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节:已矣
离开后,云洲小城外的荒山野岭,又掀起了怎样的风波,七金丹管事背后势力反应如何,宁无心再无暇关注。
七日时间。
她已杀出七万里,到了云洲边境,只将进入应洲陈国前,她顿下了脚步。
应洲陈国——
正是长生小镇所在之洲国。
五年前,在‘宁幽’无故失踪后,背后布局者至少进过一次小镇,这才有了应洲‘百草门’的灭门之案。
其后,为搜寻她踪迹,也必大肆出手,只行动万分隐蔽,没有惊动应洲各宗,更没有惊动南烟。她隐匿到如今,后者自无所获。
只若还想追踪到她的蛛丝马迹,唯有一条路,以身入牢笼,在那座看似螺狮壳,实则暗藏无尽秘辛的道场里,方有可能从中抽丝剥茧,找到关于她‘销声匿迹’的真相。
故此,而今的应洲之地,绝不会平静!
无有选择之时,宁无心只能绕过应洲,从另一洲地进入陵洲。
远是远了点,胜在安全无虞。
若有选择余地,有更近的路线,宁无心自然不会去平白浪费几十万里的路程,只出于谨慎,不妨在云洲再静待一段时日,待‘祖窍归元丹’炼成,丹田得以修复,再闯也不迟。
遥遥望一眼那烟雨之地后,宁无心这才回头环视云洲边境数十里山河。
倒不是看此地山河景致,而是在寻找一处合适眼下的闭关所在。
外人眼中,阵法之道就不过是炼制阵盘,阵旗,布阵。
可实际上,真正接触到‘阵法一道’的修士方知,其道博大精深,炼制阵法之物,亦不过小道而已……
此道真正修习的,是重在研究天地大势,研究五行,空间时空的规律,领悟阵纹,领悟‘道’之势,否则,天下修士何其多,可灿烂星河中,为何只有少数存在能绽放璀璨?
据传真正能够以阵入道臻至无上境界,可以以周天星辰为大阵,可改天地之势,可逆转时空……当然,这对于阵法之道不过刚入门的宁无心而言,太过遥远。
更何况她没有想过走这一条路。
只她阵道造诣达到高阶,虽无法改变此地山河大势,却能隐约翻看窥探山水之势,寻其灵眼之源,南烟虽与凶岛不同,其地层神秘暗河密布,然南烟地层河流中,也会衍生一些不同寻常的所在。
琢磨一日后,宁无心目光终定格在数十里外,一条宽有数里的大河之中的某一段,看出其中又一丝不凡之象在涌动,并作出决定,遁入其中。
此大河沟通极东海域,暗藏不少凶险,各类水中妖兽不在少数,幸有朗霁风的敛息秘宝,方能避过危机。
宁无心便顺着此地山水之势,终是抽丝剥茧,发现了一处废弃的天然水府。
大阵天然,凡人难破,经宁无心从旁指导,朗霁风咬着牙一步步扎实阵道造诣,终将此水府撕开一道入口。
名为水府,实际上算是一处小秘境,很隐蔽,其中生有一座天然大阵,将河水隔绝在外,水府或曾孕育有一道等阶不俗的天地灵物,可惜,早已被取走,只剩下一条灵脉支撑水府大阵运转。
算是方圆数百里内,最适合宁无心眼下闭关的所在。
而以此水府神秘,除非是同样达到了高阶阵法师的存在,要么是另有手腕,再者就是元婴后期修士才有可能察觉。
之所以选择在此地停留,终归究底在于数日前那一次反劫杀,收获颇丰,使宁无心对朗霁风炼丹术‘重拾信心’!
七个金丹管事背后虽都不是什么大势力,不过是南烟二流宗门其下商号。
可这个‘不过’,那也只是比照上七宗大,有不足,可对比其余宗门,其能于南烟战乱下,还能分上一块肉,借战乱大发横财,可想而知并不简单,财富亦不可小觑。
可惜,这一次货物供给南北调动,这几个以往没少‘仗势欺人’的管事碰上了铁板,也就便宜了宁无心。
而这七股势力所用以装载‘货物’的储物工具自然不凡,烙印有其势力的秘法,为此宁无心跟朗霁风,耗以三日时间,终被两人破解掉。
见到这一笔连化神修士都要眼红的财富,宁无心都会心一笑,而最为重要,也略微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其中竟真有一枚‘祖窍归元丹’的存在。
宁无心早前欲下手时,便由此念,转而便觉好笑,没想到竟成真了。
得见此物,就是宁无心心湖也略微涟漪一动,笑道,这一趟没有白出手。
朗霁风更是呼吸一促,继而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暗自嘲讽,总算在将自己逼得疯掉以前,有了救赎之物!
即便药效仅能发挥一成,对于宁无心丹田的修复,只有杯水车薪之能,可对于朗霁风而言,却有醍醐灌顶之用!
抱着‘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想法,宁无心略看一眼,便交给了朗霁风。
朗霁风怎么可能看不出那一眼的‘怀疑,无奈,死马当活马医’的眼神!?
只丹之一道,数月数年数十年的闭关钻研,都只是常事。
若换做以往,他必定不会如眼下火烧眉毛一般,将自己一步步逼近牢笼。
可现下,没有前人的经验之谈,单凭一张丹方,他又能如何?只能闭门造车,凭借自身天赋,一次次炼丹,一点点积累经验,可越是急躁,路便越发崎岖。
其看似淡定,甚至没有催促过自己,可朗霁风到底在宁无心一次次行动中,意识到,她的迫切,他蓦然想到当初的交易——‘替她斩杀一位至少达洞天境,甚至是半步尊者境界的强者’,想到此处,他终有了一番自我的思量,也急不可耐起来了。
再者,朗霁风跟了宁无心这么久,对其来历逐渐有了猜测,加上对那一座古怪而神秘小镇,他又有一番了解,若宁无心真来自此地,以其之神秘,有这样一尊敌人,绝非弄虚作假。
且不论背负血仇,还是使命,都已是相当于将脑袋嘞在裤腰带上,攸关性命,攸关道途,谓之成则已,不成则已矣之事!
在两人性命羁绊的情况下,他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自己争取利益,难不成还要扯自己后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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