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夜晚通话，格尼森的过往
亡灵大军的进攻方法非常简单，直接在堡垒外用尸体搭成和城头一样高的人梯，就像是一个另类的攻城塔。
骷髅架子和僵尸顺着人梯爬上城墙，大部分在兽人战士的斧头和砍刀下变为人梯的一部分，小部分挥出手中的武器，在兽人身上留下一道道伤口。
单论战损比，亡灵大军肯定是最大的，然而骷髅和僵尸的损失维德尼娜完全不放在心上，毕竟这场战斗后，有数不清的尸体补充。
暮色四合，维德尼娜睁开眼睛半坐起来，慵懒地伸了个懒腰，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呼哇，这破地方太阳落了还这么热，真讨厌啊。”维德尼娜摇着扇子，取下了别在耳朵上的小花花。
“喂喂喂，在吗？”维德尼娜对着花儿说道。
她的眼睛弯成了两个月牙，似乎很喜欢通过花和别人通信的感觉。
“维德尼娜？你终于睡醒了？”西娅的声音从花朵中传出。
“呀，你的声音真好听！”维德尼娜兴奋道，“早上我是太困了，态度不好对不起哦。”
“呃……没关系？”
另一边，西娅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没和这位血族亲王几句话，她就感觉对面是个性格和欧菲娜有点像的姑娘。而这姑娘只能说是暂时的和他们站在同一边，今后敌我不明，就很难搞了。
西娅收回思绪，回归正事：“维德尼娜亲王阁下，我是猎魔者阿斯帕西娅，请问西线战事如何？”
“猎魔者……就是你们说动了山德鲁，让他出兵的吗？”维德尼娜的声音冷了下来。
西娅察觉到不对劲，但她不知道为什么不对劲，只好如实回答：“是我的同僚劝说山德鲁国王出兵的，此战是赫斯世界的存亡之战，没有一个国家能独善其身，山德鲁国王选择出兵实乃深明大义之举。”
“哼，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们的几句话，山德鲁就让我来这么热的地方受苦！”
“……对不起。”西娅在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得罪维德尼娜的，只好赔礼道歉。
谁知维德尼娜话锋一转，语气中略带兴奋地说：“叫声姐姐听听！”
西娅听着维德尼娜的语气，再加上自然之语的感知，脑中已经有了一副少女大眼睛滴溜转的狡黠模样。
这副模样她可太熟悉了，欧菲娜这个样子的时候，往往就是要对她干坏事的时候。
不过欧菲娜的“坏事”最多也就是满怀善意地动动手脚，而这位血族亲王会是什么？
常年的猎魔者生活让西娅很警觉，她下意识地认为这声“姐姐”可能没表面上那么简单，恐怕不能叫。
西娅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维德尼娜亲王阁下，时间紧迫，还是不要开玩笑了。”
维德尼娜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果然精灵公主不好骗呢。”
二人正在通话，维德尼娜肯定知道她的嘟囔声西娅能听个一清二楚，她还如此做，就相当于表明了态度。
她们目前是盟友的态度。
“你认识我？”西娅问道。
她精灵公主的身份虽然不是秘密，但知道的人还真不多，很多关于她的信息都是谣传。
“当然喽，我特意收集过赫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们的信息，你现在可是第一哦。”
被一位血族亲王认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人，其他人或许会欣喜，西娅却什么感觉都没有。
她的美貌乃是天生，和自己的努力没有丝毫关系，所以她认为不值得为此高兴。
“亲王阁下，还是说说战况吧。”
“叫我小维！否则不告诉你！”
“……小维。”西娅选择了妥协。
“哎！嘻嘻，你的声音真好听，如果死了一定要告诉我哦，我要让你永远陪着我！”维德尼娜笑着说出了十分惊悚的话。
然而何时会死，怎么会死，西娅没有想过这些问题，也就觉得无所谓了。
“小维，战况到底如何？”
“挺好的呀，明天晚上一定能攻破城墙的，我厉害吧？”
“明天晚上……你厉害的。”
“嘻嘻，你们呢？我想见到你呢！”
“遇到了一些麻烦，明晚上能不能破城不好说，但后天一定可以。”
“那加油哦，我们在那什么门跟前见！我要去战斗啦，西娅再见！”
“……再见。”
通讯断开，维德尼娜血红的眼瞳里眼波流转，不知道在计划着什么。
她没立刻去找格尼森演戏，毕竟刚起床，得赖一会儿。
萝莉体型的血族亲王给自己倒了一杯血酒，切了两斤生牛肉，浇上两勺秘制血液酱汁，惬意地一边赏月一边吃“早饭”。
卡尔露丝前来向她报告战况：“亲王大人，我们已经攻破兽人两层堡垒，第三层能在明天一早突破，到时候直接攻击城墙吗？”
“直接攻城，小露丝你真能干！”维德尼娜赞扬道。
“愿意为您效劳。”卡尔露丝低头致礼。
维德尼娜吞下最后一块牛肉，喝完最后一口血酒，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
“嗝……吃饱啦！小露丝你放心，等战争结束了，我带你去找帝国的人问问你的过去，但你还是我的人哦，可不准跑。”
“谢亲王大人！”卡尔露丝感激道，“我的生命永远属于您！”
“继续攻城吧，我也要战斗啦！”
维德尼娜瞟了一眼战场，发现亡灵大军的损失还真不小。
不过没关系，都是些廉价到不能再廉价的炮灰，损失了也能用黑暗魔法再复活。
维德尼娜点出紫黑色的法杖，浅浅地吟唱了一会儿，死气席卷战场。
新死亡的兽人战士缓缓爬了起来加入到亡灵大军，散了架的骷髅和被砍碎的僵尸，纷纷拼合自己，又站了起来。
维德尼娜补充完兵力，这才慢悠悠地飞到卡塔赫纳城头上，法杖点着格尼森喊道：“喂，那个丑陋的手下败将，早上让你逃了，现在可还敢一战？”
如果维德尼娜羞辱的不是格尼森，他甚至会给她出色的演技和张口就来的谎言鼓个掌。
但现在他是当事人，只能装作气急的样子吼道：“谁是手下败将！只会颠倒黑白的废物，看刀！”
格尼森直冲而上，地狱之刀斩出一道暗红色的磅礴刀气。
“嘻嘻，急了，手下败将急了！”维德尼娜嬉笑着拔升高度，和追过去的格尼森开始了表演。
二人对轰了一会儿技能，看到亡灵大军攻势加急，没人注意他们了，便停了下来。
维德尼娜稳了稳气息说道：“喂，你至于这么生气吗？不就没给你留面子吗？刚才那几刀那么用力你不累的吗？肚量这么小，还喜欢搞事，你能不能行呀？”
格尼森在维德尼娜的连珠炮式问话中有些凌乱，等她巴拉巴拉问完了，才慢悠悠说道：“你刚才问什么？我没注意听。”
“我【消音】【消音】！”维德尼娜爆了粗口，胸膛的起伏比刚才表演打架的时候还要剧烈。
格尼森微笑着扣了扣耳朵。
——终于舒服了啊，还治不了你了？
也得亏维德尼娜懒得动手，否则换个人来得和格尼森爆发真正的大战。
维德尼娜抓着格尼森骂了半个小时，终于消了气。期间格尼森也没再挑衅她，他也怕麻烦。
“喂，你到底有什么计划？真要卖了你的同族吗？”维德尼娜不解问道。
“嗨，同不同族的有那么重要吗？”格尼森无所谓道。
“那什么是重要的？”
“我自己。”
“没啦？”
“暂时没了。”
维德尼娜同情地看着格尼森：“那你可怪可怜的。”
“收回你那恶心的眼神。”格尼森冷声道。
维德尼娜见对方是真的有点急了，撇了撇嘴看向圆圆的月亮：“不看就不看了，长那么丑谁爱看一样！”
二人陷入一段时间的沉默，还是小话痨维德尼娜率先破冰：“喂，你都经历了什么啊？怎么连同族都不在乎？”
“呵呵，你是不会懂的。”格尼森眼神幽深，似是在回忆过去。
“说说呗，反正离天亮还早着，不说话多无聊啊。”
格尼森不是一个爱倾诉的人，所以宁愿这么无聊着。
“哎，臭弟弟真没意思，你不跟我说，那我可就要把你的事告诉你的同族了哦。”
格尼森的眼神变得十分危险，这一回，维德尼娜没有退让。
因为维德尼娜感觉到相比同情地看着格尼森，告密的威胁程度竟然还要弱，她也搞不懂这个武圣级的强大兽人究竟为何受不得别人同情。
片刻后，格尼森叹了口气，缓缓道：“你知道一直以来被当成工具是什么感觉吗？”
维德尼娜摇摇头：“不知道诶，你告诉我呗。”
格尼森开始了讲述，他也没想到第一次吐露心声，竟然是对一位血族亲王，可能这就是对他最大的嘲讽吧。
……
几十分钟前。
西娅断开通信，菲莉雅问道：“如何？”
“维德尼娜说明天晚上可以破城。她的语气很确定，而且不是给出的范围时间，而是确定的时刻，所以她一定是有把握。”
“什么把握啊？难不成她还能和兽人做交易？”欧菲娜随便一说就说中了真相，但在场的人都没接受这个说法。
西娅看了眼欧菲娜，不由自主地想起刚才通话的维德尼娜。
——如果这两个人碰面，应该会很有趣吧。
西娅心里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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