
嬴政侧首道:“国尉,你怎么看?”
皇帝这一问。
使得国尉屠雎愣了一下。
随即。
我们的大秦第一军武重臣立即站出来道:“陛下,李相处置的甚为妥当。”
当李斯发话之后,屠雎就很难再拿国情大局做文章了。
毕竟老李连麾下一个九卿都给送进去了。
屠雎如果再死缠烂打,那就有些太过分了,他也不想跟李斯闹得太僵。
“嗯。”
嬴政点了点头,道:“朕对闽越二公子的死,深表遗憾,具体的补偿事宜,由李斯去办。”
“后续朕与太后都会授国书一封,与闽越王说清此事。同时,太后寿辰将至,便再留闽越太子一段时日。”
“而闽越二公子的尸首,后续先随国书送归闽越,至于使臣方面……谁能办妥此事,谁就是下一任九卿典客!”
……
嬴政也不含糊。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现在事儿出了。
就得有能人出面将其铲平……
而最终这个九卿之位会花落谁家,肯定得看朝堂各大派系所举荐之人,究竟有没有两把刷子了。
反正想过始皇的火眼精睛这一关,绝非易事。
“最后!”
嬴政看向了尹烈道:“秦御丞,方才你御前失仪,朕罚你闭府半月,把儒家的【中庸】抄写百遍!”
尹烈无奈拱手:“是,陛下。”
毕竟出了人命。
嬴政只是治尹烈一个御前失仪,其实已经非常护犊子了。
话说……
御前失仪这个罪名非常活泛,具体全看皇帝心情。
心情不好,砍你脑袋没商量。
心情好了……
比如有边将八百里加急回京述职,在朝堂上有些失礼之举,嬴政不仅不会处罚,反而还会让御膳房给边将弄点好酒好菜赏下去。
这才叫真正的帝王之术啊!
至此。
闽越外交命案事件正式落幕。
一切皆如国尉屠雎所料,若最开始不能把尹烈直接摁死,等事情闹到了皇帝的面前,以尹烈的口才,很容易就会翻盘!
当然!
国尉屠雎做梦也没想到……
尹烈翻盘也就算了,竟还直接送了孔家老祖一程!
想想曲阜孔氏接连的下场。
“哎!果然中原腐儒还是靠不住啊!”
国尉屠雎现在对山东六国的那些酸臭文人,算是彻底不指望了。
另外。
下朝之后。
屠雎在回府的马车上,麾下门客给他呈递了一件东西!
正是尹烈前往残疾老兵村庄所制作的蜂窝煤……
“家主。”
门客拱手道:“这蜂窝煤我试了,可燃,烟也不算太大,不易熄灭,用来过冬甚可。秦烈已经把制作之法传授给老兵们,让他们以后能够有个生计。”
“……”
国尉屠雎闻言皱眉,他直勾勾的盯着蜂窝煤有些出神。
半晌后。
他才道:“其实细细想来,本公与秦烈并无什么血海深仇,只是政见不同……”
门客:“……”
门客听得出来,他的家主这回是真的对尹烈刮目相看了。
话说他也觉得那位秦御丞真是不一般。
上可在朝堂上挥斥方遒,制定国策!
下可入民间,解决老兵万年饥苦!
此等国士之才……
古今罕见!
“奈何。”
国尉屠雎缓缓闭目,他未再说话。
可他的心中却充满无奈。
有些事儿一旦做了。
便是一辈子的罪孽。
国尉屠雎现在已然无路可退……
他若与尹烈只是政敌,在朝堂上互相争一争,上面有始皇压着,也闹不出什么大乱子。
可尹烈明显在查东郡陨石案。
这下国尉屠雎便彻底没得选了!
“南征,必须得掀起来!”
国尉屠雎深吸一口气道:“去安排一下,本公要看到在太后的寿诞上,闽越太子拉着秦烈比武助兴!”
门客:“喏!”
屠雎倒也不是让闽越太子当着皇帝和太后的面,斩杀尹烈……
他的目的是:秦烈即狂徒尹烈,尹烈有天命庇护!
只要闽越太子能当众把尹烈的天命庇护给逼出来……
事情也就很容易解决了。
……
是夜。
听潮山庄。
尹烈一边享受着自家小侍女的按摩,一边百无聊赖的抄写着中庸。
而他的心中自然在想……
如何查清东郡陨石案,直至把国尉屠雎拉下马!
作为死对头!
尹烈对国尉屠雎从来都是百分百的重视……
这时。
窗外的阴影中。
黑冰台第九尉瞬间现身道:“十一,你在老兵黄土村查到的黑夫有着落了,他依旧在军侯任嚣的府上担当护卫。”
“再查查军侯任嚣之前是否少了哪个护卫?”
尹烈想了想,又补充道:“最好把东郡陨石案的前后时间内,军侯任嚣府上的所有人员之增减,全部调查清楚!”
第九尉询问:“这样会不会动作太大了些?任嚣乃是国尉的心腹,我们这么个查法……”
“我们现在只能这么查,拼运气吧。”
尹烈若有所思的道:“从任嚣时常去老兵村庄的举动来看,他与国尉屠雎不同……任嚣是个非常念旧情的人,因此他留下尾巴的犯错概率很大。”
国尉屠雎身为帝国第一军武重臣,其对于士卒的死亡,往往只有一个数字的概念。
任嚣却不同……
任嚣是前锋校尉军侯,袍泽众多。
遂,看似残忍嗜杀的任嚣,对敌人极尽铁血,对战场兄弟却又无比照顾。
这亦是人性的一种微妙体现啊!
而办大事者!
最为忌讳的便是任嚣这种性格……
相比之下。
国尉屠雎那种人,基本不可能犯下任何低级错误。
“嗯,我去办。”
第九尉点了点头,尔后他转而道:“十一,最新消息,半个月后的太后寿诞上,你要注意些。”
“咳咳!”
尹烈无语!
没完了!
“太后寿诞……我不去行不行?”
尹烈表示这回他可不想再跳坑了。
第九尉:“恐怕很难!宫里来了消息,说是太后对你很感兴趣,你怒骂孔家老祖,致其血溅章台,功绩斐然,太后在寿诞上一定会专门给你留个位置的。”
尹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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