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断尾
众所周知，龙牙棒由三个部分组成。
一颗来自于归云墟的龙牙。
九颗洪荒凶兽蠪侄的本命炼制之牙。
以及一根世界树残根树芯。
别的不说，龙牙这玩意是真的好使，专门破防。
无论是蠪侄，还是黄泉路秘毒研究所的镇守瘟疫六翼，都丧命在此。
说不上什么原理，但就是贼好用。
而现在，它也直接破掉了鱼太虚为之骄傲的魔体防备。
第一棒的时候，鱼太虚还胜券在握，完全不慌。
但当手掌破碎，流出墨汁一样的鲜血时，它才感觉到了不对。
而我，已经劈头盖脸地将棒子，如雨点一样砸落下去。
一下、两下、三下……
巴中许秀，堂堂文夫子，化身为工地打桩机，人形小泰迪，对着鱼太虚就是一顿暴揍。
按道理说，鱼太虚即便是受了小杜的一剑重创，但对我这等手段，也绝对能避得过去……
当大家可能忘记了一点事情。
咱……
人多势众。
十大妖中实力最强的穷奇猛虎出手，咬住了鱼太虚的一只脚。
虽然它那惊人的咬合力，都无法破掉鱼太虚的防，伤及分毫，但却有力地牵制住了鱼太虚的行动力。
米儿同学这边，也不断施加影响力……
大家见过掐偏架没？
就是两个人打架，结果一边主攻，另外一边主守的，却是被旁边的围观群众按住手脚，只有挨揍？
当下的情形，说得滑稽一点，真的就跟街头斗殴差不多。
鱼太虚挣扎不脱大妖穷奇的撕咬，就只有面临着我那疾风一般的龙牙棒。
当发现自己被深渊黑暗力量千锤百炼、引以为傲的魔体，在我的龙牙棒面前脆弱得跟一张纸一样时，鱼太虚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力量集中在双手之上，然后挡在前面，不至于被锤个脑瓜儿开花……
但此刻已经成了“蜥蜴人”模样的鱼太虚，双手的抵抗也是有限的。
七八下之后，双手寸断，漆黑如墨的粘稠鲜血，四处飙射。
某一下，受到剧痛的他反应不及，被我一锤砸在了左脸上……
“啊……”
鱼太虚发出了一声不似人言的咆哮，猛然扭头，死死瞪着我：“你这贼子，安敢伤我？”
或许是近几十年来，第一次受了这么重的伤……
他一脸的难以置信，双目似乎都要喷出火焰来。
然而面对着鱼太虚的喝问，我的回应也很简单。
那就是暴风骤雨，越发激烈的敲击。
这回鱼太虚是动了真火。
它豁然出手，拼着双手都废掉的可能，一把抓住了我砸出的狼牙棒。
它的手掌，被那蠪侄毒牙刺穿，伤痕累累，也在所不惜。
紧接着，那家伙死死抓着龙牙棒，试图凭借强横的力量，抢夺过来。
但在风雷八卦鼎炉中折腾了几天几夜的我，却与之前的体质截然不同。
至少在力量上，勉强能顶。
气海之上，阴阳鱼疯狂旋转，释放着大量的气息，通过经脉流转，落到了双臂之上。
一时之间，两人居然形成了僵持。
对此鱼太虚双目圆睁，显然有些难以置信。
很快，它反应过来，愤怒地吼道：“那，应该是我的……”
它说的，是我身上散发出来的“丹气”吗？
我没有说话，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双手的龙牙棒上去。
因为，即便是落魄至此的鱼太虚，对于我来讲，在力量上也有着碾压的效果。
一点儿分神都不行。
夺不了龙牙棒，鱼太虚瞬间转变方向，想着对刚才击伤了自己的小杜法剑一样，将这玩意给直接破坏去。
但龙牙棒，又怎么可能让它得逞？
还是那句话——神外魔固然厉害，但我龙牙棒也不是吃素的啊？
不仅不吃素，而且还吃肉！
鱼太虚的双眼，变得越发滚圆，那狰狞丑陋、蜥蜴一般的半边血脸上，肌肉扭曲，鳞片翻起。
它艰难说道：“你这棒子，什么来历？”
我依旧没有回答它的话。
因为鱼太虚的力量，已经让我无法阻挡了。
但就在这时，从角落里却冲出一人来。
双手空空，金鸡独立，以一种很奇怪的状态矗立着。
小杜。
此刻的他，状态很奇怪。
因为他就是很突兀地出现在了那里。
然后双目紧闭。
气息迟缓。
那模样，像是突然睡着了，又仿佛当场入定……
他身周炁场，也变得一片迟滞。
那感觉……
怎么形容呢？
就好像是《少林足球》里面被暴打的少林师兄弟们，某一瞬间，突然停了下来。
……
这是一种很奇怪、甚至滑稽的场面。
但鱼太虚却感觉到了不寻常。
他下意识地没有管我，而是看向了不远处的小杜。
而这时，小杜也睁眼，看向了他。
四目相对，小杜整个人有着迥异于之前的宁静，他朗声说道：“川原膴膴小曾峦，千古英雄剑气寒。渗漉仁风并义泽，只今光焰在毫端……鱼太虚是吧？谢谢你……”
鱼太虚下意识地回答：“谢我什么？”
小杜说：“谢你打断了我手中的剑……”
鱼太虚一愣：“哈？”
小杜又说：“手中的剑不断，如何能炼就心中的剑？”
他呢喃说道：“川原膴膴小曾峦，千古英雄剑气寒……千古英雄、剑气寒……”
反复念着这首诗，小杜突然朝着鱼太虚认真地鞠了一躬。
下一秒，他右手的无名指和小指弯屈，令拇指压在该二指的指节上，食指中指并拢伸直。
陡然朝着鱼太虚遥遥一指。
那场面，很奇怪。
小杜整体的动作，很慢、很慢……
缓慢得就好像是慢动作，仿佛指尖之上，挂着千钧一般沉重、迟缓。
但鱼太虚的脸色却是陡然一变。
这一下，仿佛第一次瞧见自己的手掌，被我的龙牙棒破防一般。
但情绪的之浓烈，似乎还要更甚。
下一秒，却瞧见小杜的指尖，射出一道劲气来。
当我感应到了那道剑气的时候，却听到鱼太虚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惨叫。
“啊……”
下一秒，却瞧见原本正拼命与我争夺龙牙棒掌控权的鱼太虚，已然放开。
紧接着，它却是惨叫着，猛然一拧，居然将右脚折断，然后浑身化作一团雾气，朝着左前方突去。
断尾求生？
看着眼前突然爆出的一大蓬血雾，我的脑子，突然有点儿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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