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五章

　　“你是想起了什么吗？”徐妍妍问。

　　老汉只是笑，一言不发给她递给了一个鸡腿，然后低头。他不会告诉别人自己选择流浪的秘密，不会告诉仍何人这是年少时那个女孩的梦想，也不会告诉任何人女孩是她的梦想。

　　夜深了。

　　整个大地陷入一片沉寂，屋内火光击退黑暗，直到天慢慢拂晓，染上雾色……

　　白川在清晨醒来，全身舒畅了许多，除了头微微有点头晕之外，其它的都还算好。只是这身旁空无一人，总让他感觉少了点什么。

　　昨夜隐约记得眼前人影不断走动，是不是额头有些冰凉。半夜很凉，靠近身旁热源的时候，手好像碰到什么东西软软的，然后脸上好像被人狠狠打了一巴掌。想着他下意识摸了摸脸，好像还真有点痛，莫非……

　　这家伙趁他半夜病重，失去意识，对他施加报复？

　　“你醒了？快来吃早饭吧，妍妍那姑娘买的。”

　　听到老汉推开门后的声音，他猛地抬头一道刺眼的光茫简直要闪瞎了他的眼，太阳居然出来了！老汉走过来，手里提着豆浆和油条，看着似乎心情不错。

　　白川一只往老汉身后看，可是没看到自己想要的看到的人，瞬时有些慌乱。她不会回去了吧？老汉最能读懂别人眼神，见他着急的样子急忙安抚道：“她只是买机油去了，一会儿就回来！”

　　听到回答，突地，白川脸瞬时红了，急忙站起来，矢口否认：“谁谁……谁说我怕他走了？要走走呗，谁怕谁，我就不信她那脑子能找到回家的路？”

　　老汉只是瞄了他一眼，并未发表任何意见，淡然地递给他一杯豆浆和几根油条。安静的空间，仿佛在告诉他，什么叫此地无银三百两。心底不禁猜测，这人一会儿不会跟她说这件事儿吧？

　　正想着，门外传来女孩清脆娇憨的声音：“老伯，那讨厌的家伙醒了吗？要是还不醒，那我只能把他扔在这儿独自走了。刚刚问了附近的村民，中午会有一辆直通市区的汽车路过这儿。”

　　徐妍妍还未进门，叽叽喳喳便说了一大堆，推开门在看到白川并不友好的表情后，顿住，脸一热。胸前的触感从昨晚到现在，时不时爬上她身体，挠着她的心。

　　她到底在脸红什么？

　　难道是愧疚？

　　“你昨晚是不是打了我？”他生气的问。

　　“那是你活该！”他还好意思问？果然是流氓，占了便宜还想借此嘲弄她？小人！想着气急败坏徐妍妍将油桶狠狠朝他摔去，然后在白川还没做出反应时落荒而逃。

　　“你这家伙！”

　　白川侧身躲过了她的袭击，等回过身来时熟悉身影已然不见了。他看了一眼身旁笑眯眯的老汉，从口袋里掏出自己所有的现金，塞进老汉怀里，丢下一句：“谢谢收留！”于是拔腿追了上去。

　　大路上，机动车又在狂奔。

　　“徐妍妍，我们讲和吧！”

　　眼看离市区越来越近了，白川居然停了下来，开口问。

　　徐妍妍自然不肯，极为不屑将头转向一边，不说话。白川见状，直接下了车，开始威胁：“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不走了！”

　　徐妍妍不甘示弱，反正市区离得也不远，大不了自己走呗。可脑袋刚一弹出这个想法，面前男孩便开始开口：“你别想走，我没答应你觉得你能逃？”

　　被看穿内心想法的徐妍妍直接从车上跳下来下来，也不打算和他再多费口舌，想了一会儿直接开门见山打算一次性说明白：“讲和可以，但是要我们要同一思想。”说完，徐妍妍从口袋了掏出一枚硬币放在手心，“字是你，花是我，谁赢听谁的，怎么样？敢吗？”

　　她扬起灿烂的笑脸，开始挑衅，那笑容简直比任何花开得还要娇艳，那种带着超强生命力的悸动直接开到他心底最深处。原本荒芜的世界瞬间被光明刺破，荒地慢慢露出新芽。那一刻，春暖花来。

　　白川笑“来！”

　　一个字，铿锵有力，带着少年的活力。

　　后来白川没有告诉任何人，那些年夜深人静独自承受回忆和孤独的敲打的时候，他总想起那一幕，想起那天她胜利时展露的微笑，甚至那天的风。总有人问他值得吗？他只是笑了笑不说话，然后心底有一个声音这样回答：“愿赌服输”

　　而后来徐妍妍没有告诉任何人，坐在后座时，那枚硬币在手心炙热得可怕。然后那些年总想起那天时，她拿出那枚硬币看了看，不觉笑出声来。硬币两面为花，你被骗了，真傻，她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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