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回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屋子里那么大的动静,李国伟就算是想当聋子他也当不成啊,跑到门前,进去把女儿给拉了起来。
“怎么弄的?”
时钰摆摆手,脚下没有站好,自己摔不要紧,头疼的是……
“摔到哪里了?哪里难受?”她返身蹲在地上,用手在他的头上摸了摸,肯定是磕到了,她有听见声音,偶尔自己的脚还经常磕在床脚上呢,就是因为自己磕过,她才不放心。
纪以律真的磕到头了,谁说英雄救美场面很温馨来的?
磕到后脑了,场面什么样他都没有机会去想,只觉得一阵麻一阵疼,只想躺在地上,头有点晕,眼前没有发晃但就是晕,她的脸缓缓映入眼中,他觉得很疼。
真的很疼,也不知道磕到哪里了,怎么这么疼。
“能不能起来?”
时钰见着他没有动就知道要糟糕了,不想父亲跟着担心,看看自己父亲:“爸你先出去吧,没事儿,好像是碰到头了。”
李国伟怕的就是这个,在自己家,又出事儿,这人简直就是和纸糊的一样,稍稍碰一下就倒,真的是粘包赖啊,谁也没有说要让他上门,你说他何必来家里难为他们呢。
李国伟不喜,自己的身体不好他也不是不清楚,来了又晕。
说句不好听的话,真的死在他家里,他负责不了。
纪以律躺在地上凝视着看着自己的女人,眼珠子是正常的,不正常的头。
“哪里疼?”
“不疼。”他说。
疼的感觉已经过去了,剩下的就是眩晕,时钰上手将他动了一下,以律抓着她的手,对着她摇摇头,不要碰他,头晕的厉害。
“头晕。”
李时钰不敢碰,可人就躺在屋子里,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站起来抓着电话去打急救,真的出事儿那就晚了。
方歌唉声叹气的在厨房,鱼都糊了,看着也都糊了,今天就是不顺,从他待在自己家的楼下就是不顺,这下好又进医院了,又是从自己家进的医院,这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没完没了的。
“谁用他道歉啊,拖着病歪歪的身体还到处跑……”
方歌出口埋怨,可真是个大少爷心里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本来她一家好好的,吃过晚饭该干什么干什么,眼下好了,吃什么饭,人没事儿还好,人有事儿,等着打官司吧。
医院的救护车来的很快,估计也是附近的医院派出来的,外面有人敲门,方歌赶紧出去推门。
“人就在里面呢……”
还管什么脱鞋不脱鞋的,人弄走才是真的,留在家里就好像是个炸弹似的。
纪以律被抬着出去的,李时钰拿着外套,她得跟着去,李国伟也跟着要去,李时钰对着自己父亲说没事儿,她跟去就好。
“你和他说好吧,以后可千万别来家里了,我这心脏我也受不了啊……”
方歌喘着粗气,在来这么两次,她也就死在这孩子的手里了,大家都是病人,病人何苦难为病人呢。
“知道了。”
李时钰要出去,李国伟叫方歌给孩子拿点钱,要是到医院人家的家属没有来,这钱不就得先垫上嘛。
“我包里有,你和我爸吃饭吧。”
吃饭?
方歌有胃口吃饭吗?
坐在桌子前唉声叹气,就没完没了的,这就跟小鬼缠上了一样,锅里的鱼都糊了,还吃什么饭,依旧米饭加水,给李国伟盛了一碗。
“对付吃一口吧,我实在没有心情重新做了。”
连鱼带锅就那么被方歌给扔进水池里了,她哪里有心情去洗。
李国伟这人是自己不做饭,但是只要你给他一口吃的,他也不挑,吃什么都行,吃饱就行。
方歌踩着拖鞋去外面冰箱里拿出来一袋的花生米,家里这些是常备的,因为李国伟喜欢喝酒,用小盘子装好,端了回来放在桌子上。
“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家里人知道也不会怪时钰的。”
方歌苦笑,要是你,你怪不怪?就是倒霉,遇上神经病了,辞职又不能辞职。
李时钰跟着上了救护车,纪以律依旧平躺着,他闭着眼睛,一睁开眼睛还是晕的很,头很不舒服,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整个世界都是黑色的。
“什么情况?”
李时钰也说不明白,除了知道他有心脏病外,其他的一概她都不知道。
给纪以律的母亲去电话,对方很快就接了。
“头晕是正常的。”
这也是他正常的现象,不然怎么会该上学就在家里休息呢,经常就会这样,站着好好的就头晕,身体开始发偏,有时候直接摔在地上,怎么读书?这样的身体,他的成绩好了,那才见鬼了呢,除非他是天才。
他的手胡乱的抓着什么,天旋地转,转的厉害,越来越控制不住,他需要抓住一点东西来固定身体。
李时钰见着他好像有些不安稳,伸出手给他抓着。
“很晕。”
不是很难受他也不会说出口,这样吓唬她,原本想在她的面前装一装的,结果变成了这样他也觉得很是无力,头脑中现在也不想其他的,自己数着数字,唯有这样才能尽快的让眩晕过去。
李时钰坐在车上却没觉得晕,车开的很快,叫着叫着,明明很平稳,他就说晕。
按照纪以律母亲说的,送到他经常住院的那家,外面早就有人在等,这边车门打开,那边就已经准备好了接人,李时钰握着他的手跟着跑了几步,他的手就松开了,就是在突然之间。
垂直的掉了下去,她愣了一响,就落了几步,自己随后又跟了上去。
纪以律的眩晕毛病谁都解释不好,看过这么多的医生,大部分都是讲因为心脏引起的,说是累的吧,他每天除了躺着就是躺着,脑子几乎不动,出去走走也不费脑子,怎么会有眩晕呢,一些事情就是解释不通,各种各样的专家看着,各种各样的药吃着,补品顶着,结果身体就是这样。
医生问李时钰是怎么引起的。
“应该是磕到了,在我家的卧室里……”
医生点点头,语重心长的说着:“他这样的身体,哪怕就是你们摔成什么样也不能叫他垫底……”
正常人摔一下两下的也就是疼几天,严重无非就是骨折,他的话,也许当场就丧命了,不严重的说,他现在就是这样的情况。
李时钰站在病房的门口,纪以律的母亲也是才刚刚的赶来,没有和时钰打招呼,径直进了病房,站在病床上,她儿子距离上次出院还没有一个月,将将满一个月,又重新回到原点了。
“对不起。”时钰出声道歉。
这声歉意是自己欠她的。
纪母的脸上没有憎恨,握着儿子的手:“听说是磕到头了?”
李时钰将当时发生的情况又讲了一次,以律的母亲叹口气:“他从小就这样,上学也上不了多久,成绩很不好,能上高中也是因为家里有钱,我们拿着钱买学历,他也没什么朋友……”
这样的情况,怎么可能交到朋友,他都没有机会和别人天长日久的待在一起交流沟通,认识的人除了家里的那么几个就没有了。
“他说喜欢你,我也不能阻止,我才应该对你说句抱歉的话,我知道这样做不好,但是请你看在我是一个母亲的份儿上,原谅我的自私,我真的没有办法看着他不快乐,他和我讲你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是高兴,他说那个司机不让你救他,他当时都感觉自己要死了……”
其实说是李时钰救的吧,也不见得,他身体最大的原因是他的心脏,他自己讲的,当时她握着他的手,他就是觉得温暖。
一个人的手怎么可以那么温暖呢,他其实不想死的。
纪母听过儿子说过一千次的想死,却从来没有听过一次儿子嘴里亲口说,他想活,他不想去死,就因为这一条,她就闭着眼睛任由儿子去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如果用钱能买到李时钰的愿意,要多少钱她一定给,要是用权能让她去关心儿子一点,她也不介意,这些东西都是身外物,儿子要是活不成了,她要再多的钱能有什么用,她已经半截身体都进了黄土。
“你没有当过母亲,不会体会到这种心情的,要是说我的心脏能换给他,我会毫不犹豫的换给他……”
纪母仰着脸,眼泪晶莹莹的顺着脸颊落下。
养个这样的孩子,其实对于她来说更加是折磨,想尽了办法,自己已经再也没有任何的办法了。
“你如果觉得他像是弟弟,请你把他当成弟弟来看,如果他的行为让你觉得难受,你就骂给我听,我都可以听着的……”
这就是一位最最普通的母亲,她将自己的面子尊严全部都踩在脚下,她只是希望儿子能快乐。
李时钰待在医院,纪极已经都要上飞机了,临时取消了形成,由此可见这个哥哥对自己的弟弟确实很是在乎,进病房的时候看见李时钰愣了一响,似乎不大明白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可是很快他又似乎明白了,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
“没事儿的,就是头晕。”纪母对着大儿子解释着,丝毫没有提人是在李时钰家里摔的。
纪极无力,他小时候总说他头晕,那时候纪极认为弟弟是在装,小孩子有点不愉快喜欢拿身体不舒服来说事儿,明明兄弟两个人站在一样的平地上,他就总说晕的厉害,天旋地转,动不动就摔在地上,那时候他也不是很大,觉得以律就是个麻烦,因为有心脏病母亲恨不得每天以泪洗面他又是这样折腾。
等长大了之后他才明白,其实以律的痛谁都不能帮着分担,出现眩晕的那些可能,在他身上全部都不成立。
“你怎么回来了?医院有我。”纪母轻飘飘的说着。
“妈,我不去也行的,你回家吧,我待在医院就好,明天我找两个看护。”
短时间之内,恐怕以律是出不去医院了。
纪母看了看小儿子,又看看李时钰:“你送时钰回去吧,把她给吓到了,以律这孩子年纪不大,病却挺多的。”
李时钰摆手,她虽然不明白纪母为什么不说纪以律是在她家摔了一下,不过既然她没有提,李时钰就不会主动提及。
“他和你在一起?”
李时钰点点头。
她回家都快十一点了,她妈没有睡,披着衣服在沙发上坐着呢,李国伟在看电视剧,等着她回来,方歌这口气才放下。
“人没事儿了吧。”
李时钰将医生的原话说了,方歌一听,她还真的没有见过这样身体不好的人,可惜是可惜,不过幸好和她家没有多大的干系,真的这样也许就是上辈子欠下的。
“你以后离远点,和他哥把话讲明白,真的以后他就不要来家里了,我不禁吓的。”
方歌披着衣服回到房间,准备睡觉,不用想,今天晚上一定睡不好的,李国伟觉得这样下去也不行,方歌要是老这样,那早晚也是事儿。
“那边的房子先和那家人讲讲,你过去住一段,你妈现在的身体扛不住了。”
李国伟不是撵女儿,而是方歌确实存在问题,她又容易着急上火,真的有个什么好歹的,都是大家不愿意看见的,时钰那边的新房子呢,装修还需要一段时间,装修好了还得放放空气,不能马上搬进去,那边租出去的房子吧,虽然是以前她和叶静住过的,李国伟觉得婚都离了,也就没有那么多顾忌了。
“实在不行,你不愿意住那里,我和你妈搬过去。”
第二天李时钰就亲自跑去了,那家和李时钰也是有签过合约的,面有难色,哪怕就是给他们钱了,他们哪里能找到这样好位置的房子,搬到这里租房子,就是为了孩子上学方便。
“当初都说的好好的,怎么说变卦就变卦呢,那合约上也是写的很清楚,你要是这样做那就是违约,那就不是几个月的房租了,你得把这一年的都还给我。”家里的女主人酸着脸。
其实也是气话,就真的一年的房租都给她,她也不想要,这附近不是没有空房子,装修这么好的少见,而且房租也不贵,换个地方有他们还不划算呢。
男主人脾气则是很好,瞪了老婆一眼,和李时钰说着自己的难处,现在找个房子真是不容易。
“要不我就给你们退全年的房租吧。”
李时钰觉得钱这个东西,该花就花,该散就散,不能强留。
男主人脸色彻底黑了,女主人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这个房子她真的很喜欢,她住进来之后都保持的挺好,因为这就像是自己家似的,据说是因为闹离婚,所以装修好了,就出租了。
好说歹说,李时钰还是没同意,她不可能不可怜自己妈去可怜外人,毁约她也愿意赔偿了,这家人也住在这里挺久了,她一毛钱的房费不要还要怎么样。
对方拉着脸,说就是要搬也得给点时间吧。
谈的挺好的吧,等他们搬走的时候,李时钰去交水费和电费就发现问题了,这个月的电费干了两千多块钱,这是干什么用了?自己家用电怎么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呢?
给对方打电话,签合约的时候上面有留下双方的电话,对方不肯接。
家里的卫生间简直狼狈极了,李时钰就是在傻此刻也明白了,就是因为她强制的让搬,结果就给她这样的糟践?
一般人到这里也就算了,毕竟和这样的人惹气也犯不上,李时钰去了一趟派出所,又去了一趟中介所,中介开始想推,那她就坐在这里,进进出出的有人,中介不想管也不行了。
“有话好好说。”
李时钰将电费水费单子还有自己拍的卫生间的照片拿给物业,卫生间这事儿她其实可以不追究的,但是签约上面有写明,磁钻都给她砸了,这就不算是不小心了吧。
中介这一看,差点没吐血,这家这是疯了吧?
打电话打不通,为难的看着李时钰。
“人家就是不接,拿的是不是真的身份证我们也不知道……”
这还是想推脱,不想管。
“我来的时候已经去了派出所……”
中介的员工算是服气了,见过吵吵嚷嚷的,最后就被安抚住的,但是这样的没怎么见过,直接都去派出所了,那孩子是在附近的学校念书,等家长被找到的时候,虽然祸害了李时钰的家,但是他们两个人真的就是老实人,不过他老婆有点不解气,这才故意这样干的,白天不在家,就开着窗子,屋子里点着好几个电暖气,就是要费电,反正交电费的日期还久,谁能想到她既然这样的细心,接回来房子就是去交水电费。
女的开始不干,说凭什么自己要花这些钱,嚷嚷到最后也没有办法。
李时钰这边态度很是强硬,说她毁约,她也有说,自己一毛钱的房租没有要他们的,这样不算是赔偿吗?
男的垂着头,知道这是碰上茬子了。
自己也只能认了,这电费自己出,卫生间的钱也给赔了。
李国伟和方歌说让李时钰出去住,方歌一听说让女儿回原来的家住着,立马就火了。
那房子她知道挺无辜的,但是毕竟女儿也在哪里生活过,你说要是想不开,想郁闷了,犯得上犯不上?
有事情就得找人解决,问李国伟能不能和时钰的老姑商量商量,时钰老姑的那个房子不算是太大,两家换下房子,先这样住,如果老姑愿意改房票那就改,改房票的钱他们都愿意出。
李时钰她老姑这人,就是实惠,嘴笨,不会说什么,但是心眼很好,一箱橙子她拿着都觉得坑时钰了,更何况是房子,说死都不要,说死也不换。
“哥,你和我嫂子搬过去,和时钰换着一下就行了,等孩子的房子下来不就好了。”
李时钰和叶静原来住的那个房子比现在方歌住的还高,她上不起啊,所以就不愿意过去住,又不能叫女儿过去住。
有便宜是要先给李时钰老姑去占的,毕竟她是李国伟的妹妹,结果人家没同意,方歌就跟卢嘉丽提了。
方兆南那是她亲弟弟,不可能不挂着的。
“姐,这样不好吧,我们俩不是明着占你们家的便宜了……”
卢嘉丽想不想要?
谁不想要,不想要的那是傻子,谁看见钱眼不热,卢嘉丽也不是真的想坑方歌,问题姐家的条件真是挺好的,三口人都能赚钱,意思的推推也就应下来了,卢嘉丽这人会表现,真是拿方歌的事情当自己的事情去做,有点事情她是真上,李时钰她老姑这人呢,有点像是李家人,不会表现,不会上前,平时也不经常太走动,叫她有个什么好吃的给李国伟方歌两口子主动送,这样的事情她是绝对干不出来的,觉得这就是拍马屁了,哪怕就是自己大哥也不这样做,她不贪别人的,别人也不贪她的。
但是自己大哥真的有事情了,她也不会坐着看不管,那方歌住院的时候钱不够,她也给拿了,就是拿了钱吧不容易落好,觉得大哥家条件这么好,嫂子给过成这样,难免会唠叨两句,人方歌的娘家妈还听着呢,背后能不说嘛。
要就说呢,有时候人过于正直也是不讨喜的。
李国伟为什么让方歌去问,妹妹家的房子有点小,时钰的那个换给妹妹,方歌也说不出来什么,这是她必须同意,类似于这样的事情不胜枚举,李国伟不是不挂着他家的弟妹,不是他和他家的弟妹没有话说,每次自己有点动静吧,下面的人就是体会不透,慢慢的时间一长就这样了,那方兆南和卢嘉丽两口子嘴甜,有事儿是真上。
作为大哥他不能挑什么,那时候方歌动手术,李时钰坐月子,他家里就没有一个人出来问问孩子怎么样,搭把手什么的,知道卢嘉丽会管,问题李时钰是姓李的不是姓方的呀。李国伟也清楚方歌搭方兆南钱,问题他怎么管?
方歌和卢嘉丽叹气:“原本是想换给他老妹妹的,你姐夫这人挂着他妹妹,可人家不领情,一个不要十个不要的,前一次时钰给买了一箱橙子,没过两天买了好多水果,说是来家里看看我。”
方歌哪里能不清楚,这不就是不想欠她的嘛,她不敢说自己的一碗水就能端平,但是对小姑子他们她也是有当嫂子的样,那能说会说的,和闷葫芦,你会选择那个?
卢嘉丽就笑:“人家这是正直,哪里像是我和方兆南,看见钱就迈不动腿了,要是家里条件真的不差钱,我也不能要这个房子,姐这样的,也别叫人说,时钰新房子下来,姐夫如果挂着时钰她老姑那就给换了吧……”
卢嘉丽手里的房子照比李时钰的那套能差个十多万,所以本质上来说,她还是占便宜的。
方歌摇头,自己的弟弟,不挂着才怪呢。
这也是为了咪咪那孩子。
李时钰搬家,前后根本没用方歌上一根手指头,里里外外都是方兆南这个老舅和卢嘉丽这个舅妈帮忙的,家里的东西全部都搬走,卫生间整个就敲掉了重新弄的,过去卢嘉丽用的热水器全部都给换掉了,客厅能收拾的地方也给收拾了,里里外外其实卢嘉丽也扔了三万多块钱进去,家里的炉台也全部换掉,卢嘉丽是为了谁?
她肯定不是为了李时钰,李时钰新房子装修下来就直接搬新家,这边装修的再好能有新房好?要就说方歌喜欢卢嘉丽这人,占便宜那是占便宜,但是分得很清楚,真的要这个房子换给时钰她老姑,最后谁受贿?
方歌不是真的就那么偏娘家,但是时钰的老姑和自己弟妹就真的没有办法比。
人和人之间沟通,哪里就真的全部都是围着钱转了。
卢嘉丽肯出这个钱,那都是给她做面子呢。
李时钰搬家,大件小件全部都是方兆南找的朋友过来帮忙的,又是床又是柜子的,其实也很折腾,到时候在搬新家还是方兆南出力。
方歌一家三口请方兆南一家三口吃饭。
“小丽啊,明天你陪着我去把手续办了,这个钱我和你姐夫商量好了,我们家出。”
李时钰是根本就不管,家里的钱还有她父母说了算呢,愿意给谁就给谁,她不跟着搀和。
卢嘉丽推了好几次,说自己都占到便宜了,李国伟心想着,自己妹妹就是脾气太硬了,一家人还是要有个热乎气才好。
卢嘉丽这头搬家,距离方歌家就更加的近了,方歌原本的意思是说,既然挨得这样的近,干脆以后卢嘉丽家里也别开火了,直接过来吃,那方兆南能这样做嘛,自己姐身体不好又是心脏病的,偶尔去一趟还行,要么他家做饭,让他姐姐夫蹭饭才行。
卢嘉丽搬了过来,自己买菜就给方歌带,方歌有时候回到家直接吃现成的。
可以说方歌是怎么对待李时钰的,卢嘉丽就是怎么对待方歌的,这里面是有钱的作用,但是也有其他的,比如感情。
卢嘉丽她妈给女儿打了几次电话,现在卢嘉丽和卢爱芬压根就不走动,两家的关系弄的特别的僵硬,老太太夹在中间很是难为,想劝吧,大的小的都不听她的,电话是咪咪接的。
“姥姥……”
咪咪这孩子就说了,她家最近忙着搬新家呢。
“搬家?”
卢嘉丽她妈一愣,没有听说说要搬家,怎么就搬家了?搬到哪里去了?
老太太就问。
“我大姑家姐姐的房子,我时钰姐不是离婚了嘛,这房子就和我们家换了饿……”
卢嘉丽她妈一听,换?别是用小的换大的啊,老太太嘛就生怕自己女儿吃亏。
“不是的,我姐的房子比我们家的大多了,还是在市中心……”
这房子的位置特别的好,到火车站就是一站的距离,去哪里都方便,往前走十分钟就全部都是大商场,这附近超市市场应有尽有,还不是正正的市中心,不会那么吵。
地段好,房价就不一样。
老太太有点不放心,好好的就能给房子?虽然知道卢嘉丽的那个大姑姐对着嘉丽好,能不能里面有什么算计呀?
卢嘉丽下班回家,知道自己妈来过电话,打了回去,一听她妈说的话都无语了。
“我有什么能叫人算计的,妈你可别说这些了,叫人听见都笑话,明明一件好事儿,到你嘴里,还人家占我们便宜了。”
卢嘉丽她妈有些讪讪的。
“我不也是为了你好。”
“我知道了,没事儿我就挂了。”
老太太有事儿,有什么事儿?还不是为了卢爱芬,卢嘉丽没有兴趣听她姐的事情,就在李时钰这事儿上面,哪怕你就是真的认为孩子怎么样了,你能不能出去说去?再怎么样李时钰和你妹妹沾着亲戚呢。
“她都没有为我着想过,我干嘛替她着想,我没有钱,爱和谁借和谁借去。”
卢爱芬这话最后还是知道了,从自己妈嘴里听见的,说是李时钰的那个新婚的房子给方兆南了,卢爱芬压根就没信。
“你听嘉丽显摆,好好的人家和她换,怎么那一家子都是缺心眼啊?李时钰和叶静离婚的时候,就差没把用没用她家卫生纸都算进去了,这样的人能便宜别人?嘉丽说话你得站一边听……”
嘴上这样说,师傅在单位遇上叶静也说了这事儿。
“看样子当初是没骗你,那房子写的是兆南的名字,现在换给他了……”
叶静听着心里就很不舒服,他累死累活的,买了一个四十平的房子现在还贷款呢,每个月的工资都还贷了,还没完没了的,李时钰家房子说给就给了,虽然不属于自己的,他听见了也闹心。
那卢嘉丽和方歌是什么关系,叶静自然不能当着师傅的面去说。
吃中午饭的时候,陈文媛出去了,说是有事情,叶静脑子就胡乱的想着,他见过很多这样的事情,和方歌说的那些也不是瞎编出来的,你给人家就都白给,他就发现这家人他说不好,和外人都这样大方,自己那时候还是他们女婿呢,怎么没说给他一个房子呢?
这是一早就做好了准备是吧?
越是想越是胸闷,晚上到家,和苗淑兰一说,苗淑兰阴着脸。
“她家还住在以前的地方是不是?”
“妈,你别给我添乱了,我都和她离婚了,你又要干什么?”
苗淑兰怎么会忍了这口气,这房子原本就应该是她儿子的,是叶静不愿意和李时钰一般见识,不然当初真的打官司了,不见得这房子就全部都归了李时钰。
苗淑兰心中就是这样的想法,不管别人怎么说,怎么拿事实跟她说,反正她没有打这场官司,她心里就是觉得有侥幸。
方歌人没在家,苗淑兰杀了上来,咣咣的砸门,人邻居听见声音探出头,喊了一声。
“楼上没人,都上班去了。”
结果苗淑兰还是砸门,楼下的邻居穿着鞋上来,她对苗淑兰可不陌生,苗淑兰就想泼脏水,拉着人家说什么李国伟和李时钰暧昧,楼下的邻居不爱听这些,真的没见过这么恶心人的人。
“你赶紧走,你要是不走,我就报警了,明知道没人,砸什么门。”
苗淑兰一见对方不肯听自己说,脸子就变了,又是B子又是贱人的骂着人家,那家的女人也不是个善茬,回家断了一盆水照着苗淑兰就迎面泼了过去。
“我劝你最好别在这里当疯狗……”
苗淑兰那能干了嘛,大冷的天,就泼她,好个哭,这家有两个儿子,妈妈躲了回去就给儿子打电话叫回来,说有人欺负她。
没多久两儿子就都回来了,那大小伙子还能怕一个老太太,就推搡上了,苗淑兰跟老的敢横,跟年轻的就不敢了,那两个孩子也是年纪不大,正是爱冲动的年纪,就要上手,苗淑兰一看,就萎了。
李时钰晚上回来,她是最先回家的,回来吃饭,结果看着大门上叫人给泼油漆了。
赶紧的收拾吧,收拾不干净,这方歌要是看见了,肯定还得生气,李时钰给舅妈去电话,叫她舅妈先稳住自己妈。
方歌一听卢嘉丽留她在家里住就知道家里肯定出事儿了。
“你不用管我,我得回去看看去。”
卢嘉丽和方兆南陪着方歌回去的,那墙上写的就比较不堪了,这怎么弄掉?
全部都是红铅油啊,最可恨的就是,上面还写诅咒了,话很是不堪。
“姐,你可不能生气,为了这样的人,犯不上啊……”
方歌知道不能生气,但是你看见这种场面的时候你就控制不住,真的控制不住,墙上写的那些,你说一层两家呢,她家当做没看见,隔壁人家也当做没看见?
他们是不惹事,不生非,结果就是有人看他们不顺眼。
卢嘉丽去了一趟派出所,没有过多久就有民警跟着上来了,人民警肯定是要问,跟谁有过节的。
方歌咬着牙,还能是谁?
一定就是叶静家。
她就是不明白,你说叶静家吃过亏吗?明明是他们家占便宜,婚也离了,怎么还纠缠不休呢?
这是前辈子他们姓李的挖过姓叶的祖坟吗?还是抱着他家的孩子跳井了?
警察说会查,但是不能那么武断,就说是人家做的,怎么查?
这附近都是老楼,哪里都没有监控,谁认识苗淑兰?
加上白天都上班,如果苗淑兰静悄悄的上楼,谁知道?邻居是说了苗淑兰上来砸门了,但是这不能作为什么证据。
警察找了苗淑兰问,苗淑兰自然不可能承认的,拉着警察的手,就指责李家的人。
说实话,警察也不认识这两家人,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不好分辨的,他又没有详细的介入,苗淑兰哭的这个惨,讲诉自己怎么被歧视的,女方家里有钱看不上她家,怎么折磨她的,然后怎么折磨她儿子的,最后把她儿子扫地出门了。
苗淑兰自己也不傻,她不可能顶风作案,等李时钰家把墙收拾干净了,就得自己出钱去弄,不然叫邻居也顶着这样的墙过日子啊,没过十天,墙又花了,这次更狠,直接就是全楼。
从一路到最上面全部都刷上了,有好邻居自然也有不好的邻居,人一看,自然就得上楼去找,你家这是干什么、惹谁了就应该赶紧解决了,现在像是什么样子?
跟方歌还吵吵起来了,方歌想好好解决的,但是人家不给她好好说话的机会,上来就说的有点难听。
“我不管你家怎么做,把墙都给我刷回去,这一栋楼弄的跟要债似的,我知道你们外面怎么做人的,是不是做鸡鸣狗盗的事情了……”
方歌也火大了,大家邻居一场,我又没有说不管,你看看你说这样的话是什么意思?说的多难听啊,难怪人讲狗嘴里吐不出来象牙。
李时钰前十天才把她哥从派出所给弄出来,花了不少的钱把事情给压了下去,涂胜强这人怎么说呢,最大的优点是乐于助人,最大的缺点就是有点缺心眼。
你看他帮李时钰,这不仅仅因为李时钰是他妹妹,他跟所有人都是这样的,有人求到他头上,他不管那套的就替人出头去了。
往好了说呢,这样的人叫讲义气,往坏了说呢,就是有点二百五。
再进去蹲几年谁管你?
可涂胜强就跟那些人讲义气。
最近处了一个对象,说起来也是缘分,人家那姑娘长得可好了,怎么看都是涂胜强配不上人家,结果人家就干了。
当时介绍人都没想到会成,女方愿意,人家说愿意。
这女的看着柔柔弱弱的,有办法,能把涂胜强看住了,哪里也不让去,老老实实的就待在她身边,早上送着去上班,晚上还得给接回来送回家,她自己个儿愿意,她爹妈还能怎么样。
涂胜强他妈就稀罕这姑娘,能把她儿子管住的,那就是好姑娘。
家里出这么大的事儿,涂胜强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见的,李时钰没有找他,他心里清楚,大家都是怕他耍浑。
他要是没有这对象,也就直接一把火把叶静的家里给点了,现在不是处对象了嘛,对象也总是说他没有脑子。
他不服气啊,他讲义气怎么还成没有脑子了。
苗淑兰坐在家里可是得意了,我就让你们不好过,我就过几天去一趟,我叫你们家有钱,有钱就可劲儿花吧,可劲儿刷墙吧,自己笑的这个舒坦。
能叫那家破财她就高兴。
涂胜强给李时钰去电话:“我听说你家里总被泼铅油?”
“你听谁说的,根本没有的事儿。”
李时钰不敢讲,不安按照她哥的脾气,真的打杀过去,她也承担不起。
涂胜强就来劲了,你不和我说实话,你就是瞧不起我,觉得你哥没本事,觉得你哥是下三滥是不是?
电话里说的就有点唧唧歪歪的,他这人就这样,瞧不起他就明说,他受不了这个。
时钰也是知道涂胜强的个性:“哥,你都进去多少次了?你进去了,你说谁养你妈?”
涂胜强从来不会考虑这些,他只是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知道对不起自己老娘,但是冲动上来,还记得住什么对不起。
“你别管了,他家地址你知道吗?”
“哥……”李时钰吼了一声。
李时钰就给小嫂子去电话了,涂胜强处对象特意领到李时钰公司门口,李时钰中午出来看的,她也喜欢这女的,因为能压住她哥,事情来龙去脉就和小嫂子讲了,别人真是管不住她哥,那要是晚上去做什么了,谁能看住她?
“这家也挺不是人的。”
两个女人之间话比较多,也比较好沟通,小嫂子和涂胜强就发了一通脾气,做个选择题,你要么去弄死别人去,要么你和我好好的过,在处处就准备结婚了。
涂胜强很郁闷,他知道自己不好。
“你说你和我结婚干什么?”
小嫂子眉毛一挑,那涂胜强一巴掌打下去,就能直接把她打楼下去,他就是怕这个女的,自己缩缩肩膀。
“怎么你不打算和我结婚,打算和我玩弄感情?”
涂胜强告饶。
“你说我妹妹叫人欺负这样,我能看着不管吗?你不知道他们家都瞧不上我,觉得我是烂泥,我在里面的时候,我妹妹没少去看我,对我妈也好,就冲这份情,怎么地我也得废了那个老娘们的手脚……”
小嫂子呵呵的笑。
“好啊,你废了人家的手脚,转身你就去坐牢,我要是哪天命不长,我就死你前面了,挺好的,你走你的阳光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也没拿我当个东西看,那还处什么……”
小嫂子说话这叫一个咔嘣溜脆的,别闪闪呼呼的,不想处那就直说,分手不就得了。
为什么她能看上涂胜强,这男的是爱打仗,不过这样的男人对媳妇好,她就图这个男的对她好。
哪怕天上下冰雹了,也是无阻隔的来接她,她喜欢吃的东西,涂胜强保证一口不动,都留给她,她为什么不嫁。
涂胜强跪在地上,拽着她的手,那对她是真喜欢,谁不喜欢漂亮的姑娘,他妈没事儿的时候就总念叨,说他这样的,娶个离过婚的都娶不到。
小嫂子就说了,不是不让你去,但是要看怎么做这件事情。
她给涂胜强出主意,不让他去,他心里难受,早晚还是会惹事的,不如自己帮忙。
涂胜强有两把刷子,叶静他妈住在哪里,你说就愣是被他给找到了,他成天到处溜达,就寻摸这个人,功夫不负苦心人,还真的就被他给找到了,跟着几次,就找到叶静的老窝了。
苗淑兰最近比较消停,怕李时钰家报警,万一警察在原地蹲守呢,她现在去,岂不是就是送上门了。
她要等半个月的,不行的话就在等一个月,她只要活着喘气,她就去给李时钰家大门泼铅油,泼鸡血。
美滋滋的拎着袋子下楼去买菜,晚上陈文媛和叶静进门,吃过饭两个人就忙自己的了,她刷微博,叶静闭着眼睛休息,九点多,叶苗还没放学呢,叶静他妈准备去接了,就听着外面好像是有动静,她一激灵。
“老头子……”
她说好像听见什么锁链的声音,叶静他爸就说哪里有什么锁链的声音,踩着拖鞋过去开门,一开门,迎面一桶什么东西就泼到了脸上,叶静他爸用手一擦,全部都是血啊,都吓完了。
一个老头儿叫上了,苗淑兰也吓的够呛,外面的人看不清脸,拿着点着的冥币往里面扔,苗淑兰跺着脚。
“叶静叶静……”
陈文媛和叶静一出来,都吓傻了,苗淑兰喊着赶紧的找水不然火真的烧起来了,那就完了,这是租的房子啊。
迎面男的不急不慢的拿着点着的纸扎人慢条斯理的往门缝里挤。
苗淑兰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啊啊的叫着。
报警了,派出所也来人了,什么都没有掌握到,问有没有仇人,苗淑兰就想起来那双眼睛了。
“我知道了,李时钰家的那个亲戚……”
苗淑兰觉得一定就是涂胜强,别人根本没有动机,除了他还能是谁。
“他过去就打过我们……”
苗淑兰声音尖利的说这,过去李时钰是怎么伙同她哥欺负他们的,讲的还拿着什么刀的砍门,警察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假的,因为门上根本就没有刀砍过的痕迹。
“你是没看见,当时他说要杀了我们全家……”
叶静很是无语,这话谁听都知道是假的,真的要杀全家的话,哪里只会吓唬吓唬,一看警察去看门板,叶静扯扯自己妈的衣服,示意他妈就别在说了,有些时候,说的越多漏洞越多,还不如就凡事点到即止。
可苗淑兰现在哪里能放过涂胜强,恨不得一下子就把涂胜强给送进去,问题警察听着她翻来覆去的话,说的是颠三倒四的,她自己都对不上,前一秒是这样说的,后一秒就是那样说的。
“我们会调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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