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大婚

　　新婚的一早，玳瑁就被拉起来梳头了，本来要让全福人来梳头的，不过章氏可是信不过，自己来梳头，最后让全福媳妇用梳子抿两下意思一下就行，带上绢花和发夹，虽然招摇，但也没出格。

　　早上章氏亲自给玳瑁下了一碗鸡丝面，两个荷包蛋，玳瑁吃了一小碗，也就足了。没多久，就听到了鞭炮响，外面的人喊着结亲的人来了。玳瑁很是激动，也不是新婚，不过是一个仪式，但这一次，就是感觉不一样。

　　没多久，就听见有人来敲门了，章明家的两个小子带着章昭、章琰和章芳的孩子们，堵着门，要红包，还要保证。外面的喧闹声让玳瑁也跟着心情雀跃。很快的，新郎带着伴郎和一群小伙子来了，玳瑁也盖上了红盖头，李东华看着眼前穿着一身红色绣花锦缎袄裙的新娘子，心里一动，好像回到古时候，人都有一种对美好事物的向往，从小想到的新婚之乐，那也是年画上看到的，头上红盖头，而对美人的想象，也如看到的古画一般，云鬓高耸，环佩叮当，长裙曳地，明眸善睐。而玳瑁如今的扮相，却真好符合了这一猜想。

　　李东华一下子就把玳瑁给抱起来，周围人响起一阵的哄笑声，一群人闹闹哄哄的跟着新人出门，玳瑁上了马车，发现马车上有一个破被子，身后马上有人铺上一块毯子，玳瑁挪开一下，这才免于让自己这一身喜服被刮了丝。

　　不过，玳瑁从盖头底下看去，发现今天的李东华穿了一身自己做的黑色正装，黑色的皮鞋，看来，他也是喜欢漂亮的么！不过对此，玳瑁还是很开心的。李东华坐在玳瑁身边，而玳瑁的另外一边，坐着她的伴娘和几个姑娘。能做玳瑁伴娘的，当然不是一般人了。

　　伴娘是玳瑁教了五年的姑娘，章芳的小姑子贺紫，姑娘今年正好17，随五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这姑娘跟着玳瑁混，帮着她嫂子不少的忙，在家里帮着章芳说话，让章芳能经常到章家干活走动，又帮玳瑁做了不少家务，就连自己的两个傻儿子，一只坏猫都帮着照顾，玳瑁也自然多疼她一些。小丫头从小就跟着玳瑁一起做皮肤养护，长大了些，玳瑁教她绣美貌，指导她打扮，而且她的学习成绩非常不错，已经快高中毕业了，而且擅长书法，厨艺也是被章氏夸过的，刺绣的手艺虽然不能成为货物出售，但在整个三岔河子村那也是头一份了，当然，玳瑁她是比不了了。

　　跟着什么人，言谈举止，行事思想都会被其影响，玳瑁对于这个贺紫的影响可不是一般，只从外表上看，这气质就很不一般，她长得又不差，跟着章家关系近，好东西从来都不会少。今天做伴娘，梳了一条乌油油的大辫子，一直垂到小腿的大粗辫子，中分，很是扎眼，一身粉色的毛衣，外套一件灰色的风衣，铁灰色的裤子加上皮鞋，脸上画了裸妆，胸前别着一个伴娘的粉色花朵加上彩条，大家都知道她是伴娘了。

　　这边李东华的伴郎是他的战友，城里人，名叫曹文晦，长得高大帅气，个头只比李东华矮一点，他穿着一身灰色的中山装，自从看到了伴娘之后，就跟打了鸡血似的，说个不停，还要和伴娘说话，可惜，贺紫长得好，从小就不缺追求的人，所以，如何让拒绝，如何让对方打退堂鼓，那本事可是炉火纯青，对于这帅气的兵哥哥，完全不接招。玳瑁偷着对身边的李东华说，

　　“你这战友应该是个情场高手，如今可算是踢到铁板了。”

　　“你这伴娘是什么情况？”李东华当然看出老兄弟的意思了，也想帮忙的，玳瑁冷哼了一声，说道，

　　“就怕你这朋友配不上。”

　　“这话怎么说？”李东华知道自己的好友是什么条件，自己的兄弟还配不上一个村姑吗？

　　玳瑁笑着小声说道，“我这伴娘是我半个徒弟，人也好，脾气也好，多少人说媒，聪明温柔，可是一点都不愁出嫁的。而且她想上大学，志向大着呢！你的好友有什么特别的？”

　　李东华没话了。这容貌，这心性，怕是还真是不会看上自己的好兄弟。自己媳妇的本事他现在多少也了解一些了，都说技多不压身，但是他这媳妇，真是没有不会的，就是打架，那都很在行，听章家人的话，自己的观察，章氏的透露，他知道的可是不少，琴棋书画、骑射搏击、打猎农活，织布绣花，甚至还会算卦会法术。他真是服了。而玳瑁的半个徒弟，还是想上大学的，他抽空让自己的好兄弟好好想一些吧！

　　送到了新房，屋里的炕上竟然是冷的，玳瑁心里叹气，对身边的伴娘贺紫说了，让她找人烧炕。也把火盆拿来，点上竹炭。跟着来的娘家人不少，章明几个兄弟，加上章芳两口子，还有刘玉和张大妞，另外张玉龙和章云虎几个孩子也到了，娘家这边的人，就能坐两桌。玳瑁不仅身边有伴娘，还有帮忙捧着嫁妆的几个村里的漂亮姑娘，这些都是娇客，自然不能怠慢。现在天气已经很冷了，都要穿毛衣或者夹袄了，屋里若是没有烧火，那可真是比外面还要冷呢！

　　桌子上的干货和糖果也不多，怠慢看出来这是玳瑁和李东华从南方带回来的，她当时让李东华带回来的东西可是不少，但是找到娘家客人，这么扣扣搜搜，这么多的小动作，实在是让人高兴不起来啊！玳瑁可是坐不住了。

　　没多久，李东华过来掀盖头了，果然，屋里屋外都是人，盖头掀开，李东华觉得呼吸一滞，周围人更是在沉静过后，一阵欢呼，都是李东华有福气。之后，又是拿着大葱泡水给新娘洗手，一系列意识过后，玳瑁打开炕橱的抽屉，从里面拿出四个大铁盒子，里面有一盒巧克力，一盒什锦糖，一盒北京名店的点心和一盒南方边境那边国外买来的果脯。放到桌子上让自己的伴娘们吃。

　　之后，玳瑁又拿出一个纸箱子来，让贺紫偷着送去给李东华。新房里陆陆续续的来了许多的小孩子和村里的女人，还有李家的亲戚，玳瑁都让人分了糖果。不久之后，终于开席了。玳瑁终于看到了让人欣慰的饭菜，总算不会太丢脸了。桌上有鸡有肉，虽然其他的菜虽然水，多少也不会和自己家里差距太大，让李东华和自己少丢点脸。

　　李东华那里也是气坏了，新房没有烧火，本来准备好的糖果点心都被换走了，酒席的饭菜和酒也都给换了。这让李东华气不打一处来。等到媳妇让人偷着送了一箱子东西，他的脸色才算是好一些。

　　吃过了酒宴，娘家人就要离开了，很可惜，伴郎一直没机会，还要留下来，打算跟着李东华一起回门，被李东华冷着脸赶走了。

　　娘家人都离开了，玳瑁这新娘子在喜房里也不寂寞，跟着她一起来的东西不少，正好都收拾了。先把这段时间穿的衣服分门别类的放好了，之后有把补品、手表、首饰收拾出来，锁好了，见面给公婆的礼物也都放到衣柜下面，另外还有一些给小辈的红包和礼物也都准备出来，看心情给。李家人不少，亲戚也不少，但是玳瑁也没打算另眼相看，顺眼的给好的，不顺眼的给个五毛钱的红包也就是了。

　　玳瑁日常用的茶具、漆器、酒坛和茶桶都放了出来。此外还有她的大烟袋锅子，这婆家的地面上可真是乌烟瘴气，玳瑁在自己的地盘自然清理的很干净，方圆百里都没有鬼怪，也没有野仙妖灵敢入内，但是这里虽然距离他们三岔河子村不是很远的，但是，却恰好在百里之外。

　　等到李家这边的宾客也散了，李东华黑着脸回来了。看到如此模样的李东华，玳瑁很是贴心的没有追问他是什么缘故，看着墙上挂着的两个人的结婚照，李东华笑的有些勉强，只是淡然的勾勾嘴角，不过也不难看出得意，而玳瑁笑的很是灿烂，李东华穿着军装，而玳瑁则穿的是哪天的粉红色喜服，画了淡妆，头发盘起，带着绢花和水晶发夹。明媚灿烂。玳瑁给丈夫泡好了一杯花茶，此时温度正好，端来给他喝。

　　李东华看到这精致的白瓷茶碗，茶碗上还有婴戏图，很是开心，自己这个媳妇啊！日子总是过的这么认真。不过他喜欢。玳瑁见他喝茶，也坐到一边，说道，

　　“这是咱们的第二次婚礼啊！你说会不会还有第三次啊？”

　　这个话题有些敏感，李东华气哼哼的说道，“怎么，你还想嫁一次？”

　　“是啊！等金婚的时候，让儿女给咱们办一次婚礼，那才更有意义呢！”玳瑁有些向往的说道，

　　而李东华果然是开心了，说道，“都老天拔地了，还结一次婚，你好意思办，我怕客人不好意思来。”

　　“哈哈……”想到这种情况可能发生，玳瑁也笑的很是欢快，

　　李东华一扫阴霾，也不提婚宴上的事情，只是问玳瑁是否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忙的，玳瑁想了想，说道，

　　“有点时间，不如把大箱子里的厨具拿出来，把炉子按上，后面的厨房也要收拾出来，还有一些吃的东西要送来，也得放个地方，不好放在屋里。”

　　玳瑁可是带着自己的锅灶来的，还有铁炉子，连着火炕就好，但是这房间虽然不和公婆的厨房在一起，但是后面的厨房却一直当杂物间的，也没有生火的地方。反正天色还早。正好让这男人出点力气。

　　李东华想想也是，自从有了媳妇，李东华都觉得自己的嘴巴变刁了。家里的饭菜吃了几天，虽然也是没有肉吃，但同样是素菜，这差别也真不是一般的大。何况，李东华也知道，让玳瑁去吃家里的饭，怕是比他更难接受。在章家住的那时候，她可是见识到玳瑁生活多精细的。

　　章明曾经说过，自己的奶奶这辈子活的丰富多彩，早年曾经随着满清的王爷出使欧美各国，之后又带着女儿在乱世挣下不少的家业，他爸爸和叔叔能够在乱世揭竿而起，之后和其他抗联队伍一起转战东北多年，背后依靠就是奶奶和老姑背后的支持。奶奶不仅去过延安，更曾经在北京、上海、苏杭等地生活，见识可不一般。

　　即使建国之后，奶奶也没有受过委屈，所以，虽然章氏的生活太讲究让人侧目，却也没有人敢说不配。玳瑁是她亲自教出来的，就更没有人说什么了。只是李东华心里有隐隐的不安。前妻家事算是显赫，在婆家的日子也是整天闹气，他在中间斡旋，也是疲累。但到了玳瑁这里，她不怕玳瑁受委屈，怕的是玳瑁一下子若是压不住火气，怕是要动手。

　　李东华去忙活收拾厨房，玳瑁这边也开始收拾炕上的被褥，打算这一地的瓜果皮，几个盒子的吃食都被吃的查不多了，剩下的一些也都分给了来新房的孩子们，剩下的大盒子也没有什么用处，何况玳瑁空间里什么器具没，怎么可能留铁盒子装东西呢！就都放到了门口，打算当垃圾处理了。

　　炕上的被褥一共有八套，五彩缤纷，都是上好的丝绸面。这还只是一半，虽然这一个月用不上这么多，但是，章氏觉得，这是面子问题，所以，这才带了这么多东西过来。

　　玳瑁刚收拾好，公婆和大伯哥、三弟两口子都来了，怎么看，都是来者不善啊！

　　“爸妈，大哥、嫂子，三弟弟妹，来的可真起。有事？”玳瑁笑着说道，

　　此时李东华也听到了动静，进屋里来了。玳瑁不怎么关心别的，对于来人有什么大事，也不在意，不过看李东华身上有灰，赶忙过去，说道，

　　“你干活儿怎么不脱了大衣啊？弄脏了不好洗的。”这衣服最好是干洗，虽然她会，但是得到空间去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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