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飞天鹅怒砍红鬃马 殷世尽终归刀下鬼
当飞天鹅的两个随从已经发现没有了女子们的踪影,忙抬头看时,却发现她们正奔逃在来时的路上。
两个随从二话没说,骑上马便向她们追赶而去,边追赶边叫喊着。
本来就是几个柔弱的女子,又经过几天车马劳顿的颠簸之后,也早已使她们精疲力尽了。刚才她们又是一路的狂奔,更是把她们累得气喘吁吁。
此时的张云燕心中暗想:如果照这样逃下去,即便不被贼人砍杀掉,也非得活活地累死或者饿死不可。如此这般地狼狈逃生,还不如喘息片刻后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但看那几位女子,也早已被刚才的奔跑累得满身是汗,脸上更是显示着斑斑点点的污迹,昔日娇柔的小姐模样,如今早已经荡然无存了。
她们累得实在是跑不动了,两条腿象是灌了铅一样,发沉发麻的,就连行走都相当地吃力了。
只见走在最前面的张云燕已经住下了身,忙转过身喘了几口粗气摆了摆手示意大家停了下来,随即说道:“姐妹们,都不要在跑了,不要在跑了。刚才我看了一下,也就两个人骑着马追赶了上来,如果他们胆敢对我们无礼,我们十姐妹合起心来也要和他们拼命,看他们能耐我们怎么样。”
几位女子随即也都住下了身,气喘吁吁地说:“唉!太累了,实在是累得走不动了,我们几个姐妹都听大姐姐的话,如果他们胆敢非礼我们,我们就跟他们同归于尽好了。”
几个人话音刚落地,飞天鹅的两个随从便骑着马匹追赶了上来。
两个随从一个叫顾兴保,一个叫顾兴民。只见他们二人浑身荡得满是土气,边下马边说:“美女们,你们都搞错了,我们可不是什么坏人。是刚才的那帮人要送你们去皇宫的,不过皇宫里可不是什么好呆的地方,非常受罪的。
我们家主人可是个大好人,所以才派我们俩来救你等性命。大家都不要害怕,更不要惊慌。我们都是乡里乡亲的,不会伤害你等的性命。还请你们放心,我们俩一定要救你们离开这个可怕的鬼地方。”
几位女子的警惕性都非常高,她们哪里肯信。兴保和兴民两随从刚一下马,根本来不及提防,一群女子便蜂拥而至。她们打的打,拉的拉,一下子把两个随从扡倒在地上,搞得他们俩非常地狼狈。
任凭女子们如何地打骂,捉弄,两个随从也不便还手。她们都打累了,只好坐在地上休息一阵子。当女子们发现二人实在没有还手的意思,才逐渐相信了他们的话。
只见兴保首先站起了身,尽管他戴着面具,仍可以看出那一脸地狼狈相。只见他非常有礼貌地说:“姐妹们,你们都误会了,我们两个可都是大好人,是专门来救你们回家的。你们大可放心,贼人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追赶过来了。那帮贼人现在正被我家主人所追杀,这次你们再也不用担心离开父母亲了,请你们放心地回家吧!”
虽然二人一二再再二三地解释着,但是几位女子仍然是心存介意。
只见那张云燕看了看二人说:“你们俩说此话可是当真,如果胆敢欺骗我们,一定不会让你们有好日子过的,大不了和你们同归于尽也就是了。
顾兴保忙又接道:“总之我说的全是大实话,你们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果真不信的话,那你们就快快地逃命去吧!我们不会阻拦你们了。如果你们执意要顺着自己的意愿去行事,恐怕就连这黄龙山小小的一个角落也逃不出去。即便不是被饿死,也会被恶狼野兽所吞吃掉。
象你们这样盲无目地的行事,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如果你们还想活命回家的话,还是乖乖地跟随我们转回到马车上,安心地等待着我家主人的归来。”
几位女子听了顾兴保的一番话,倒是觉得有几分的道理。因为此时的她们早已是饥肠咕咕了,即便不被野兽吞吃掉,也会被饿死在这里。
张云燕理了理额前几簇散乱的头发和心中错乱的情绪,忙又看了二人一眼说:“姐妹们,这两个人虽然蒙着面,但是我看他俩对我们也并没有什么恶意。
他们的话的确是有些道理,如果照这样下去,我们肯定是逃不掉的。不如我们暂且信他们一回,跟着他们,再为今天的性命赌上一把,兴许还能捡回一条贱命来。”
张云燕说完后,就带着姐妹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无精打彩地跟着兴保和兴民转身回到了马车内。
自古红颜多薄命。张云燕这一回转身,便注定了一个红颜女子一生痛苦爱情的悲剧,也注定了她与飞天鹅在无形的生命之中今生爱情的分分合合,更是注定了她(他)们一生有缘无份拮据而又悲惨的生活。
有时侯上苍天也就是这样地惨忍,更是这样地无情,硬是把两个一生相爱的人无情地给分开了。却让他(她)们在人生的苦海中痛苦地生活着,痛苦地挣扎在爱情的边缘,让他们生不如死地活着。
这也许就是人生的宿命,是无情地命运让人们这样痛苦地去生活。
也许是偶然的一次相遇,造就了一个人终生痛苦的思念。那痛苦的思念让他(她)们在痛苦的生活中徬徨,在痛苦中挣扎。
在生命的苦海中,无论你走到天漄海角,也逃脱不掉上天为你所编织的那张痛苦爱情的魔网。那张痛苦的爱情魔网,却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再说飞天鹅海业,他本打算在路中央拦住殷世尽一邦人马的退路。
殷世尽等人看到飞天鹅站在道路的中央,他们知道飞天鹅也并非等闲之辈,所以不想在此浪费过多的时间和精力了,随之又转回了身。
飞天鹅看到此情此景,心肠一下子便软了下来。得饶人处且饶人,他也不想再赶尽杀绝了。
飞天鹅本打算转回身去寻找自己的两个随从,忽而又转念一想,江北镖王草原飞马就在前方,如果他们再次相遇,又会遭遇到一场恶战。
殷世尽他们逃命心切,必然会拼死突围,草原飞马一邦人马胜算的把握微乎其微。
再者说,虽然自己用飞石击落了江南镖王殷世绝,但是并不知道他的死活,如果自己就这样一走了之,实在让人放心不下。
想到此,飞天鹅毫不犹豫地又扬鞭催马,直向前方而去。
忽然间,殷世绝的那匹青毛红鬃的马匹一下子又出现在了眼前。
只见殷世绝斜躺在地上,头部刚好磕在了一块石头上。地上的血也早已经凝固了,看样子殷世绝已是气绝身亡。
那匹青毛红鬃的良马却时终没有离开主人半步,不停地在原地踏着前蹄,对着苍天阵阵地长嘶着,好象要向上天召唤回主人的性命一样。
殷世绝似乎已经没有了生命的迹象,假果说上天能再给他一次生命的轮回,说不定二十年以后又是一条英雄好汉。
如果说殷世绝还有生还的可能,知道身边有这样一匹忠诚的良马,他一定会不惜一切的代价去善待它的后半生。
飞天鹅海业已经来到了殷世绝的近旁,而那匹青毛红鬃良马的声声嘶叫,不由得使他驻身下马,来到了殷世绝的身旁。
曾经名震江湖,一代的江南镖王就在眼前。昔日里刀光剑影里所穿梭的强者,不想今日已经落魄到了这般可怜的地步。
还是常言说得好,成者王侯败者寇。横行江湖十多载的江湖传奇人物,也居然沦落到了今天这等可怜的地步。真的是江湖险恶,世事难料。
飞天鹅用脚尖轻轻地踢了殷世绝一下,连一点点轻微的动静也没有了。而后他又找来了一小颗干草放在了殷世绝的鼻孔上,准备再试探一下他的生死,果然没有了一点点生还的迹象。
对于一个已经死掉的人,飞天鹅也感到很是无耐。但是出现了这样的结果,也是他们顾家人想要看到的最后的答案。而那匹青毛红鬃良马阵阵的长声嘶叫,却使得飞天鹅心烦意乱。
而更让飞天鹅感到可气的是,他本打算离开这里,尽快地去追赶上殷世尽等一帮人马,尽,去助草原飞马一臂之力。
今天的这盘残棋也该是收场了,回去以后也好给大哥一个明确的交待。
飞天鹅非常着急,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却出现了少有的差错。飞天鹅的坐骑好象是遇上了克星,一动也不肯动了。
飞天鹅越是着急,越是不停地拍打着马屁股。可是自己的那匹枣红色坐骑的四蹄就好象是用钉子钉在了地上一样,任凭飞天鹅如何地抽打,却时终稳丝不动。飞天鹅一时却也无计可施了,急得满头大汗。
而此时殷世绝的那匹青毛红鬃良马的嘶叫声却一直也没有停止过,好象要揭尽全力召唤回主人的生命一样。
飞天鹅早已是忍无可忍,他挥动着手中的钢刀大声地对着那匹马大声一地叫喊道:“马儿呀马儿,你本是一个精通人性的动物。可是冤有头,债有主,你家的主人即然已经死去,也是他阳寿该尽。怪就怪你家主人太愚蠢了,千不该万不该来做这趟买卖。你即然是一匹好良马,就应该弃暗投明,另择明主才对。
良马,如果你真是精通灵性,那么我数上三声,你若停止了叫声,我且放你一条生路。如果你仍然执迷不悟,一心护主的话,那可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明年的今天,恐怕也是和你家主人一同的忌日到了。”
飞天鹅依然呆坐在马背上,大声地数了三个数。可是那匹青毛红鬃的坐骑并没有出现任何地反应,却依然是长声嘶叫不止。
飞天鹅早已是恼休成怒,气急败坏地大声吼叫道:“马儿呀马儿!即然你不仁,也休怪我今天不义了,那你就等着受死吧!”
飞天鹅说完,运起功力一下子双脚站立在了坐骑的背上,忽然一个旋身接近了那匹马,一刀便向那马头砍去。只听那匹马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嘶声,从脖胫里喷出了一股热血之后,一下子摔倒在了主人的身旁。
这匹赤胆忠心的良马跟随主人征战多年,就这样陪着自己的主人无声无息地死去了。
飞天鹅身形如燕,出手之快,一刀便结束了那匹马的性命,转瞬间又回到自己那匹枣红色马匹的背上。
那匹红色的坐骑已经听不到同类的嘶叫声,飞天鹅用刀狠狠地拍打在了坐骑的屁股上。那匹红色坐骑受到了惊吓之后,飞也似地向前奔去。
飞天鹅紧拉着僵绳,稳稳地坐在马背上。那匹马撒开四蹄,荡起了一团团一阵阵的沙尘,一直向殷世尽逃去的方向追去。
当飞天鹅赶到时,神腿王草原飞马的人马和殷世尽的一帮兄弟已经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博杀。
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尽管殷世尽提着十足的劲儿打算拼死突围,最终还是身负重伤,满身是血。草原飞马更是满身的血污,拚着最后的一股劲儿顽强地支撑着。
殷世尽必然是年轻些,眼看着草原飞马已经没有了举刀之力,殷世尽凭着最后的一口气举着手中的大刀再一次向草原飞马砍杀了过去。
草原飞马已经感觉到了天旋地转,有些昏天地暗的感觉,浑身已经没有一点点的劲儿了。如果说这时殷世尽这一刀下去,草原飞马将必死无疑。
眼看着草原飞马的性命将不保时,飞天鹅海业再一次出手救了他的性命。
飞天鹅一路追赶而至,路上随处是人马的尸体。这场拚杀下来,不知又死伤了多少个兄弟。只见殷世尽摇摇晃晃地举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正向草原飞马劈头砍了上去。飞天鹅眼疾手快,一颗飞石飞出之后,只听见当啷一声响,飞石正好击打在了刀柄上。那柄经过千锤百炼的钢刀刀柄一下子被击穿了个洞,落在了神腿王草原飞马的身旁。草原飞马已经感觉到了昏昏沉沉,眼前忽明忽暗,再也没有气力反抗了。他手中的宝剑滑落之后,一下子栽倒在了地上。
那柄钢刀从殷世尽的手中被击落之后,震得他的手臂阵阵发麻,本来就不太稳定的身体更是趔趄了数步。飞天鹅的飞石飞出之后,更是加鞭催马,一下子来到了殷世尽的面前。
殷世尽愰惚之中听到了马蹄声,当他抬起那双已经无神的双眼看时,一个蒙面侠客正站在自己的面前。
虽然殷世尽的眼睛有些愰惚,但是他的脑子非常地清醒。一看身形,殷世尽就已经断定出,此人一定是杀死大哥的凶手。他寻思着:此仇不报非君子,就是拼了性命,也决不能被他人所生擒。
今天自己一定要拼了全力杀掉此人,方能解井心中怨恨之气。
殷世尽已经捡起了被飞天鹅刚才击落在地上的那柄带洞的钢刀,一下子又来了精神,他指着骑在马背上的飞天鹅说:“是你杀死了我们殷家大哥,是你毁掉了我们殷家大哥所开创的基业。今天,我一定要亲手杀死你,为我们殷家大哥报仇雪恨。只有这样,我家大哥在九泉之下方可幂目。”
“哈哈!为你殷家大哥报仇,就你,也配为你们殷家大哥报仇。”
飞天鹅笑道:“如果你殷家大哥在天有灵的话,他一定不会认你们这邦人做兄弟的。你家大哥尸骨未寒,你却带着一帮兄弟就想逃命。你家大哥有你这样的兄弟吗?你配做殷家大哥的兄弟吗?还不如一匹马忠心。为了主人,那匹马一直守侯在主人的身边。它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意离开主人半步,这是何等地忠心。
而你,做为一个人,做为你殷家大哥的至亲兄弟,做为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在大哥遇到最危险的时侯,你都做了些什么。正所谓人走茶凉,人在人情在,多么可悲的现实。
如果当初你殷家大哥遇到了危险,你们都不各自去逃命,而是拼死相救的话,那也不至于让他落到现如今这样可悲的下场,你们真是妄为在人世间白走了一遭。
为了你对殷家大哥的不忠,今天,我就送你永远离开这个看起来所谓繁华的世界,从此不在让你祸害人间。”
殷世尽听了飞天鹅的一番话,气得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举着手中的钢刀叫道:“快还我大哥的性命,我要你血债血还。今天,我一定要为死去的大哥报仇。”说着,殷世尽举着钢刀向飞天鹅的马匹扑了上去。
飞天鹅身形极快,一下子跃身下了马,提着大刀迎了上去。
殷世尽巳经拼出了最后的一股力气,决心要为大哥报仇。飞天鹅看到殷世尽并没有悔改之心,便下定决心要把他给铲除掉。两柄钢刀又搅在了一处,发出了清翠悦耳的叮当声。
论武功,殷世尽和飞天鹅不相上下。由于殷世尽连续激战,早已是精力耗尽,已经开始处于下风了。
可是,杀红了眼的殷世尽早已经把生命置之度外,他用尽了浑身的解数在拚死地搏杀着。
尽管飞天鹅越战越勇,可一时也很难以取下他的性命。
眼看着日已过午,飞天鹅越发地焦急不安。两个随从一时又无音讯,更不知道他们现在的生死如何。万一今日之事走漏了风声,何大又派人追杀而来,那该如何是好。正在进退两难之时,飞天鹅忽然发现神腿王草原飞马已经苏醒了过来,并且站起了身。
在经过了长时间的拚杀之后,草原飞马已经没有多大的力气了。殷世尽背对着草原飞马,对于草原飞马的一举一动他完全没有意识到,更没有预料到。况且殷世尽正揭尽全力在应战着飞天鹅,根本没有预料到后面自身的危险。
此时的草原飞马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今天的一场恶战,就完全跟做梦一样。自己经营多年的江北镖局,转眼之间已经烟消云散。
地上一俱俱兄弟们的尸体,一滩滩殷红的鲜血,更是让他情绪冲动。一时间,一股无名之怒火一下子涌上了心头。他咬牙切齿,两眼直冒金光。
只见草原飞马踉跄着身子勉强支撑着,捡起了掉在地上的宝剑后站直了身。他凭着最后的一股子力气,用尽了浑身的力量一下子向殷世尽刺了上去。
只听见“唉呀!”一声大叫,殷世尽的后背上已经喷出了一股子鲜血,一下子倒在了地上。随后,殷世尽的嘴里也流出了一股子鲜血。他暴瞪着双眼,一副死不暝目的样子。
殷世尽就这样被草原飞马一剑结束了性命,地上又流下了一股子殷红的鲜血。此时的草原飞马,也因体力的不支再一次昏倒在地上。
见此情景,飞天鹅一下子来到了草原飞马的身旁,大声叫喊道:“大哥、大哥、你没事吧!你快醒醒,快醒醒。”过了好一会儿,草原飞马才慢慢地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地说:“兄弟们都死光了,我总算为他们报了仇。今天,今天,今天也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你,你,你是谁。你怎么会叫我大哥,我怎么不认得你。”
“大哥,你可认得顾林业?他是我的亲家哥哥。亲家哥哥放心不下,怕你们有所闪失,所以才派我赶到黄龙山来邦助你们,助你们一臂之力。”
草原飞马一听此话,支撑着勉强坐起了身道:“你,你是小弟飞天鹅?我听林业大哥说过,听说你的身手还不错。要不是你刚才出手相救,只怕我早已经死在了黄龙山下。多谢林业大哥了,今天这事一定让大哥失望了。寿礼的事情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有那十位打算被送往京城的良家之女,更不知道她们现在的生死如何,真的很让人担心。”
飞天鹅接道:“大哥尽可不必担心,我已经派了两个随从去照看她们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大哥,你的伤势如何?”
草原飞马接道:“我倒没有什么大的伤情,只不过是今天有些劳累过度,刚才昏蹶了一下。即然兄弟们都已经死光了,唉!我也就无家可归了,更不知道现在该如何去寻找生存之路。”
“大哥,我们还是一同先去看看寿礼和那些良家之女吧!然后再定夺以后的事情。”
草原飞马说完已经站起了身,他随地找了一匹马,和飞天鹅一道转回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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