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雨露墨霜，黑水玄刹
铁棠孤身登擂，一开始并没有引起太大波动。
可等待片刻之后，天山郡众人发现清水郡迟迟未曾派出另一人上场。
“清水郡要放弃了？”这是天山郡守的第一个念头。
当他将目光扫向清水郡，却发现那边的看台之上，无论修为高低，所有人都已经站了起来，目光齐齐注视甲字号擂台上那道孑然而立的身影。
“这是......”
“难道他要以一己之力，挑战两大九品的九重天？”
天山郡守嗖的一声站起身来，一旁的叶飞昂与颜冠玉都是一脸凝重，他们尽皆看穿了清水郡的想法。
“他哪来的底气.......”
“就凭绝巅之名么......”
没人能够猜透铁棠的想法，但事已至此，天山郡也没有了退路。
“二位，可能揣摩其中缘故？”
颜冠玉人如其名，面如冠玉，洁白无须，端得是一副世家翩翩公子的好相貌。
他闻言缓缓摇头：“单对单，他也没有胜算，不是在下小看绝巅，而是他的修为境界，的确与我等相差良多。”
“他也不是完全没有胜算。”叶飞昂似乎想到了什么。
颜冠玉诧异：“何来？”
叶飞昂解释道：“此人身法诡异莫测，能遁入虚空、青冥，不可见不可查，很可能就是他的无敌际遇，先前曾经展现过。
若是他手持九品巫兵.......配合这等鬼神莫测的身法，的确可以对我们造成很大威胁。”
“不错，绝对不可以与他巫兵相搏，否则会徒增变数。”天山郡守也想到了先前的恐怖一幕。
铁棠手持冷月刀，将一位七品天赋的天心九重天，一刀斩首。
那股威势至今还停留在众人心中。
与绝巅天骄比拼巫兵，显然是下下之选。
颜冠玉没有看到先前一幕，依旧有些怀疑：“若是我与叶兄同时手持九品巫兵，绝对可以轻松获胜。
别的不说，光是在九品巫兵的数量上，我们就已经碾压了他。”
九品巫兵威能浩大，拥有改写战局的威慑力，还不是他们如今可以抵挡的攻势。
这与天赋资质无关，而是巫兵威能太盛，已经超过了巫觋秘境该有的实力。
“不行，不能使用巫兵！”天山郡守坚定否决。
先前正是因为他走了一招臭棋，才让自己这边白送一分，如今断不可以重蹈覆辙。
“颜兄，以你我二人的修为实力，就算不用巫兵，获胜也不是难事。
既然如此.....还是减少一些变数为妙。”
叶飞昂先前曾经亲眼目睹一刀斩首的威势，不愿给铁棠任何机会。
听人劝，吃饱饭。
颜冠玉不是不听劝的人，见两人都不同意使用巫兵，当即也点头答应。
“走，我们去会一会这位绝巅。”叶飞昂一挥手，当先飞向擂台。
颜冠玉颇有些感概：“可惜啊，若非为了大比胜负，真想与他一对一论战，这是绝无仅有的机会了。”
“没什么可惜的，他只不过比我们多走了一步，也许只是运气好，实力不见得有多厉害。”
叶飞昂不以为意，但颜冠玉显然见识更广，不同意他的观点。
“绝巅.....没有庸才！”
嗖！嗖！
两道身影登擂，宣布了这场惊人比斗的开始。
三位天骄的气势，让裁决官员都不自觉眯起了双眼。
刹那之间。
整个江山社稷图内，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甲字擂台，其余三座擂台的比斗，再无半丝光芒。
忠勇侯心念一动，甲字号擂台再度上升十丈。
原本百丈大小的擂台飞速扩张至千丈大小，如同一座悬浮的神山，飘荡在半空之中。
这种情况更是引来了其他人的议论。
“一位绝巅天骄，对阵两位九品，这种架势就算放在地郡都不多见。”
“但是铁棠的修为境界......与两大九品差距未免太大，很可能一瞬间就落败了。”
“过往有没有类似的例子可以参考？”
“没听过，绝巅的修炼速度太快，他们成名的时候，一般都已经是元神大巫了，很少有神通境的绝巅出手。”
“也不是完全没有，我曾经听过一例传闻，大概与这相符。”
“哦？细说！”
“听闻圣都朝歌，曾经有过三十六窍的绝巅，败于九品天骄之手。
当时那位绝巅也未修成元神，修为大概在神通境~灵慧境之间。
而击败他的那位九品，天赋同样了得，是在肉身秘境开辟了三百五十一个窍穴，止步于九大枷锁之前的绝顶天骄。
两人交手之际，那位九品也未曾达到巫觋秘境的大圆满，可能在六~八重天左右。
具体的修为我亦不知，但结果却不会错。
九品胜了，且胜的并不艰难。
虽然是依仗修为境界更高的缘故，却也流传一时，令人津津乐道。”
“听你这么说....铁棠似乎输定了！”
“反正获胜是不可能了，但他修炼的法门不同，是七十二窍法的绝巅天骄。
也许可以保持不败，却绝无可能获胜，两大九品啊......啧啧！”
“胜与败未必关键，他敢站上擂台，孤身面对两大九品，这份胆气、魄力，就已经超过了许多人，无愧绝巅之名。”
“呵，名头好听有什么用，他若是输了，清水郡后面几人必定也无法获胜。
实质性的结果，就是清水郡不可能获得八郡第一。
绝巅.....也不是无敌啊。”
“别吵了，别吵了，我来开盘，看好哪边寿元说话，该押押，该看看，过时不候。”
“我来，我来，赔率多少？”
“3:1吧，绝巅的名头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可以，我押五百载寿元！”
“哦？兄台这么看好绝巅？”
“不是，我押另一边，吃点低保。”
“可以，好眼光，来来来，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绝巅大战九品，世间难闻。”
这人扯开嗓子大喊，很是吸引了不少人，同样也引来了不少惊奇目光。
“这毛脸汉子是谁啊，胆子这么大，忠勇侯就在那边，他竟然敢公然聚赌？”
“侯爷何等人物，岂会在意这等小事。”
“难得有场精彩的大战，侯爷估计也想大伙乐呵乐呵。”
“不是，我是说.....有没有可能.....他就是侯爷的人？”
“这.......”
.........
五人团战第一场，双人战，开始。
天山郡的叶飞昂、颜冠玉二人没有选择巫兵，铁棠也没有选择场地，就以擂台原本的面貌，大战一场。
“铁大人，你我同为监察使，按理说该互帮互助，不过颜某受恩师所托，不得不来。
若有得罪之处，还望多多包涵。”
铁棠依旧负手而立，神色不改：“上了擂台，各为其主，就不必再说这些。”
“既然如此，那就得罪了！”
颜冠玉说完，两手一合，率先发动攻势。
他的巫力交合，从虚空中唤出一头身形如虎豹，首尾似龙壮，肩上长有羽翼的六脚猛兽。
赫然是与监察使的官印相同的上古瑞兽之一，貔貅！
貔貅虽是瑞兽，实力却强大无比，有着辟邪、天禄、百解之称，民间有许多人也会供奉，为的就是辟邪、镇宅之意。
此刻这头貔貅甫一显现，就发出巨大兽吼，探爪朝着铁棠扑来。
与此同时。
叶飞昂也没有束手观战。
他两手下垂，淡淡紫电从两手掌心喷发，夹杂深蓝巫力，化成一头雷电羽蛇，长有数十丈，带着狂风呼啸而去。
两人有心试探，但更愿意一击获胜，是以攻势都是拿手绝学，铁了心要为天山郡夺取这关键的积分。
貔貅、羽蛇夹杂雷电风雨，一左一右飞速接近铁棠身周，虽是巫力演化的凶兽、瑞兽，却栩栩如生，一举一动都有无匹威势。
铁棠一步未退，周身星光大盛，苍穹为之一亮，二十八星宿降落无穷星光，在他身周化出星光大阵。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一一显现。
天之四灵一出，貔貅、羽蛇的攻势纷纷被挡，各方僵持不下，显然一时半刻无法分出胜负。
叶飞昂眉头微皱，没有马上再出手，而是在仔细感应铁棠的真实战力。
狮子搏兔，亦尽全力。
何况他们现在还不是狮虎，绝巅天骄更不是任人揉捏的兔子。
容不得一丝大意。
“他的巫力......太过纯正，胜我良多，应当是无瑕金身的缘故。”
颜冠玉也看出了端倪：“不止，以他神通境的巫力积蓄，差不多有我如今的七八成巫力。
这委实有些恐怖了，就算是星海金身，也不可能做到这一步。”
“这就是绝巅么？”
“叶兄，速战速决，迟则生变！”
“可！”
叶飞昂飞升入空，天空乌云密布，闷雷滚滚，显然是打算用应元五雷体的金身之力，给予铁棠致命一击。
而颜冠玉则是隐入擂台四方，不再出现。
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不知是雷电所感，还是其他缘故。
铁棠抬头望天。
上方漆黑一片，厚重的乌云遮蔽一切，偶有雷弧电光闪烁，照亮了那片恐怖的雷劫池。
滴滴细雨被玄武盔甲阻挡，可下一刻却让玄武盔甲冒起了轻烟。
这些看起来如同春雨一般的水滴，有着极为骇人的腐蚀力，连二十八星宿大阵都无法阻挡。
滋滋.....滋滋.......
一滴滴雨水穿过盔甲、巫力的阻碍，直接落到了铁棠头顶、脸庞、周身，烙印出一颗颗烫伤的痕迹。
“雨露墨霜？”
“颜兄啊~你的金身，在我掌控之中。”
雨越下越大，很快就演变成倾盆大雨，从高空如同瀑布般疯狂落下。
此时的雨水已经变成了黑色，如同苍穹打翻了墨砚，墨水混合雨水洒遍擂台。
二十八星宿大阵演化的天之四灵，被无穷雨水所穿透，周身千疮百孔，呜呼哀鸣，不复先前之态。
就连凶煞白虎口中的杀道之剑，也被滴滴雨水化去了凶煞之力，无法出体过丈。
铁棠站立不动，体外一条巨大的血气真龙，将一切攻势都抵挡在外。
这股至阳至刚的宝血，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肉身之道，强横无边，仅凭如今的攻势，根本奈何不得他分毫。
哗啦啦，哗啦啦！
大雨倾盆，将千丈擂台都彻底淹没。
有着忠勇侯神力护持的擂台，不受雨水丝毫影响，如同一个四方金樽，将所有雨水都盛装了起来。
无边的黑雨之中，第一条深蓝雷龙出现。
狰狞可怖的龙首，波光粼粼的水纹鳞甲，拖拽着数十丈长的龙躯，来到了铁棠身前。
“巨人能鲸吞雷劫液，我亦不能逊色于他，否则岂不是堕了十绝霸体的威名？”
铁棠嘴角浮现笑容，两足发力，身形消失。
噗哧！噗哧！
深蓝雷龙腹下出现十个指洞，被修罗断狱指直接贯穿，恐怖的雷霆霹雳不断落在铁棠双手之上，劈得他十指皮开肉绽，却无法伤到内里的筋骨。
已经贯通七百多个窍穴的铁棠，肉身之力早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纵为绝巅天骄，也不如他一半的数量。
深蓝雷龙的龙躯快速愈合，有叶飞昂的巫力不断化生雷霆之力，堪称不死不灭。
但铁棠的攻势更快。
他以云蛛踏水的身法，不断游走在深蓝雷龙首尾，直到最后一指，洞穿了雷龙逆鳞，彻底将这条雷龙击溃。
哗啦，哗啦！
深蓝雷龙肉身爆碎，化作雷水飘荡，聚于铁棠四周。
他将雷劫液分离开来，尝试着张开嘴巴，将所有雷劫液吞了下去。
“真难吃！”
这是铁棠的第一反应。
雷劫液没有味道，但就好像破碎的巫兵，每一个碎片边缘，都锋利无比。
紧接着体内传来的一连串爆响，让他的头发根根竖起，如同烧焦了一半，逐渐又弯曲地蜷缩下来。
还未来得及感应，铁棠双耳抖动，听到了一条条雷龙从高空飞下的声音。
这一次，就不再是先前的小打小闹。
即便以他如今的肉身，也难以对抗这么多的深蓝雷龙。
“你玩得这么开心，先给我下来！”
铁棠一捏法印，施展飞身托迹，遁入青冥之中，来到了高空之中的叶飞昂身后。
没有巫兵，仅凭肉身、巫法，想要将眼前的九品金身一击拿下.......不可能做到。
铁棠朝着叶飞昂的背部，一掌按出，掌势滔天，却显得有些分散。
但那股浩大的气势，如同苍天崩塌，无可抵挡。
这正是他被天山城古城墙刺激后苦修的掌法，属于十绝之一的苍天霸掌。
可惜时间尚短，铁棠并没有领悟多少真意，这时候打出这道掌法，便是想要在生死搏斗中磨练。
掌印还未袭身，叶飞昂立刻有所感应。
虽然他不明白铁棠是怎么做到的，但他毕竟也是九品天骄，有着属于自己的过人之处。
叶飞昂回身一掌，巫力喷薄而出，霎那间的爆发力还要胜过铁棠许多。
嘭！
一道身影如同流光飞速倒退。
九品天赋，加上天心九重天的巫觋大圆满修为，足够拉近叶飞昂与铁棠之间的资质差距。
这一击。
铁棠败退！
“果然还是不行么，看来除了修罗断狱指，其他手段想要抗衡他们，似乎有些艰难了。”
十绝之中的主要攻伐手段，有拳、掌、指三绝。
铁棠真正称得上略有小成的，只有修罗断狱指一绝，剩下的拳、掌一个比一个弱。
没有经过刻苦修习的绝技，即便再厉害，也无法发挥出多少威能。
这一点上，与金身的掌控程度，有些不谋而合。
“你的身法能够支持多久？”
“我不信你可以一直遁逃下去，这样下去你还是输。”
叶飞昂纵身一跃，一头百丈大小的深蓝雷龙飞起，迎接他的降临。
而后以这条最大的雷龙为首，前前后后三十几条深蓝雷龙搜天索地，对整座擂台开始了围剿。
危险一重接一重。
一直未曾现身的颜冠玉，终于也开始展现了他的实力。
擂台上的黑雨，水线已经积蓄了近丈，还在不停上涨之中。
此刻的千丈擂台，已经化作了汪洋大海，遍布黑水。
那从无穷幽黑的黑海之中，时不时会露出只鳞片甲，幽光闪动，森寒逼人。
铁棠在擂台一角浮现，脚踏黑水，眼中紫光浮现，展开武道天眼，将黑海中的端倪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上百条黑蛟在潜藏。
黑雨化海，百蛟潜游，正是颜冠玉的拿手好戏。
蛟龙的如墨身躯与黑海完美相融，此刻在他脚下就有十几条黑蛟快速攻来。
“雨露墨霜体还有这种用法？”
“果然不能小瞧天骄的智慧，我所知道的东西，未必就能超过他们的眼界见识。”
铁棠知道自己逃不走。
擂台上的无尽黑雨，每一滴都有特殊的印记，一旦沾身，立即就会被颜冠玉锁定。
这本来也是雨露墨霜体的威能之一。
颜冠玉成为监察使之后，正是因为这个金身的缘故，被江都府的监察都府看重，直接调到了府城任用。
虽然还是监察使，可在不同的地方任职，显然是有极大的不同。
平级调遣，也是高升。
被黑水锁定之后，铁棠除了施展飞身托迹，无论出现在擂台何处，都会被颜冠玉所感知。
即便他明知道这个金身的破绽，却也无法摆脱。
他没有元神，对于附着了元神之力的黑雨，毫无办法。
狰狞的蛟首浮现，一口咬向铁棠的双脚，蕴含颜冠玉的恐怖巫力。
与此同时。
得到颜冠玉通传的叶飞昂，也带着数十条深蓝雷龙本来，呈现一个扇形趋势，缓缓包围。
铁棠还可以继续遁走。
这种攻势虽然凶猛无比，但却没有元始魔掌那等封天锁地的手段，根本困不住她。
可他若是继续遁走，无非是与对方展开追逐战。
如今时间正在缓缓流逝。
若是不能击败他们二人，最终结果还是要输。
没有分别。
而清水郡——
不能输！
铁棠站在黑水之中，一脚踩死了一条黑蛟，静静等待二人到来。
片刻之后。
三十余条深蓝雷龙，将半空彻底遮蔽，一条条绵延数十张的龙躯在空中飞舞，水纹般的鳞甲倒映着各个龙首张狂、可怖的面孔。
“不走了？”叶飞昂站在百丈雷龙之首，居高临下，望着铁棠。
另一边。
伴随哗啦啦的水波声。
颜冠玉乘坐一条巨大的上古森蚺御水而来，沿途所遇的黑雨化作黑水遁甲覆盖在森蚺周身。
百条黑蛟探出水面，庞大的身躯围着铁棠层层叠叠，上下交错。
深蓝雷龙加上黑蛟，将天上地下全部封锁，这等恐怖的攻势，换作其他人绝没有丝毫退路。
败局——已定！
清水郡的看台之上，李清婉、陆正青、仇正阳、何长生等人都看出了己方败象。
并非是因为铁棠会输，而是他无法获胜！
说起来有些矛盾，实际并不然。
叶飞昂与颜冠玉的实力已经展现了一部分，无愧九品之名，天心九重天的大圆满巫觋，已经锁死了铁棠最后一丝退路。
只有神通境的铁棠，无法胜过他们任何一人，等到时间结束，必定会因为打点不足，被裁决官员判负。
李清婉等人能够看破的事实，其他八郡以及八大人中郡的高手，也能够看出。
朝溪郡方向，应柔瑾略有些担忧地问道：“师傅，他会输么？”
“输定了！”
“他是绝巅，不会输的。”
想起当日在神鸠之巢的情景，应柔瑾对铁棠充满了信心。
“小妮子动心了？”
“才没有。”
“他会输，也应该输，否则这等对手，一旦晋升到人中郡的比斗，我们也无法斩获第一。
所以，为了我们郡城的将来，他还是输了最好。”
“可是.......”
“没有可是，修为境界，永远是凌驾于资质天赋之上，这一点，你要牢牢记住！”
“是，师父！”
——
擂台之上，颜冠玉一脸从容，试图劝说。
“铁棠，你我皆知，今日你败局已定，继续遁逃，无非是困兽犹斗，倒不如早点分出胜负。”
铁棠哈哈一笑，丝毫不畏惧眼前的攻势。
“胜负肯定是要分的，但到底是你们胜，还是我胜.....那就真的要好好分一分了。”
“还不死心？莫非你以为自己还有胜机？”
“你只是区区神通境，资质再高，实力也有限，我们光凭巫法、神通，就能将你彻底镇压。
今日——你必败！”
铁棠一边涌动筋骨，一边慢慢踩过黑水，带起无穷涟漪。
“我还未修成神通，比不得二位。”
“巫法较艺.....似乎也不是二位的对手。”
“但除此之外，铁某亦有一项过人之处。”
话音刚落。
铁棠身影消失。
下一息。
叶飞昂察觉到了攻势，整个人飞速后退，但依旧被一只铁手洞穿了右臂，整个人被高高举起。
“若论肉身，舍我其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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