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战曹操

　　林总镖头虽怒气如斗牛，但仍是双拳难敌四手，没几下功夫，就被一帮城管打的鼻青脸肿，鲜血长流。

　　曹操轻摇折扇，狂笑几声，故作潇洒，走向林震南的女儿。刚才兵荒马乱，段大虎实在是没时间看女子长相，这一闲下来，就发现这妹子眉清目秀，穿着一身绫罗衣裳，头戴一块包头巾，虽然脸上沾满了黑灰，但粉颈仍雪白如霜，瑕不掩瑜。此时躲在她娘的怀里，更添娇羞姿色。

　　“住手！”

　　“住手！”

　　前一声住手是段大虎心头一热，忍不住跳将出来，横刀立马挡在了曹操和林家妹子的中间。后一声住手，却是刚才为他开门的那个中年持刀的汉子。

　　只见中年汉子两眼血红，撒泼似的舞起刀来，径直将刀取向曹操。但城管队伍岂是吃素的，三五两下又把中年汉子撂倒在地，劈头盖脸的暴打了一顿，幸好不曾杀生。

　　这时曹操才又把目光转向段大虎，问道：“你又是谁？”

　　“在下段大虎，全真教第四十三代传人，阁下可是曹操？”

　　一听这名，旁边数人都哄笑起来，甚是鄙视。也难怪在这个士族当道的世道，一个没有出身的少年怎能被人瞧得起？曹操也连连摇头，摇着扇子一脸嘲弄道：“段大虎？全真教？无名小卒也敢强出头，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段大虎一言既出便有些后悔，心道：“历史上的曹操好似真不是如此，那个乱世之枭雄又岂能是这般无耻模样？但也曾恍惚记得，曹操少年时便是一个纨绔，确实是无恶不做。但到底是如何纨绔，今日却是亲见了。来到汉末见了第一个大人物，却一上来就和对方起了争执，眼见自己单身一人，曹操却带着一帮无赖，这却是如何是好。”

　　心下想着，见曹操问话，也顾不得理他。

　　曹操哪知道这一瞬间他已想了这许多，见着一个胆敢冲撞自己的愣头青倒也少见，便鄙视着说道：“今日你无端冲撞于我，本该拿你去衙门治罪，但看你仪表不俗，不知是否真有本事，不如这样好了，你若胜得过我手中青竹折扇，这件事便就此罢了；若胜不了，便要从我胯下爬过去。”周围众人又是一阵笑。

　　段大虎眼前一亮，自从下山以来，他还未曾与人交过手，虽然每日都勤练刀法，但始终渴望与人实战切磋，而这个机会现在就在眼前。如能战胜曹操，也算是扬名江湖。这时候，镖局门口已经围了好些看热闹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原来古已有之。

　　“那么……得罪了。”

　　段大虎晃晃手中虎头大刀，掣开一个起手势，意思是以武会友，点到为止。

　　“来，进招吧！”

　　曹操不紧不慢地摇着竹扇，围着段大虎转了一圈，胜似闲庭信步，似已有了十成胜算。

　　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段大虎的虎头刀长二尺八寸，曹操的竹扇最多八寸，段大虎如要胜他，诀窍就是不可让他埋身近战。毕竟，他的刀法离他师傅还差的很远。段贵仁使刀之时，非常缓慢，而且也不如段大虎大开大阖，要收敛的多。

　　全真刀法的诀窍与其说是以主欺客，不如说是以客犯主，嫩胜于老，迟胜于急。以主欺客，以客犯主，均是使刀之势。以刀尖开砸敌器为“嫩“，以近柄处刀刃砸开敌器为“老“，磕托稍慢为“迟“，以刀先迎为“急“，至于缠、滑、绞、擦等等，也都是使刀的诸般法门。

　　正想之间，只见面前扇影扑面，竟是那曹操趁段大虎发呆前来偷袭，掠起他几缕长发。

　　段大虎猛然遇袭，只得单手一撑，跃了开来。虽然堪堪躲过了偷袭，但是也甚是狼狈，少不了又被取笑一番，几人喊道此招这乃是“灰狗钻裆”。这时只听得林总镖头趴在地上呻吟着喊道：“段兄弟，你莫要管我们，快快走吧，此事与你无关啊！”

　　段大虎心头一热，暗付道此人果然是条好汉，总不亏了自己强出头。当下不再迟疑，略一定神，大吼一声，一招左斜劈，取曹操左肩。曹操本一脸潇洒地摇扇，见刀锋凌厉，面色一变，

　　也不敢大意，凝神对战起来。他右手用折扇打击段大虎要穴，左手却屡次施展“空手入白刃”的功夫，却也无法夺取段大虎的虎头大刀，只能保住自己，不至于受伤而已。

　　曹操在众纨绔面前纯心卖弄，每一招式均是姿势潇洒，做足了高手的模样。此时，段大虎一招斜刺而来，这招本是虚招，不过逼他右避而已；不料曹操贪图站姿潇洒，竟然不以为意，折扇刺向段大虎膻中穴，左掌却拍向他的后脑。可段大虎这招奇快，曹操招数未到，大刀已至面门。

　　曹操大惊，可此时已经无法招架躲闪。但他自幼喜欢习武，经过名师传授，到底也是个武学的大行家，虽在不利之中，却立即默运神功，把掌力硬撤回来，同时脚下“倒踩七星步”，忙不迭的后退。段大虎怎肯让他全身而退，就在这刹那间，他的刀法已一发无遗，只听得“蓬”的一声，曹操的身躯飞了起来，箭一般地向后撞去，背后却是一根石柱，眼看他就要撞得头彼血流。

　　他变招奇快，如段大虎一般，向旁急跃而去。

　　曹操站稳之后，一众人喊道：“曹大人，何不用你的绝学‘乾坤一气扇法’了结了他？”曹操冷哼一声，道“也好。”段大虎听他要用什么绝招，想来“乾坤一气”便是一种高强的内功了，如若真的打中段大虎的穴道，那可非同小可，也不敢托大，集中精神和他厮杀了起来。果然只见他扇法一变，把一把折扇耍的眼花缭乱，忽开忽折，又戳又点，轻盈灵巧。他又身随扇走，身法飘逸，引得几个围观的少女尖叫起来。

　　过了三四十招，段大虎逐渐摸清了曹操的路数，将手中大刀舞的飞快，眼看就要打败了他。却不料曹操一声长啸，扇法忽变，用扇子挽出了三朵剑花，却是要袭击段大虎的双眼。段大虎也大喝一声，喊道：“小心了！”将刀横胸斩了过去，这招虽然不如他的漂亮，但却颇为实用。果然，曹操脸色一变，向左跳开了。

　　段大虎得势不饶人，或劈或斩，将他逼得连连后退。曹操这时也顾不得漂亮不漂亮，一招“懒驴打滚”欺进段大虎的身来，但扇法精妙，果然是名家风范。只见得曹操忽然倒转扇柄，向段大虎戳来，这一招如被戳中非得弃刀不可，可段大虎十余年刀法也不是白练，当下一刀“刀断华山”，卯足了劲要将曹操劈成两半。围观的人都是大惊，都道曹操今番要变血葫芦了。

　　曹操脸色大变，收回了攻击段大虎的竹扇，硬架住他的钢刀，“唰”的一下扇骨立时粉碎，段大虎心中大叫不好，大刀去势沉重，纵然察觉想收招也晚了。幸好曹操武艺也是不浅，使一招“灵猫跳涧”躲了开来。

　　可刚一站定，额头上就有一道血流了下来。

　　众喽啰一声大喝，冲了上来，段大虎心想今日如不拼命下半辈子估计就要当个残废，将全真刀法舞成了疯魔杖法，一时间也砍杀的一众喽啰哭爹喊娘，瞬间竟然刺伤了十三人。这帮“城管”本来多是城中士卒的子弟，多为纨绔，断断没想到这个黑炭头武功如此厉害，此时均是脸色难看，再也没有了嚣张气焰，虽然还在骂，但声音却小了很多，更是猥琐不敢上前。

　　“住手！”曹操面色苍白，单手捂脸，另一只取出手帕擦擦血迹，勉强笑道：“好刀法！我曹操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能伤到我的，你是第一个！佩服，佩服。”

　　段大虎把刀倒提，走过去道：“曹公子，阁下武功精妙，只是招数里无用的虚招太多，否则今日胜负还未可知。”

　　“说得好！”曹操也不生气，反而大笑道，“不知兄台如何称呼，我们交个朋友如何？”

　　有土豪要和他交朋友，段大虎自然心中高兴。他也知道曹操素有汉末“小孟尝”之称，不然那能在麾下聚集众多文臣武将。当下再次抱拳说道：“在下段大虎，是全真教第四十三代传人。”

　　“好！”曹操上前挽着他的手臂道，“段兄弟，如蒙不弃，我们这就去喝两杯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段大虎刚迈步，才突然想起林震南一家老小可如何是好，帮人终须帮到底，转身向曹操道：“曹兄，在下有一事相求，却是难以开口。”

　　“莫不是要让我放过镇远镖行？”曹操已经看出了他的心思。

　　“正是！”

　　“此乃小事一桩！”曹操一挥手，对手下人骂道，“没听到段兄弟说的话吗，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放开林总镖头！”

　　众城管忙放了林总镖头和那中年汉子，两人自是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可是曹兄，林总镖头家这个女子……”

　　曹操将嘴凑近段大虎的耳朵，低声道：“段兄请放心，我一向只喜欢少妇，少女总是少了那么些滋味。只是这几日闲来无事找个乐子，林家小妮子暂时安全，等她成了婚成了少妇再说吧！”

　　段大虎斜眼望去，只见林总镖头一家人脸色灰白。他心中敞亮，这年头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要被曹操惦记上了，以后恐怕就是在劫难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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