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痛快
他们身上都是湿的, 紧紧贴在一起，彼此身上的温度传递给对方。
楚星沉能感受到他衣服下心脏的跳动，扑通扑通, 那么快。
烛九妄将头搭在他的肩膀上，眼神恢复清明。
周围是轻浅的水流声, 烛九妄炽热的呼吸在他脸颊上轻轻拂过。
楚星沉颤了一下，想推开, 手已经碰到了他的臂膀。
但瞧见烛九妄单薄瘦弱的身躯, 他还是轻轻抱了他一下, 抚了抚他的后背。
“哥哥若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可以和我说, 我替哥哥分担痛苦，哥哥只要一直快乐就可以了。”
这番话真是太打动人了, 也太美好了，比龙泉池子旁绽放的娇花还要美好。
只要抱着这个人，就好像真的所有的不快乐都离他远去了。
龙泉对面, 薛可瞪大了双眼瞧着他们, 一脸我是谁我在哪的震撼模样。
薛可瞪的眼睛都红了, 这什么情况啊？
这两个男的, 该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断袖之癖？
薛可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人, 他慌慌张张的起身, “哗啦”一声水声响起。
薛可支支吾吾道：“那个，那个……我泡好了！你们慢慢泡！”
说完，薛可顾不得身上潮湿, 套起外套就往外跑去。
太可怕了, 太可怕了……
竟然真的有男人喜欢男人。
是香香软软的师姐师妹不香吗？
薛可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长得好像也不赖, 应该不会……不会被看上吧。
他只喜欢女孩！对硬邦邦的男人没兴趣的！
薛可的举动, 将池中二人惊醒。
楚星沉不解道：“他不是喜欢泡龙泉吗？就泡这么一小会就不泡了？”
“谁知道。”烛九妄轻哼一声，一只手扶在楚星沉的腰上。
“可能是龙泉太补了，一般人承受不住吧。”楚星沉感叹了一句。
烛九妄往后椅了椅，靠在石壁上，他状似不经意的开口：“脱了泡吧，效果更好。”
楚星沉：“？”
他刚才要脱，烛九妄不是还不让的吗？
“你看，薛同修就是脱了泡的，泡了这么一小会就补的受不了了，脱了泡效果更好。”烛九妄压低声音。
楚星沉恍然大悟，确实。
之前他在神阳城时，被抽干的灵力还未恢复，如今正要借助龙泉恢复，自然是越快越好。
楚星沉道：“那哥哥也脱。”
烛九妄声音里夹杂着笑意：“好。”
黑色衣袍被扔到龙池外，楚星沉仅着一袭雪白的里衣，领口松松垮垮，能清楚看到一小段白皙的锁骨。
烛九妄眸子微沉。
脱了泡后确实更加舒服，楚星沉从烛九妄身上下来，两个人叠在一起太热了，他刚动，便感觉到主角……
楚星沉迟钝了一瞬，随即脸色大变。
“哥哥，你、你怎么……”楚星沉结结巴巴的瞪着他，吓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这真是太为难惊妄了，这小东西就在他怀里，又是抱又是搂又是脱衣，真的很难忍得住，他是个正常的男人。
烛九妄淡定道：“龙泉太补。”
太补了，所以才会那什么。
楚星沉认真思考了一下这个可能性，确实，好像太补了阳火太旺就会……
楚星沉半信半疑：“真的？”
烛九妄云淡风轻道：“不然呢？这里只有我们两，我还能对着男人……不成？”
有道理。
原作标签是纯爱，是正常感情向，主角只是单身太久，禁欲太久，才会如此。
这样一想，楚星沉豁然了。
他起身，坦坦荡荡道：“要不然我去那边？你……自己处理一下？”
烛九妄八风不动道：“不用，忍忍就过去了。”
不愧是主角，这种事情都能忍。
楚星沉被龙泉熏的脸颊微红，点了点头，“哦”了一声。
“阿涸，你想知道我刚才怎么了吗？”惊妄轻声问，脸色苍白，带着一丝脆弱。
楚星沉注意力果真就被他岔开了，他想起主角方才那副惊慌的模样，点了点头。
“我有一心魔，我儿时亲眼见证我母亲的家族被人一夜之中灭门，母亲为了保我，将我藏在死人堆里，我看着她惨死刀下被人斩首却无能为力，我想出声，我想救下她，可周围尸体的臭味，让我一张嘴便忍无可忍的吐了起来。”
楚星沉怔了怔，他倒是知晓主角的过去，但原作里仅是几句话带过，听烛九妄主动说，便有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我很害怕，我时常午夜梦回，被这一幕吓醒，许是龙泉真的太补了，刺激了我的识海，让我心魔再次滋生。”
烛九妄侧过头，语气很轻：“阿涸，可以就呆在我身边，陪我一会吗？我很怕。”
“当然如果不行的话我也不勉强，这是我自己的问题。”烛九妄低下了头。
这谁能拒绝的了？这不是加深兄弟情的好机会吗？
楚星沉一只手轻轻搭在他的手背上，“好。”
小可怜太惨了，泡个龙泉都能被激发心魔。
他就不一样了，他前世虽活的不自由不快乐，却也算不上心魔，他唯一比较害怕的，大概就是原作星沉仙君的死法会落到自己身上吧？
“让我抱一下可以吗？”烛九妄又轻轻问道。
楚星沉目光不自在的瞥了一眼。
烛九妄心知肚明道：“已经压下去了。”
“好……”
烛九妄将小东西勒入怀中，胸膛贴着胸膛，湿漉漉的身体碰撞在一起。
楚星沉安慰自己，只是烛九妄太害怕心魔了才会如此，他和烛九妄之间是纯洁的友情。
其实现在这个进度很好，起码烛九妄已经开始对他坦诚相待了不是吗？甚至连自己的心魔都说了出来，他已经得到了主角的基本信任。
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楚星沉长指插入他的发丝，轻轻揉了揉，道：“以后哥哥难受，或者做噩梦了，就来找我吧，我会一直在的。”
烛九妄心底柔软了下来。
“嗯。”
泡了约半个时辰后，楚星沉感觉体内灵力基本已经恢复到了全盛时期，身上被惊妄打下的暗伤，也好了个七七八八，整个人都轻盈了起来。
这龙泉真是个好东西。
烛九妄也泡的差不多了，他伸手勾了勾岸上的衣服的，给楚星沉披上，道：“回去吧。”
“好。”
从龙泉里出来后，有些冷，风一吹，还未干的衣服让楚星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烛九妄握住他的手，太凉了。
源源不断的热意从他身上渡到楚星沉身上，只消片刻，楚星沉身上的衣服便都干了。
楚星沉讶异道：“哥哥？”
“御温诀，刚学的。”
楚星沉目露赞叹，不愧是主角，学什么都这么快。
烛九妄直接牵着楚星沉，进了他自己的屋子。
先前说要一起睡的是楚星沉，如今真一起睡了，他倒是有些不自在了。
烛九妄的卧室干净整洁，连书都放的整整齐齐，比他自己的好很多，有什么可挑剔的呢？
楚星沉脱了衣躺在床上，身边的位置陷下去了，烛九妄躺在他身边。
楚星沉动了动，想往后退一退，怕把主角挤下去。
床不大，他一动，脚丫子便不小心踢到了烛九妄的脚。
两人都没穿袜子，他的脚有些凉，他刚准备收回来，就被烛九妄那双脚给夹住了，楚星沉愕然。
“别动，给你暖一下。”烛九妄低声道。
楚星沉不自在道：“不用的，过会就好了。”
“感情好的先人们时常抵足而眠，没什么的，还是说阿涸嫌弃我？”
楚星沉怎么敢嫌弃烛九妄啊。
他睁大眼睛，解释道：“是怕哥哥不习惯，睡不好。”
“不会。”
“哦。”
这一晚楚星沉睡的很好，许是灵力恢复，伤也好的差不多，心情很是轻快。
楚星沉睡的好，烛九妄可就睡不好了。
夜色中，他看着面前的人，一时之间内心复杂，这个楚涸身上有很多秘密，他知道自己不应该靠他太近，但没有人会不喜欢天性乐观的像个小太阳一样的人。
更何况他嘴还那么甜，几乎对他说出的每句话，都能戳中他的心窝子。
这个人，就好像是上天为他专门打造的一般。
他伸手，将楚星沉一点一点往怀里带。
这没什么不好的，惊妄向来肆意妄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过是贪恋另一个人身上的温度和甜言蜜语罢了。
只要他不背叛他，这小东西便能一直活在他的庇佑下。
烛九妄彻夜未眠。
等到第二天早上，楚星沉醒来的时候，惊妄已经不在自己身边了。
楚星沉茫然，什么时辰了？是不是该去无涯居上课了？
烛九妄怎么回事，自己醒了竟然也不叫他，迟到了可如何是好？
楚星沉一边穿衣一边抱怨，小胖“砰”的一声推开院门。
“哎呀，楚同修，你怎么还没起，烛同修出了大麻烦了！”
小胖急急忙忙去楚星沉房间里找人，却没想到楚星沉不在，小胖茫然：“楚同修，你在吗？”
楚星沉从隔壁屋里走了出来，道：“在。”
“你……你怎么睡烛同修的屋里？”
“你管那么多作甚，发生什么事了？我哥呢？”楚星沉不悦道。
今早睡的太死，导致烛九妄离开了他居然都不知道，他这个渡劫期是白修了。
“哎呀，我正要跟你说呢！今天一早烛家的人就闹到了无极宗，说要带烛同修离开！说烛同修私自离开家门，不配进无极宗修炼！”
听到这话，楚星沉当即愤怒：“这什么破爹妈，他们还在吗？呵，凭什么这样跟我哥说话！我哥不配难道他们配？”
楚星沉说完，就怒气冲冲的要过去找那群人。
小胖连忙拉住他，道：“别去了，迟了，烛家人已经把烛师弟带走了！你现在追也追不上了！”
楚星沉愤怒握拳，甚至想直接用星沉仙君的身份找去烛家，让烛家交人！
“对了，烛同修走之前，让我给你带了一句话。”小胖拍了拍脑袋，赶紧道：“烛同修说，让你在无极宗等他回来！”
“等他回来……”楚星沉皱着眉默念了一声。
“对。”金旺怕楚星沉想不开，跑下山去追烛九妄。
烛家人来时气势汹汹，楚涸一个炼气期，就算真的追上了，又能怎样呢？
楚星沉拽住金旺的衣领，问道：“他真的说他还会回来？”
“当然，你信不过烛同修吗？”
楚星沉松了口气。
他当然信得过主角。
只是主角被烛家的人抓回去，让他一时之间方寸大乱了罢了。
自己养在身边的主角，登仙果还没来得及给他吃呢，就被其他人抢走了，这怎么可能不气。
一大早，显然，烛家闹出的动静，几乎让整个无涯峰的弟子都知道了。
乾字班排倒数的炼气期，被家族抓回去了，这立马又成为弟子们的新一轮谈资。
楚星沉走进乾字班，瞧见不少人都盯着他看。
薛可也目光闪躲。
薛可之所不敢和楚星沉对视，完全以为楚星沉有断袖之癖！怕他带着他一起断袖！
楚星沉丝毫不在意众人的目光，在座位上落座。
金旺有些不放心，写了张小纸条给他。
【楚同修，你今天可千万别闹出什么动静，你和我可是乾字班唯二的炼气期了，争气一点！】
楚星沉一只手撑着下巴，百无聊赖。
今天上的术法课，讲学的长老是一位中年女长老，叫贺长嫣。
这世上约莫就没有楚星沉不会的术法，因此他听的也心不在焉，心里在想着烛九妄的事，甚至有些昏昏欲睡了起来。
以往上课的时候，好歹有烛九妄在身边陪着他一起无聊，如今就剩他一个，其他同修都是两人同桌，只有他孤单单的，一个人坐在最后一排，就连金旺都有个筑基期的同修做他的同桌。
贺长嫣正讲到水灵诀的用法，就瞅见了脑袋一点一点往下沉的楚星沉。
贺长嫣当即不悦，他早就听说了乾字班这三个炼气期，本以为这三炼气期定然是天赋不行，勤能补拙，才进的无极宗。
如今看到其中一个正在睡觉！顿时大怒！
“最后面那一位，穿黑衣服的。”贺长嫣叫道。
金旺当即小声提醒：“喂喂，楚同修，长老叫你了，醒醒醒醒！”
楚星沉皱了皱眉，眉眼间带着倦怠，道：“怎么？”
贺长嫣冷笑，道：“我刚才讲到水灵诀的用法，那么就请这位同学为我们展示一遍吧，展示不出来的话，就去外面站着！”
其他弟子登时明了，这是长老在故意为难楚星沉。
水灵诀才刚教，还没来得及实践呢，书面知识都没说完，谁会用啊。
即使会用，约莫也只有水灵根的弟子可以了。
而楚涸四系杂灵根……
也就是说哪一系都能用，但都不擅长……
其他同修幸灾乐祸的看着楚星沉，不愧是炼气期，接二连三的引起长老的不快。
薛可有点急，这个楚涸怎么能在贺长老的课上睡觉呢？
今天惹了贺长老不高兴，以后怕是要每堂灵术课都被贺长老针对了。
谁知，楚涸起身，道：“水灵诀？刚刚讲的是水灵诀吗？”
长老气的发抖：“不用展示了，你给我出去！”这炼气期压根一点没听！
“哦。”楚星沉应了一声：“我会啊。”
楚星沉随手捏了个水灵诀，巴掌大的小水球出现在他手上，他将那小水球，朝窗外的画坛上扔去，“哗啦”，将外面的花骨朵浇了个遍。
今日主角不在，楚星沉兴致不太高，懒得废心思去装，也不太想被罚站。
他以往装弱是怕伤害到主角的自尊心，现在主角又不在，装给谁看。
贺长嫣眨了眨眼。
“长老，我能坐下了吗？”
贺长嫣回过神来，冲着他摆了摆手，“坐吧。”
“看到没有？这就是水灵诀，水系基础术法，别看只是基础术法，只要练好了，厉害着呢。”
贺长嫣没想到楚星沉真的会。
既然真的会，那行吧，随便睡，反正她要教的是那些不会的。
其他弟子也不可思议的收回目光。
什么鬼！
楚涸会的东西他们居然不会？
这真的是之前那个倒数前三？
贺长嫣又说了一句：“不用我把话说太明白吧？人家炼气期都会的，你们一群筑基期不会，像话吗？”
有弟子情不自禁的捂住了胸口，好扎心啊。
于是这一天，乾字班的学生们格外上进，本要花三天时间才能学会的水灵诀，他们花了一天时间就做到了！
贺长嫣满脸欣慰：“很好，你们真是我带过的最优秀的一届了，这么快就能学会，我为你们感到骄傲。”
弟子们目光时不时瞥向楚涸，他们总不能……比楚涸差吧？
薛可懒洋洋的掐着水灵诀，叹了口气，这种基础术法他以前就会，他们家族有专门的老师教，但乾字班也有很多散修，甚至普通人出生，没有接触过修真界，自然大惊小怪了些。
“行了，今天的术法学习就到这里结束，水灵诀只是基础术法，即便学会，也不可骄傲，明白吗？”
“明白！”
一天的课程结束，金旺想和楚星沉结伴一起回住处。
方才在灵术课上，他同桌的同修嘲笑他学的慢，气死小胖子了，小胖子不太想和这群势利眼一起走。
如今烛同修走了，这个班能和他说上话的，也只剩下一个楚星沉了。
熟料，他还没靠近呢，楚星沉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别跟着我，我有事。”
金旺：“？？？”你能有什么事？
楚星沉当然有事，他要偷偷去无极宗的灵园，给烛九妄摘点登仙果回来，等主角回来，吃了他的登仙果，就能升筑基期了，他和主角的友情也能更进一步。
金旺还想跟，然而楚星沉步伐极快，金旺还没跟两步呢，面前的人身影一晃，便消失不见了。
金旺：“？”这是炼气期该有的身法吗？
金旺怀疑人生。
冶河镇。
烛九妄早就甩开了烛家那群人，他踏空而来，掏出那块黑色魂玉，悠闲的走到镇子外的栖神湖。
烛九妄看着这碧绿清澈的湖水，眼中出现一丝不明情绪，很淡，转瞬即逝。
他将魂玉随手抛入了湖中，转身，往镇子上走去。
这个镇上的人没有人知道惊妄的身份，他可以化作惊妄的模样，大摇大摆的走在路上。
民风是淳朴的，瞧见他，镇上的老叟笑着说了一句：“先生又来了啊。”
“嗯。”惊妄轻轻应了一声。
老叟捂着嘴笑了会，道：“先生许久没来了，瓜娃们瞧见先生，定会开心的。”
惊妄偶尔会过来，教这里的孩子读书识字，因此他们喜欢叫他先生。
惊妄摇了摇头，道：“不必叫他们了，来转转就走。”
老人家笑意盈盈道：“好嘞，先生您慢慢转，对了先生，今年的桔子长得可好了，正巧熟了，我去给您拿几个，您等我会，不会耽误您太长时间的。”
惊妄站在原地，竟真的等起来人家来。
这要让修真界其他人见到，怕是眼珠子都得掉下来。
惊妄何曾这般乖巧过？还是听一介凡人的话。
没多久，老人家便拄着拐杖，拿了两个桔子走出来。
他递给惊妄道：“今年雨水好，可甜了，好吃的话我再拿点给先生带着。”
惊妄看着手上的桔子，塞入袖子中，道：“不必麻烦了。”
老者笑眯眯道：“不麻烦，不麻烦。”
镇子上的人瞧见他，也不惊讶，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男孩，看起来七八岁的模样，吭哧吭哧的跑了过来，叫了一声：“先生。”
“我听王伯伯说您来了。”
惊妄盯着他看了半晌，道：“嗯。”
“还走吗？”
“走。”
男孩面露失落：“哦。”
惊妄只逛了一小会，便离开了。
人间的温暖不太适合他。
惊妄回了魔宗。
属下们看他满身冰冷的模样，知道主上此刻心情不好。
殷怀恩抱着婴孩，小声哄道：“你不要再哭了，吵到了主上，当心主上把你吃了！”
惊妄：“……”
他忽然就知道关于他吃婴儿脑髓的传闻是怎么来的了。
惊妄皱着眉，呵斥道：“胡说什么。”
殷怀恩知道，主上每次去过冶河镇后，心情都会不好。
他连忙道：“他一直哭，太烦了。”
这孩子看着比刚出生那会好看了许多，白白嫩嫩的，被殷怀恩养的不错。
“起名了吗？”惊妄问。
“阿无。”殷怀恩垂眸，这孩子什么也没有了，殷怀恩也希望这孩子能脱离神阳城的过往，一切从头开始。
“主上，仙君的本命剑，我放在您寝殿了，您要去看看吗？”
惊妄点了点头，命令道：“你别跟着。”
“是，主上。”
主上心情不好的时候，谁跟谁倒霉，他才不要跟着。
寝殿内，那柄剑就放在案上的架子上，剑身散发着幽蓝的光泽，很美，如同星沉仙君这个人一样。
只可惜惊妄并无一双欣赏美的眼睛，再美的人到了他这，也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惊妄拿起这把剑，指尖在剑身上拂过。
他现在不太痛快。
每次去过冶河镇后，他都会不痛快。
当然，他还没忘记星沉仙君将他的心魔再次激发出来一事。
那是他花费很多心思才压制下去的心魔，就这么轻易被他再次引了出来。
惊妄处处都不痛快，他不痛快的时候，就想让人和他一起不痛快。
以往是身边的属下，或者是那些名门正道。
如今嘛……
惊妄看着手上这把剑，露出一抹冷笑。
既然不痛快的部分来源，是我们大名鼎鼎的星沉仙君，那就让仙君陪他一起不痛快好了。
他双指并拢，漆黑的魔气，缓缓注入到七星震厄之内。
七星震厄是一把诛魔剑，天生克制邪祟，却也最怕魔气的侵蚀。
以往有楚星沉在，本命剑自然不会被侵蚀。
如今失去楚星沉的庇佑。
没一会，幽蓝的剑身上，便出现一丝一丝的黑色魔气，魔气侵蚀着剑身。
惊妄将剑放回了案上，目露冷意，仙君便痛个几天吧，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无极宗，灵园。
登仙果长在危险的悬崖峭壁上。
这些登仙果虽然对高阶修士没有什么用，但对炼气期筑基期来说，却是大补之物，以防外来者的偷盗，无极宗便将登仙果重在了这种地方。
楚星沉已经摘了十多个登仙果了，这些登仙果差不多够主角吃了。
楚星沉正要收手，忽而，登仙果的藤蔓下，飞出来一只巨大的灵蛛。
这是登仙果的守护兽。
楚星沉最怕蜘蛛蜈蚣这些小虫子了，鸡皮疙瘩快掉了一地。
他本打算直接将这灵蛛打死，但他想了会，又改变了策略。
他得挨几下揍。
要让烛九妄知道，他为了摘这登仙果，有多么的不容易，要让主角为他感动。
楚星沉一只手攀着碎石，挂在峭壁上，任由灵蛛对他发起攻击。
没多久。
身上便布满了不少细细的皮外伤，差不多了，楚星沉正要击杀灵蛛，忽然听到一声惊呼：“楚师弟？”
随后，一道红色身影飞速赶来。
江幼婉甩出鞭子，卷在了楚星沉的腰肢上，将他一把拉了上来。
楚星沉讶异道：“师姐？”
江幼婉看着他身上的伤，怒道：“师弟怎么会在这里？”
楚星沉摸了摸脑袋，满脸无辜道：“这里不是有登仙果嘛，我想着哥哥也差不多该突破了，就来摘点登仙果给哥哥，没想到会遇到守护灵兽。”
江幼婉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哥哥是谁，唉，他们主上，真是害人不浅啊！这炼气期傻小子为了主上，差点命都丢了，可这傻小子不知，主上可能只是在逗他玩。
楚星沉本欲再说点什么，心脉处忽而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七星震厄是楚星沉的本命剑，连通心脉，本命剑若出问题，楚星沉自己也会出问题。
但正常情况下，七星震厄有着克制邪祟的圣气加持，这世上没几个人能破那圣气，不至于被怎么样。
如今这情况……
楚星沉脸色霎时就白了。
草，狗惊妄！肯定是狗惊妄！你他妈又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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