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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章:朝三暮四


  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和尚,呼声如雷,蜷身而卧,从他身上发出来的酒肉气味,异常浓厚。

  冷言冷语一过,把娇躯挪得更紧,依偎之间,白墨临心神又荡漾了一阵,却为李莲苏的美色所惑,如醉如痴,对外边的上官红声声哭骂,置若罔闻。

  细看这和尚时,蚕眉虎目,阔面大耳,紫巍巍面皮,泛着红红的一层酒光,一件僧衣,满身油渍,腌簪不堪,下面赤脚草履,也是泥浆满腿,再一看,亭角还支着一具黄泥小风炉,余火未熄,灶上破锅内,还留着吃残的狗腿,地上肴骨狼藉,酒瓶乱滚。

  生长荒山,未履大漠,少到海滨,在岷江之中,见到的只是江水滔滔的湍流急浪,几曾见过如此美丽幻景,不由怔怔望去。

  猛可里,上官擎天出手如电,骈指一戳,竟戳到上官红腰肋间的精促穴上去,要知道精促穴是人身三十六要穴之一,在背后肋骨缝中,与章门穴相通,一给点中,浑身瘫痪,动弹不得。

  在这数日,曾夜观天像,又着令海蛇再度潜入寒潭,据他所知,虽然天气一天比一天寒冷,但在寒潭之内的潭水,反而一日比一日更和暖,显然在地底深处,大有异动。

  咱们事先在它身上下个大大的重注,自然能赢得盆满钵满。这吹箭做得如此精巧,尤其是这箭尾上的绒毛,与马的鬃毛完全没什么区别,射入马颈上的鬃毛里,一时三刻敢不会被人发现。

  不过,咱们刚在赌场得手,若立刻又对付马场,白墨临会不会有所防备?你不说过只要他马场还开,咱们随时都能赢钱,何必要急在一时?

  向台下右面一瞧,只见棚内出来一个连鬓胡子的矮道士,年纪五十不足,四十有余,头上挽个道髻,身上香灰色短道袍,只齐膝盖,白布高腰袜,套着一双蒲编凉鞋,背着一口连鞘宝剑,衫履整洁,举止沉着,慢条斯礼地走上台来。。。。。

  谢志强这柄刀上有二十多年的纯功夫,崩、窝、扎、挑、删、砍、劈、剁,实有独到之处,跟白墨临打了个平手。

  且说老怪物闭目运功,正吼叫间,陡觉身畔寒风骤添,全不像刚才模样,心下不禁一凛,急急止声不吼,运起内元抵抗,他方才只是使用一半,而用一半声功牵制对方。

  厅内摆着十几桌喜筵,上悬珠灯,下铺锦毡,画栋雕梁,光如白昼。片时,屏后,环佩璆璆,香风细细,先有两个垂髫使女,提着一对红纱宫灯,从屏后冉冉而出,娇喊一声:“新娘子出来见礼了。

  这十多天来,脸颊已痛得有些麻木,连续十多天让人在脸颊上刺青绣花,任谁都不堪忍受,但上官红一声不吭忍了下来。她不奢望纹上的花纹能全部遮住疤痕,她只希望这花纹能让自己脸上的疤痕,看起来不那么狰狞恐怖。。。。。

  蹲下身去一瞧,贼人后腿弯露出黑蜂针头,进去二寸多深。小苹把左手上药包放在地上,右手一撮针头上一丛黑绒,冷不防左掌向贼人脑后拍的一掌,贼人杀猪似的一声狂叫,一枚七星黑蜂针已由小苹拔下来了。贼人的狂叫,是拔针时的痛彻心窝,倒不是脑后一掌的关系。可是没有这一掌,据说七星黑蜂针便起不下来,普通针灸郎中,下针起针,也有这一套,这门道小苹怎会明白,当然是瑶霜指点了。

  药王庙是一座僻静的小庙,供奉着尝遍百草的神农氏,虽然神农氏在神话中有着极高的地位,但他既不能保佑别人加官进爵,又不能像观音菩萨那样普渡众生,因此药王庙的香火一直寥寥。只有那些身患重病,看大夫拜观音都不见好转的人,才会想到来拜拜药王试试。

  竹椅的一条腿应声而断,但那老头却没有从椅子上摔下来。只剩三条腿的竹椅依旧稳稳立在原地,连晃都没晃一下。白墨临心中暗惊,细细打量这糟老头子,只见他须发虽有些花白,脸上的皱纹也深如沟壑,骨节粗大的手就像是贩夫走卒的一般粗糙,灰扑扑的衣衫什至有些破烂。

  李莲苏忽破涕一笑,一俯身拾起一大块青石,运掌就中劈去,那块厚逾五尺的石头,竟然应声而裂,给这女魔头一掌之力,劈出一片逾半尺厚的石片来。。。。。

  哀牢山屹峙江上,宛如水晶盘里,堆着一块苍玉,山上山下,嘉木蓊郁,蔚然一碧,和岷江内云影波光,互相映带,爽气徐引,涤虑清心,真有潇洒出尘,翩翩欲仙之概。

  新娘只左脚尖点在鸡蛋上,右脚并不落地,身上依然纹风不动,滚出去的鸡蛋,滚到二尺左右,新娘忽地身形微晃,右脚已落在滚出去的鸡蛋上,只一沾脚尖,左脚已到了四尺多远的鸡蛋上,并不停留,凡是左脚一落,右脚下的鸡蛋必定向前滚去。

  姑娘听到这话,心头一阵感动。她记得第一次遭受谢志强摧残时,事后全身感到疲乏不堪,第二次后,开始面黄肌瘦,第三次以后,腰手筋脉等处更是无比酸痛,且局部感到麻痹,整日就只想闭目酣,连说话都感到无力。

  目蕴泪珠,泫然欲滴,把剑一撤,刷的一响,剑已归鞘,垂手站在一旁,默然无语,但那神态却是凄凉至极。。。。。

  究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知好色,则慕少女,他从小就住在镖局里,很少和姑娘们接触,这回,看着姚雪娇稚的睡态,心头一阵荡漾,情不自禁的缓缓低下头去,轻轻的,吻着她的鬓发。

  在掷完骰子拿牌的时候,他已经巧妙地看到了自己的底牌,并根据手中牌的情况,在拿牌经过牌尾时,故意将牌扣在掌心,然后用最下面的次牌巧妙地将天牌顶出来换掉,使自己的牌面变得更大,赢面也就更大。他做得十分巧妙,整个动作完全是在掌心下一气呵成,旁人根本看不到有牌被换。

  书云:“字谕上官红:窃男女有缘则合,无缘则离,勉强缔合,终是徒增双方痛苦。今余与汝缘尽情绝,勉为夫婿,亦是无益,与其同床异梦,不如早为之所以。兹字体书授你,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口说无凭,立此为据!”

  西侧坟室也是空荡荡,斜壁上挂着一星灯火,如同正中大墓中所见一般。偶一抬头,瞥见四周石壁,竟不似在前比两个坟穴中所见的光滑平坦,却是坟壁生纹,凹凸不平,定睛端详,那些余纹宛如刀刻,深入壁中竟盈寸许,且余纹刻来有致,谱模中像个人影,大袖飘飘,嵌印其上。

  见桌上有一个陶瓷花瓶,上官红抓起来在墙上使劲一磕,花瓶应声而碎,她挥舞着锋利的碎花瓶再次扑向大门,却依然被谢志强扔了回来。她绝望地退到墙角,感到自己就像落入虎口的羔羊。

  右脚一落,左脚下的鸡蛋,也同样滚向前去,众人眼花缭乱,只见地毯上鸡蛋,一路直滚,新娘一对金莲,便在骨碌碌乱滚的鸡蛋上,活似点水蜻蜒似的点了过去,并不用迈开大步,身子像星移电掣一般,转瞬之间,两瓣金莲已跟着一路乱滚鸡蛋到了大厅中心,站在最后两个鸡蛋上,和在屏口现身时一般,亭亭立住,鸡蛋也不滚了。。。

  白墨临从未见过她如此伤心地流泪过,他所见到的不外是一副孤傲自负,比男人还要更坚强的面孔,此刻,他暗中洞悉了她深闺中真实面目,不知怎地,一阵怅然、感慨、原宥、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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