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何患无辞
一路走来，碎嘴的路人这个一句那个一句，宋歌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上过藏山就有罪。
源于她，罪于她？
“清师姐，真有人看到我去过藏山？”始终没有说话的宋歌突然冒出来这样一句。
“怎么，怕了？若是按规矩处理，你已被逐出师门？”清浅幽淡淡看一眼宋歌，接着道：“殿主...”
“殿主自有安排，对吧？”见清浅幽不说话，宋歌接着道：“对你们殿主的安排不感兴趣，对师姐你倒是很感兴趣。”
感兴趣？
清浅幽微皱眉，没有说话。
“师姐想嫁给宁采臣？”
宋歌说得很随意，清浅幽听得并不随意，她道：“你是再向我炫耀？”
“我知道，你俩有婚约在身，”清浅幽看一眼宋歌，接着说：“但是，眼下这关能不能过得去可不好说，不逐出宗门至少也得蜕成皮，炫耀的时候想想自己处境。”
“师姐，你又错了，”宋歌摇头，说：“你想嫁给宁采臣，我不想嫁给宁采臣，我们不应该是敌对关系，合作才能共赢。”
“是你错了，看到你上藏山的不是我，另有其人！”宋歌说的话清浅幽并没有当真，只当她是在想办法脱罪，她接着道：“我站到你这一边也没有用，想别的办法吧。”
上藏山绝对是欲加之罪，宋歌这个当事人不能太清楚。
上次见清浅幽就觉得她对宁采臣有着不一样的情愫，刚才的谈话算是证实，可清浅幽不是所谓的证人这一点宋歌很意外。
不是清浅幽还能会是谁？
“进去吧！”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风殿议事厅，门紧闭，清浅幽站在一边没有进去的意思，接着道：“殿主在里面等你。”
“清师姐，我们应该谈谈。”宋歌望向清浅幽。
“我只是奉命带你过来，”清浅幽摇头，道：“等你出来就不会想谈了。”
“那就一言为定，我去找你！”
宋歌留下一句话，推开门径直走进去，她到要看看所谓的证人是谁。
...
小黑豆无法进入后山，通知不到应无行，又火急火燎的赶往藏山去寻灰鞋老人。
他不认为这件事能够安然解决，没有应无行可能这坎儿宋歌很难迈得过去。
可是，应无行见不到，灰鞋老人也找不到。
后山进不去也就算了，守在藏书阁的灰鞋老人也不知道哪儿去了。
...
后山葫芦藤。
“葫芦照顾的很好，这屋子也盖得不错！”灰鞋老人躺在藤椅上晒着太阳，只要他站起来向下望去就能看到葫芦藤。
“屋子是包步尘包大师按照师妹的要求所建，屋里有些东西特别实用！”应无行站在一旁，尽管话语平静，可是身体动作出卖了他的心，一个劲儿的在搓手，明显就是有事儿。
“无行啊，葫芦再动过么？”藤椅悠悠晃着，灰鞋老人看起来很惬意。
“葫芦只对师妹有反应，弟子无能，不曾让葫芦动过。”
灰鞋老人睁眼看一眼应无行又合上，道：“句句不离师妹，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哪有宗主风范？”
“弟子是担心师妹修行出问题，本来就打算今日过去指导一番。”应无行说得自己都心虚。
咻！
一道人影破空而来，青衫长袍着身。
“弟子吴青锋，见过老祖宗，见过师父！”吴青锋落在观景台上，躬身行礼。
“是青锋啊，这么着急赶来可是有话要同你师父说？”灰鞋老人眼睛都没睁，好整以暇，道：“说吧！”
“天气转凉，弟子只是来瞧瞧师父可需要添衣。”吴青锋硬着头皮扯谎，他也没想到灰鞋老人在此，刚才来的时候还是应无行一人，这前后才过去俩刻钟。
“还真是一脉相承，这话你师父信么？”
“我信！”应无行接下话茬，还冲着闭眼躺在藤椅上的灰鞋老人直点头。
“宋歌可是被带到风殿？”灰鞋老人坐起来望向吴青锋，浑浊的双眼让人望而生畏。
吴青锋低下头不敢去看灰鞋老人，轻声道：“是！”
“老祖宗...”
“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不准去，”灰鞋老人站在观景台边，望着下方的葫芦，道：“这么多年为什么五殿殿主没用换，五人没有一人进入后山，你不清楚么？”
“五人之中有居心叵测之人。”应无行脸色也有些暗淡，过去这么多年他都没有找出来，是他的问题，早些找出来宋歌就不会有当下这一劫。
“静观其变，”灰鞋老人望着葫芦藤一动不动，接着道：“宗门之中我们能护好宋歌，出去之后呢？多经历，成长才会快。”
应无行不同意灰鞋老人的说法，她觉得宋歌更需要平静的成长，只要成长起来，在强大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不堪一击。
可是灰鞋老人发话，他只能照做，静观其变，道：“青峰，去看看是什么结果。”
...
“梁逸，你确定昨日看到的就是下方之人？”主坐上的中年人目光始终在宋歌身上，不曾移开过，他看不透宋歌的修为。
在他的俩旁还各有一人，同是中年人，气质不凡，分别是云殿殿主和丹殿殿主。
在三人身后有一青年，一身青衣，面庞棱角分明，看起来有些刻薄，他冲着三人行一礼，道：“弟子确定，是宋师妹不会错。”
“宋歌，你可有话说？”主位的风殿殿主厉声喝问。
若是说昨日路过藏山宋歌无话可说，这上过藏山可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还有那梁逸，她都没有印象，从未见过。
“经过我三人商议，念你是宋师祖的后人，可免于逐出师门，”风殿殿主也不等宋歌辩解，直接道：“但是，惩罚肯定是少不了，我三人也不是不讲情面，给你俩条路选，第一，在风、云、丹三殿中选择一殿，归还剩余四殿...”
“我选择第二条路。”宋歌本来一脸疑惑，此时她算是明白了，脸上挂着笑容。
欲加之罪，借题发挥。
宋歌把五殿殿主想善良了，不过是同拿五殿资源也能劳心出此计策。
这时，云殿殿主开口，道：“本殿劝你还是选择第一条路，第二条路不是现在的你所能走。”
“弟子劝三位殿主善良，我爷爷脾气不太好！”
傻子都能听得出宋歌话中的威胁，还有宋歌嘴角挂着的笑容，更是赤裸裸的挑衅。
啪！
风殿殿主一掌拍在椅子把手上，厉声道：“你在威胁本殿？”
“风殿主想多了，弟子只是怕三位殿主久不见我爷爷，忘记他老人家的脾性。”宋歌火上浇油，她就是要把事情弄大，越大越好。
她不信应无行和灰鞋老人不知道此地情况，这么久过去还不见动静，那就往大玩呗。
“宋歌，这是你该有的态度么？”这时，丹殿殿主开口，对宋歌说完以后，他望向风、云俩位殿主，接着说：“俩位，我看这事儿需从长计议。”
哼！
风殿殿主冷哼一声道：“禁令之下擅闯藏山，死不悔改顶撞师长，就算是宋师祖在此想必也不会袒护后辈，来人，将宋歌押往蚀骨山面壁思过十五日。”
“不可，”丹殿殿主忙劝阻，可是他劝的不是风云俩位殿主，而是宋歌，他说：“宋歌，还不认错，快快选择一殿？”
宋歌微笑不语，望着丹殿殿主的眼神充满玩味，这红白脸策略还真是粗糙。
门已经被打开，清浅幽道：“宋师妹，跟我走吧！”
三殿殿主望着宋歌离去，再没有说过一句话，而在他们身后的梁逸脸色有些白，蚀骨山可不是好地方，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这事要是秋后算账的话倒霉的还不是他这个小卒子。
“哪里来的第二条路？”云殿殿主望着关上的门叹息一声，望向旁边的风殿殿主，道：“大小姐脾气，你和她较什么劲儿？这次不成我们另想它法就是，就算同拿五殿资源也没什么大不了，非得...哎...”
风殿殿主也后悔，道：“那现在怎么办？”
“追回来？”丹殿殿主这时插话。
追回来？还不闹得全宗皆知，殿主威严往哪儿搁？
风云俩殿主都沉默下来，心底默念着宋歌平安度过十五日，莫要再出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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