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临时工

　　S市其实是一座相当年轻的城市，作为乡镇转发展为高新现代化城市的优秀案例，在江浙一带颇有名气，尽管进驻了许多重化工企业，但选址都坚决建在远离人口聚居地的工业开发区，就环保而言做的相当不错，城区交通四通八达，地铁、轻轨都是最新的技术，城东的CBD区高楼林立，各式造型颇具设计感的大楼鳞次栉比，里里外外都写着繁华二字。

　　而S市最早发展的时候，还不过是一个自给自足的小山村而已；这座小山村现在已经经历了城市化扩建，拆迁，户口回归再建等等。明明是发源地般的存在，却似乎已经和时代脱节。

　　离最繁华的CBD区也不过几公里的距离，车程不到半个小时，但却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世界，狭窄的道路，胡乱摆放的生锈自行车，昏黄的路灯，遍地的痰痕，从垃圾桶中流出的发酵酸液，道路两边极乏设计美感的招牌，透出悠悠粉光的洗脚推拿店面，以及……一群混混。

　　这群人的打扮很像上世纪九十年代的非主流，留着各种造型奇诡，颜色令人难以理解的头发，穿着带铆钉的马甲，或是光着膀子，下身穿一件垮裤，或是仅仅一条短裤，最正常的大概也就是带破洞的牛仔裤；有的人脸上化着妆，戴着鼻环；有的人却是一脸黝黑的死相；有的人拿着弹簧刀，或是杀猪的砍刀，或是球棒，甚至还有拿着板凳和磅秤的……总之，这群混混的风格落差极大，从RB非主流到欧美嬉皮士再到本土二流子都有，十几号人把一条街占得满满当当，所幸是深夜没有什么行人，不然恐怕会引起混乱。

　　一般这个架势，无非是两拨混混的帮派起了冲突约架械斗；但是如今这个时代，警察执法的效率相对而言还是很高的，你这边刚开始亮刀子，可能警察就到了，所以即使黑帮有矛盾要靠武力解决，也会选在一些鸟不拉屎的地方。

　　按理来说，他们的面前应该是一支人数气势都差不多的队伍，但事实并非如此，他们的面前……只有一个人。

　　邵凡的身影隐没在路灯下，顶光的照下他刘海的阴影，使混混们难以看清他的眼睛，但从总体来看……这是个年纪不过十六七的清秀少年人，他甚至还穿着校服，配着一个学生用单肩包。校服衬衫的胸前还别着“市第三中学”的logo，干干净净，还有几分小帅，这张脸属于那种应该出现在三好学生评优上的。

　　混混站在原地，摆出要砍人的架势，散发出威吓的气场。

　　邵凡立在那处，手里拿着一听可乐，只发出吮吸的声音。

　　“我不是来找麻烦的。”可乐似乎见底了，发出咕噜的响动，邵凡垂下手臂说道。

　　“小子，你快滚吧！老大不是你能见的！”一个拿着一头被削尖的铁棍的黄毛混混对邵凡喊道，打破了沉默的气氛，于是一众混混也跟着叫嚣。

　　“这地方监控都坏了，你死这都没人管！”

　　“细皮嫩肉的滚回家吃奶去！”

　　……

　　邵凡没有说话，他身形一晃；突然消失在黄毛的视线里，他还没有来得及合上嘴，就只听“砰”的一声。

　　邵凡俯身出现在黄毛的身前，抬手将口中的可乐罐塞进他的嘴里；只一瞬，几乎半个易拉罐都进了他的嘴，黄毛的下颚瞬间脱臼，脑袋因为冲击而后仰，失去重心的他直直向后倒去，口中发出痛苦的呜呜声，口水与眼泪鼻涕齐出。

　　“妈的……吵死了。”刚刚还一脸和善的邵凡，在动手以后突然瞪着黄毛，恶狠狠地啐了一口。

　　一众混混被吓得有些懵，但毕竟人多势众，倒也没作鸟兽散，一个个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好像在壮胆，却没有一个敢上前的。

　　就这样僵持了不到一分钟；邵凡身前的混混们突然散开。

　　昏黄的路灯下，一个和其他人形成巨大反差的庞然大物出现在邵凡的眼前。

　　如果看身高的话……这个人恐怕有两米左右，邵凡得仰头看着他，他穿着一件松垮的迷彩背心，虬劲的肌肉一块块地鼓出，身上的青筋清晰可见，头发是精神的板寸，长相倒是出奇的平常；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标准的大众脸；但是配上那巨大的身躯就不一样了，整个人显现出一种压迫感，如果是正常人，可能在这个人墙一般的形态的面前会感到恐惧，甚至有些窒息。

　　“嚯，浑身上下都写着老大这两个字呢。”然而邵凡只是吐了个槽。

　　然后他掏了掏口袋，摸出一张颇为平整的证件，说道：“堰灵相关事务部，执行局，临时干员，邵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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