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 西平麴义

　　石满虽然没有到过湟中，但是他在这边的羯人同族可是不少，很快他就通过同族向烧当羌提出要在湟中经商的请求，并且愿意向滇吾首领进献美女一名。他的族人龇牙笑道：“一名？你也太抠门了，其他人求滇吾办事，都是十名百名的献进……”正说着，他一眼看见正款款走进来的尔玛依娜，立刻变成语无伦次起来：“美美美美女，果然是美女，这一名足可顶得过十名百名了，我马上为你安排见滇吾。”

　　尔玛依娜终于坐着石满的马车，前往烧当羌的聚居地了，不少邓州骑兵开始低声啜泣起来。郭嘉快步走近魏延，想要给他安排下一步的行动，魏延横了他一眼，吐出口中的草棍道：“我是个汉人”，也不理他，起身牵马去饮水了。

　　郭嘉苦笑着又去找秋明，秋明正在数着天上飞过的大雁，仰着头道：“我是个汉人”。郭嘉道：“我知道你是汉人，不过尔玛依娜既然已经送走，我们也要开始安排了，不然她不是白白牺牲了么？”

　　秋明依然是仰头望天，用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我可是个汉人，就好象有了北京户口一样，还用管那些外来劳工的死活吗？牺牲就牺牲了吧。”

　　郭嘉对他的疯言疯语早就免疫了，摇头道：“事已至此，就不要再说那些没用的话了，我们这就按原定计划开始行动吧。你还是和黄忠马腾进去烧当羌的领地，伺机联络上石满寻找机会，我和魏延在外围寻找合适的伏击地点，等找到后再通知你们把滇吾引出来。”

　　秋明忽然指着天上道：“你看，那朵云彩，象不象尔玛依娜在绣福袋的样子。”看见郭嘉没有应声，他又悠悠叹道：“不知道烧当羌这边有没有那种类似的神山，不知道你会不会又山上摔下来，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把你的榆木脑袋摔开了窍。”

　　郭嘉啼笑皆非，催促道：“快走吧，石满他们都走得远了。”秋明收回投在天上的目光，转头望了郭嘉一眼，认真地又说了一句：“我是个汉人。”

　　秋明带着黄忠马腾远远地缀着石满的马车，附近的羌人看见他们的叛军服色，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也不上前阻拦。在秋明看来，烧当羌与见过的勒姐零吾诸羌又是不同，他们不建碉楼不设村寨，却处处搭起了类似于蒙古包一样的帐篷，牛马四散分布在草原上，倒有几分逐水草而居的意思。

　　黄忠的踏雪乌骓得到了羌人们的广泛注意，不时有骑着马的牧民凑过来询问能不能暂借来配种一用。秋明一来不能让马车脱离了视线，二来不愿助羌人改良了马种，只是摇头不肯。

　　一个羌人少年焦躁起来，对同伴道：“不就是匹乌骓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越吉，把你家的赤兔牵出来和他们比比。”

　　赤兔？秋明心中一动。不一会越吉马到，只见它鼻隆如兔，赤红如火，奔腾如飞，嘶声如龙，真正是马中赤兔。不知道后来董胖子是怎么把它弄到手的，想来不过是坑蒙拐骗抢五个字吧。

　　乌骓赤兔相对，互相都感觉到了对方强烈的敌意，响鼻声喷得几乎连说话声都要听不见了。在秋明首肯下，黄忠和越吉进行了一场短途的赛马，赤兔以微弱的优势取得胜利，围观的羌人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踏雪乌骓却拧目摆头，大有不服输的样子。

　　秋明正在和黄忠分析到底是马速差距还是骑术差距的问题，马腾忽然叫道：“咦，马车呢？”

　　秋明一看，原来在他们赛马的当儿，石满的马车早就走得不见踪影了，他也不着急，只微微笑道：“不怕，马车速度慢，我们很快就能追上了。”

　　三人没有理会还在欢呼着的羌人牧民，放马往前奋起直追，转过两道弯，却看见两个羯人站在路边大呼小叫。秋明问道：“怎么就你们两个在？马车呢？”

　　石满垂头丧气地道：“被人抢走了，连我的护卫和车夫也一起押走了，只留我在这里报信。”

　　秋明怒道：“你好歹也有几个护卫，就不能稍微反抗拖延一下，我们马上就追上来了啊。”

　　石满的族人惶然道：“不敢反抗，他们可是西平麴家的人，要是惹毛了把我们直接一刀两段都是有可能的。而且他们说了，这么做只是针对滇吾，要我们告诉滇吾带着上次抢了麴家的货物去西平换人。我们只要通知到滇吾就好了，何必枉送了性命。”

　　秋明骂道：“放屁，你要是滇吾，会为了一个还未谋面的女人去向别人低头吗？”

　　石满也道：“是啊，他没有见过尔玛依娜，还不知道她的美貌，多半是不会理会她的死活的，这下怎么办？”

　　秋明想了想：“为今之计，只好我亲自去西平麴家一趟，把尔玛依娜救出来了。”

　　石满道：“虽然里面的黄金早已卸下了，可是我那马车也值不少钱的，顺手的话也帮我救出来吧。”秋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石满自知理亏，也不敢再说了。

　　西平与湟中仅一山之隔，风景却是迥然不同，这里牧耕并作，汉羌混居，处处坞堡，堡堡碉楼，倒有几分军事基地的意味。刚刚转过山，秋明就看见前方的马车，忍不住大叫一声：“前面的强盗，留下我们的人车再走。”

　　马车闻声止步，一个短须的汉子大笑道：“在这西平地界居然还有人敢叫住我们先登营的，我倒要见识见识了。”他一声令下，几百名部下一齐掏出弓弩对准了秋明等人。

　　黄忠马腾都是面不改色，秋明却吓得脸色惨白，这可是先登营啊，古往今来以步弩大破骑兵的，当以先登为首，直到一千多年后的克雷西战役，才再有英国长弓兵成功剿灭法国骑兵军团的战例。

　　那短须汉子排好阵形，叫道：“原来才三个人而已，不要说我人多欺负你们，我乃西平麴义是也，谁敢出来与我一战呢。”

　　看见黄忠拍马舞刀而出，麴义皱眉道：“怎么是个老头子？不过坐骑倒是不错，要是我赢了的话，这匹马可就归我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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