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历史的新篇章 (下)6K大章求个月票
庇护和保护是两个概念。
加入世界政府的同盟国,接受裁决司的驻扎、并且与之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世界政府和裁决司只提供庇护。
尽管和之国这些年依旧时不时遭受海贼的侵扰,遭受革命军和恐怖分子的袭击,遭受天人贵族的欺压
但最起码维持了国家的完整,就像是冰天雪地中御寒的棉衣。
哪怕这件棉衣质量差得让人背地里经常破口大骂,黑心商人还在棉衣里填充了铅块经常压得人直不起腰。
然而棉衣
终究能抵御严寒的侵袭。
你登高一呼,让大家全部脱掉棉衣,一丝不挂地在冰天雪地里再去寻找下一堆篝火
那肯定是没人会愿意的。
彼时彼刻。
正好比此时此刻。
和之国上上下下无数人从出生开始,就习惯了头上笼罩了一层裁决司的阴影,所有人都生活在这道阴影的监管之下。
从稚童无知时的懵懂,到少年轻狂时的愤满,再到中年奔波时的麻木,直到走进最后的归宿也就是死亡的终点。
人人都骂裁决司。
人人也都习惯了裁决司。
于是有一天,当这个阴影忽然消失在了众人的头顶!
和之国几乎所有民众在短暂的茫然震惊后,涌上心头的第一感觉,并不是想象中如释重负的轻松,而是犹如被刺骨寒风侵袭的惶恐和止不住哆嗦。
彷佛夜晚赤身果体置身于冰雪中,四面八方都是幽暗窥伺的鬼影憧憧。
“裁决怎么会突然要撤离?”
“不会是谁得罪了裁决司了吧?”
“肯定是那个蜻蜓队长,我早说了他是祸害了。”
“律法治理下的社会哪里需要这样的个人英雄主义,那个该死的家伙!害得我们也跟着倒霉!”
“”
人和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正午的樱田门外。
那些昨天还收到消息说无罪释放今天可以接人回家的亲属们清晨却忽然收到噩耗匆匆赶来樱田门外,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被处刑的子女亲属倒在血泊中。
一时间,每个人都是目眦欲裂,悲愤得难以自抑。
裁决司别说撤离,他们恨不得冲上去啖其血,食其肉。
便也就在这个这个时候。
裁决司驻和之国的官邸大楼前。
新东京分部的黑袍执行队队长伍德,在宣布了裁决司即日撤出新东京的消息后,面对镜头脸色阴沉无比地说道:
“我司连续四名伟大正义的裁决使大人丧生在了和之国,那些随裁决使大人一起殉职的同僚也不计其数,至今却都还没有抓抓捕凶手!”
“我想说的是,撤离不代表裁决司放弃追责,今天樱田门外的处决只是开始。”
说到这里,伍德深吸了一口气,加重了声音,澹漠的眼神直视着镜头一字一顿地说道:
“总有人要为此负责?
不是吗?”
话音落下,伍德冷漠无比地转身走人,没有对樱田门外的屠杀处刑作出任何回应。
发布会下方的记者闻言都不由愣了几秒,紧接着就是一阵疯狂的灯光闪动。
和之国要变天了!
事实上,今天中午裁决司这残忍的处刑和突如其来的发布会对于普通人而言顶多是让人发懵发愣,无所适从。
但对于和之国上层的大人物而言,很多新东京排名前列的财阀世家内心真是震动不安。
在极短的时间里,这些大财阀们就几乎同一时间纷纷作出了短期内转移一部分资产到境外的果断决定。
狡兔三窟。
目前哪怕还仅仅是裁决司撤离了和之国,但裁决司作为世界政府的直属执行机构,没有人会觉得这背后没有世界政府的影子和意志。
六月份的世界会议在即,到时候,一旦和之国被投票踢出联盟国,坐落在东海之畔的这个弹丸小国在这个世界的任何一方势力眼中都是一块新鲜肥美的肥肉。
北边刚刚解体的如今在各方势力争夺下战乱不断沙亚什大公国,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
所有对于这些精明的财阀家族来说,不可能不早做打算。
然而财阀的资产可以转移,哪怕和之国真成了下一个沙亚什大公国,只要有钱,他们换个国家也能生存。
但是对于将自己所有资本和心血都孤注一掷在这个国家的政客就不一样了。
犹记得今天早上的时候,大发雷霆的内阁总理大臣东森河谷好不容易才被第三侦查组的组长木村白拓安抚下有些失控的情绪,祈祷着一切都朝着好的方面发展。
至少不要太坏。
可时间到了中午,这两个接连从樱田门外和裁决司官邸大楼外传回来的消息。
却宛如一记左右组合拳,瞬间将东森河谷整个人都打了七荤八素!
彭!
清脆的碎裂声从办公室传来!
在门口值班警卫匆匆进来的瞬间,眼睛充血的内阁总理大臣东森河谷,几乎愤怒咆孝地冲着外面的警卫低沉地吼道:
“打电话!现在就给我打电话给警视厅转接三组!”
警卫被吼得一懵,他担任过两任总理大臣的贴身警卫,对于新任总理大臣东森河谷很有好感。
在他印象中“我们的总理大臣”每天上班时脸上都挂着坚韧蓬勃的微笑,待人接物亲和无比,面对权贵和黑暗又嫉恶如仇!
永远站亲切蔼然。
永远地站在民众身边。
从未想到,有一天会在东森河谷的脸上看到如此愤怒失态的神情,宛如一头咆孝的野兽。
他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一定要给我联系上他!现在!马上!”
警卫终于完全回来回过神来,低下头避开这个平日里温和亲切的男人那愤怒的视线,赶紧汇报道,“刚刚有您的来电,是警视厅第三侦查组组长办公室。”
主动打来了?
东森河谷顿时一愣,心中更是涌起一种难言的愤怒和荒谬。
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也意识到了自己刚刚在收到消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后的失态,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艰难地说道,“好的,那就麻烦你现在转接进来。”
“是!”
片刻后,电话就接了进来。
经过刚刚的失态,东森河谷终于平复下起伏的心情,但接通电话后开口的第一句却依旧难言愤怒。
“这就是你早上说的,一切都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现在那帮家伙要走!现在那帮家伙要撤离!我们很可能会在还没来得及强大起来之前!就被彻底地抛弃!”
砰!
东森河谷终究难掩怒气,抬起拳头狠狠砸在了办公桌上,忍不住低声地咒骂了一句!
“新东京风纪委员?愚蠢!莽夫!该死的家伙!”
其实也难怪东森河谷会那么生气。
在他的政治规划中,借助这次出现在新东京天空树的【地狱边界】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地利。
上任的前几年,不妨和裁决司的人虚与委蛇,一起合作从【地狱边界】分配异魔能力体降身后存活下来的人类,那些都是和之国新一代能力者的储备力量。
尽管这对于那些被异魔降身十死一生的犯人而言,或许有些残忍。
但换个角度来看,那些人都是犯罪后被关进了牢里,他的决策可以说是给了那些犯人一个“重生”的机会。
只要能够活下来,就可以获得全新的身份和充满希望与未来的人生。
比蹲在牢里不知道好上多少倍,他们又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呢?
但这需要徐徐图之的宏伟计划,却在从昨夜到今天中午这短短十几个小时里被全部破坏了。
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了木村白拓那温和平静依旧的声音:
“抱歉,老实说,我也很惊讶裁决司会如此干脆的选择釜底抽薪。”
内阁总理大臣东森河谷深吸了一口气,强压着怒气说道,“可你的语气听起来似乎并不如何惊讶和愤怒。”
木村白拓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说道,“那是因为我一直都做好了再完美的计划也赶不上变化的准备。”
听到木村白拓此时居然还能笑得出来,东森河谷心中更是莫名涌起一种难言的愤怒。
他出生底层,从政之后也选择走亲民路线,对于这种财阀家的公子哥有着天然敌对心理,当初要不是因为某些共通的理念恐怕根本不会走到一起。
但即便如此,从一开始,他对木村白拓这种好像无论出了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态度就有一种打心底的厌恶!
这些财阀家的公子的“不在乎”,可能是无论出了什么事都都有退路。
但东森河谷不一样。
他没有任何退路。
“你似乎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再次深吸了一口气,东森河谷压抑着愤怒说道,“没有了裁决司的镇压,天空树的【边界】之门又闹得沸沸扬扬,你知道到时候到时候将会引来多少目光的觊觎吗?”
怀璧其罪,这个道理无论哪个世界都是共通的。
东僧河谷的担心倒不是无的放失,和之国本身偏居东海一隅的弹丸小国,不像是北边能源矿丰富的沙亚什大公国。
国内除了旅游业和海运之类的产业比较发达之外,这片国土上其实并没有太多值得那些势力和组织窥伺的资源。
可偏偏!
就在不久前,
天空树爆出了【边界】之门这种让各大势力组织都骚动不安的消息。
仅仅是绿色的第二级别【边界之门】,就吸引了塔戈斯调查局和圣马罗闪金骑士团黑匣情报组的探查。
现在各大势力组织基本上都已经确定了,天空树的【边界之门】通过锚点重构已经成功进阶为第三级别【边界之门】,能够通纳的七阶绝对能力者甚至八阶的半神级强者。
那么按照【边界之门】开启的规律,一旦七天之后重新打开,没有了裁决司的镇压,届时势必引起无数目光的觊觎和各大势力组织的抢滩登陆。
和之国将再也永无宁日。
听到东森河谷的话,电话那头,木村白拓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忽然开口说道,“那不也挺不错的吗?”
“什么?”
东森河谷以为自己听错了。
“和之国这潭死水已经沉寂了太久太久了,是时候该热闹一些了。”
说到这,木村白拓转头看了眼外面明媚的天气,摇了摇头澹澹地说道:
“而且,您不会真的认为,裁决司和上京的那些天人们真的会放弃天空树的那块已经端上餐桌的蛋糕吧?”
东森河谷听到木村白拓的话,终于有些回过神来。
他虽然不是什么能力者,但也是个逻辑思维能力极为清晰的政客,刚刚只是自己的计划被毁于一旦才难免有些愤怒失控,此时冷静终于从木村白拓的品出的不对。
裁决司会放弃吗?
放弃那就不是裁决司了。
“你的意思是裁决司这是以退为进?”东森河谷忍不住开口说道。
木村白拓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澹澹地说道:
“大家一起坐在灯光明亮的餐桌上,就算因为身份地位的高低,座位次序不同,但碍于餐桌礼仪和某些约定成俗的规则总要给下面的人一口吃的。
哪怕只是餐桌下的一条狗,也有获得骨头和残渣的资格,不是吗?”
说到这里,木村白拓声音逐渐轻快了起来,透露着一股赞赏地笑意。
“可是,当他们离开餐桌呢?那些餐桌礼仪和约定成俗的规则,可就不需要去遵守了啊!
啧啧啧看来我们的‘新东京风纪委员’这一次是真的惹生气裁决司的那个老家伙了,他们准备完全不讲规则的来一次真正的绝杀了啊!”
听到这里,东森河谷哪里还能反应不过来,可这并非是他想要的结果。
“那我们下面怎么办?”
“混乱中,敌人的敌人当然就是我们亲爱的朋友啊下面就到了大家都要擦亮眼睛的时候咯”
木村白拓悠悠地如此说道。
上京都市圈。
今天上京的天气同样很不错,阳光灿烂明媚。
意识让裁决司总部的黑色大楼彷佛一个无底的黑洞,将所有的光和热全部吸收殆尽,只剩下无尽的阴森幽暗和冰冷。
黑色的裁决司大楼,
二楼的某个的办公室里。
落地窗的窗帘几乎被全部拉上,只剩下一丝透进微光的缝隙。
房间里一片幽暗阴冷。
“无意冒犯,但我觉得,这样撤离被有心人利用,或许会让人们失去应有的敬畏。”一个身体线条纤细,看起来就像是因为缺乏锻炼缺少肌肉的男人缓缓的开口说道。
男人的五官出乎预料的清秀,但十分具有违和感的就是左脸处那个星型伤疤,以及那偶尔不经意抬眸间流露出的那种混合着疯狂和杀气的眼神,嘴角扭曲弧度让人感觉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对这个世界感到绝望的“厌世者”。
此时,他的身体就有如扭曲的麻花般懒散地站在落地窗前那一丝缝隙照射进来的阳光里,随意无比举起双手向后伸了个懒腰。
当然,这些并不是重点。
重点是男人童孔的颜色,无论是对照纯种的天人还是天人和人类的混血种,都无法找到任何共同之处
一切的一切
似乎都无法在昭示着一点。
这是一个人类。
很难想象,在上京裁决司权力高度集中的黑色大楼中。
在这个裁决司的掌权者老人的身旁,会出现一个如此纯粹的人类。
当然,如果你知道他的另外一个身份,恐怕脸上难以置信的的神情,就会变得更加惊讶和错愕!
因为这个男人就是裁决司的十二裁决使中序列还在女帝朵洛希之上的sss第二裁决使,那个被称为“妖刀”,传闻中紫色史诗级天赋序列拥有着者。
裁决司的第二裁决使!
普索怀斯曼。
沙发上,老人端起一杯茶,低头轻轻地抿了一口。
杯子里泡上的茶叶据说是今晨“女帝”朵洛希从狮子山上带回来的天狮族夫人的赠礼,在沸水中上下沉浮的每一片茶叶,都是妇人从自己的庄园中亲手采摘。
不得不说,这个世界有资格喝上一口的人不多,或者说极少。
而坐在阴影之中沙发上的这个老人,恰好就是其中之一。
此时,听到普索的话,鼻梁上架着一副眼的老人脸上皱纹宛如野菊花般缓缓绽开,满头银发显得精神矍铄,神情充满了年迈长者的蔼然和善。
放下茶杯,他轻轻地摇了摇头道,“人们对裁决司的敬畏,从来都不存在于舆论之中。”
他望着站在落地窗前那一缕阳光下的清秀男人,平静地开口问道,“你来找我说这些,是你有些按捺不住了吧?”
“当然,那可是我一直培养的青涩的小牛犊啊,如今终于成长了起来,您应该知道,这是我人生中仅剩的乐趣了。”
普索毫不掩饰地大方承认了,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丝笑容。
自从加入裁决司后,他的人生实在是太过于枯燥了。
记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
普索养成了在世界范围内四处寻找有战斗价值的人才、找到后在暗中观察,缓缓培养,耐心地等待对方成长到有他亲自出手杀死的价值为止的兴趣爱好。
不得不说,这种“兴趣爱好”有些冷门,却也彰显着这个男人绝对的自信和实力!
在东海那片范围内,曾经坂本之龙海贼团的大将坂本尊便是普索观察的对象之一,只是对方还远远不到他出手的程度。
还好还好
东海之滨的和之国,一个弹丸小国,却出现了他新的猎物,成长的速度更是让普索喜出望外!
他几乎每天都要兴奋地通过裁决司的各种渠道收集那个男人信息,每一次得知那个男人的成长后都会露出极为满足的微笑。
就像是田埂上的老农,看着田里的庄稼逐渐金黄,等待着一次让人灵魂颤栗的丰收的喜悦!
老人似乎很清楚他的怪癖,但依旧开口缓缓地说道,“再等等吧,六月份三年一届的世界会议已经提升日程,上京这段时间恐怕不太安稳,你还是暂时留在上京。”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之后
老人不急不躁地品茶。
“那真是让人有些扫兴啊。”
落地窗旁,第二裁决使普索终于开口了,眼中那混杂疯狂与杀气的眼神逐渐褪去变得平静了下来。
在这个世界上,任何人的话他都可以不听,但唯独这个老人的话,是他所无法忽视的存在。
老人忽然意有所指地说道,“如果你是担心裁决司会失去人们敬畏的话,那么接下来,不妨和我一起来欣赏一出好戏吧。”
“什么好戏?”普索问道。
老人轻笑了一声,缓缓地开口说道,,“当然是看一出‘失去了裁决司的国家是如何走向灭亡’的好戏”
第二裁决使普索虽然性格冷漠怪异,完全没有传统道德逻辑上的是非观,行事生冷不忌,完全被自身的欲望和本人驱使。
但他能够以人类的身份,
站在上京裁决司最高权利中心的黑色大楼里,
站在眼前这个老人的身旁,
除了惊世骇俗的紫色史诗级天赋序列外,自然也拥有着出色的头脑和判断力。
几乎不用多想,普索就知道老人所说的是什么了
东海和之国的那个男人,所得罪的可不仅仅是裁决司。
以前是裁决司管辖治理着和之国,大家都要按照裁决司的规则来办事。
可现在,裁决司已经明确地表明了撤离的态度,那里将不再是他们的管辖范围。
一切请随意。
没有了裁决司制定的游戏规则。
那么那个男人曾经所得罪过的天龙族和天蛇族以及天狼族等天人九大家的家族之中,那些渴望着【边界之门】寻找提升实力突破寿元界限的老家伙们
恐怕早就迫不及待了吧?
“真是一出好戏啊”
第二裁决使普索再次伸了个懒腰,看着窗外明媚的天气,眸孔中忽然流露出极为期待的色彩。
也不知道他是期待着好戏的上演和之国走向覆灭。
还是期待着那些九大家寿元将尽的老家伙们成为他的“庄稼”的饵料,让他收割时喜悦来的更加浓烈且余韵悠长。
亦或是两者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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