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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 75 章


“你每两日出宫给靳辅靳大人看诊就已经很奔波了,  如今给十一阿哥治病要费更多心思,你可还有时间做旁的?”

        胤祚此时正在黛玉的书房,和黛玉一人占着一半书桌,  一边写写画画一边说话。

        冬日凛冽的风把窗户吹得烈烈作响,  室内炭盆烧得噼里啪啦,胤祚和黛玉只穿着夹袄也丝毫不觉得冷。

        胤祚一边漫不经心地照着窗边炕桌上摆着的红梅插瓶画画,一边回答黛玉的问题:“实验室那边有传教士照看着,我偶尔去瞧瞧就成;宫里和栖流所的病患有教习厅和军医学院的学生看诊,  我偶尔不去也没事;功课上有你,  就更不用我操心了。所以倒也忙得过来。”

        黛玉松了口气,  她只怕胤祚忙不过来,倒把自己的身子熬坏了。

        她笑道:“既如此我会尽快把文章写好了,  你好拿去交差。”

        “不必着急,  你该干什么就干什么,按你的进度来就行,免得倒把先生们惯坏了。”

        黛玉白了胤祚一眼:“哪有你这么说先生的?”

        “我说的是真的,你不知道他们多喜欢你的文章,  我不去尚书房他们还要催着呢,我要是再积极一点,只怕就更要不得安宁了。也就是我一直压着进度,  他们才没有拼命骚扰你和我,但要提前交功课,你信不信他们转眼就会布置更多功课下来?”

        胤祚说着就仿佛想到那个惨状,  不由打了个哆嗦。

        黛玉想了想道:“那也不错,  我倒挺喜欢做你的功课,  受益匪浅呢。”

        “我的小祖宗,  你先消停些吧,  如今还有别的事呢,回头再给累病了!”

        黛玉抿唇笑了笑,就听胤祚问:“你画得如何了?”

        “画了大约有一半,剩下的再有三两日就能画完了。”

        黛玉把已经画好的稿子给胤祚看,胤祚于是便凑上前来瞧,笑道:“不少了,这报纸和从前印书发行不同,报纸版面有限,一次登不了多少,少不得做连载的,时间多的是,你只慢慢画就是了。”

        他距离太近,说话时有温热的气息落在脸颊,黛玉脸不由微微泛红,手微微一抖,笔便不受控制地划出一道细细的线,好在不严重,略作修改便无大碍。

        胤祚“咦”了一声:“怎的手抖了,可是冷了?”

        说着就叫人添炭火,又拉着黛玉停下:“画了不短时间了,停下来歇一歇吧。”

        黛玉从善如流地停了,一时丫鬟捧了热茶上来,二人各自喝了一口,登时觉得从内而外的暖和起来。

        黛玉笑道:“我知道不急,只是闲着也是闲着,多画一些也是好的,免得日后又被师兄催稿。”

        胤祚被打趣了,轻咳一声道:“不是我催你,是三哥太不稳重了!”

        黛玉笑睨他一眼:“说到催稿,你的选题可定了吗?”

        “定了,我都快写完了!”胤祚把他方才写好的稿子给黛玉看。

        黛玉大致翻了翻便不由挑了挑秀眉:“倡导日常运动?你怎的想到这个?”

        黛玉倒不觉得有什么不好,她自己打小身子弱,能调养成今日少不了运动的作用,她身受其益,自然知道运动的好处,只怕其他人不懂。

        “正是因为许多人不懂才要倡导呢,一则满人是在马背上得的天下,如今许多人却渐渐有荒废骑射的趋势,二则上回我给朝臣把脉,发现许多人素日受案牍之劳,却极少运动养身,以至于满身毛病,由小见大,可见天下读书人都是什么样子。”胤祚说。

        黛玉想起表哥贾珠,对胤祚的说法便同意了几分。听说贾珠原来也是极康健的,只是日夜苦读伤了身子,这才在考了一场试后便一病不起,最后不治身亡。

        若他当初能每日抽出时间活动活动身子,想来不至于如此:“只怕许多人不知运动的好处,倒只当你信口雌黄呢。”

        “一则我的身份在,多少还是有几份可信度的,二则”胤祚对黛玉一笑,“我还打算做一个实验,到时候用数据说话就是了。”

        黛玉更好奇了:“什么实验?”

        胤祚嘿嘿一笑,对黛玉招招手,黛玉便探头过来,二人头碰头说了几句悄悄话,黛玉不由瞪大了眼睛:“你不怕他们怪你吗?”

        “我怕过谁吗?”胤祚轻哼一声,“再说我这是为了他们好,他们不感谢我就罢了,怎么还能忘恩负义呢?”

        黛玉摊手:“那也要他们明白这个道理才成,不过我知道你不在乎,只随你便是了。”

        “我就知道师妹最是懂我的。”胤祚嘿嘿一笑。

        黛玉红着脸白了他一眼。

        说着话便有丫鬟抱了云球过来,胤祚刚喝了一口茶,见了窝在丫鬟怀里的云球差点喷出来,好容易克制住没有失态,咽下口中的茶后便不由大笑:“这衣裳倒是适合云团。”

        就见云球穿了一套小衣裳,和四阿哥的小京巴不同,云球的衣裳是连体的,不仅把爪子包了起来,就连头脸也没放过,包的那叫严严实实,若非实在不行只恨不得连五官都包住。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衣裳被设计成小老虎的样子,不仅毛色极像,材质也是毛茸茸的,就连耳朵和脚垫都有的那种。可可爱爱的连体衣穿到云球身上,素来优雅高傲的绅士登时变身喜剧人,云球表情越是严肃,喜剧效果便越发好。

        如今它生无可恋窝在丫鬟怀里,胤祚只觉得十分好玩,丝毫没有当初不敢冒犯的心情,把它抱过来就伸出魔爪rua个不停。

        云球:“”

        云球更生无可恋了。

        胤祚用一套连体衣实现了rua毛茸茸的愿望,回宫时十分心满意足,他回到宫里就拿着在林家写的计划书去找康熙。

        康熙这会儿不忙,故而抽出时间看了胤祚的计划,倡导运动也就罢了,满人向来重视强身健体,不见康熙这么多年不论朝政多忙,骑射从来没有落下过吗?他自己重视锻炼,对儿子们的骑射也严格要求,就连身子虚弱的胤祚也因此受了不少折腾。

        他自是希望百姓也是如此,若胤祚这文章能有用自是最好,没用也不过是报纸上的一篇文章罢了,没什么坏处。

        但另一份计划就叫他皱眉了:“你要众臣每天锻炼?”

        “是啊是啊,”这就是胤祚所说的实验了,实践出真知嘛,大臣们锻炼出效果了,刊登出去百姓更信服些。

        胤祚一本正经:“我上回给他们检查身体,发现许多人一身毛病,大部分都是久坐不动引起的,这多不好啊!所以我才想着叫大家一起运动,诸位大人身子更康健了,才能更好地为汗阿玛、为大清服务嘛。”

        康熙摆摆手:“那不行!”

        朝臣们私底下如何康熙是不管的,运动也好躺平也好都是他们自己的事,但胤祚的意思却是强制令他们每日运动,最好还要在宫内完成,以营造一种积极向上的气氛,也免得他们混水摸鱼。

        康熙想想一群大臣穿着朝服气喘吁吁锻炼的样子就觉得不行了,那画面太美不能忍。再说强制人家运动是什么好的不成?

        他摆手拒绝胤祚的方案,胤祚失望地看着他。

        “我原以为您是最理解我的,没想到也不过如此。您不想想我为什么非要让他们运动,我也不是吃饱了撑的,实在是因为他们病虽不重,但却是有症状的,不论是头疼胸闷还是腿酸,都极其影响生活体验,进而影响办事效率,你有时说朝廷运转慢,这未必不是其中一个原因,我是为了您和大清着想啊!”

        康熙:“”

        胤祚语气中充满了对自己和朝臣们的不平:“强制臣子运动确实不太好,但我们都知道您是为了诸位大人和朝廷考虑,一则提高办事效率,二则对他们的身子大有裨益,想来他们也是理解的,即便现在不理解过些日子也该明白您的苦心了,您是真正圣明的君主,合该为这些兢兢业业的臣子考虑。从前没有法子也就罢了,如今既然儿子提出了方法,为什么不为了臣子们‘霸道’一回呢?”

        康熙:“”

        胤祚继续忽悠:“儿子以前听过一个故事,有的人四十五岁入了内阁,但他五十岁就死了。”

        康熙眉毛一跳。

        胤祚:“有的人五十五岁才入内阁,但他活到了八十岁。这个故事本意是叫人不要和旁人比较,但儿子今日就拿他们比较一回,一个内阁大臣培养出来多么不容易,汗阿玛是想只能用五年,还是能用上二十五年呢?”

        “你的歪理真是一套一套的,”康熙点了点胤祚,无奈道,“罢了,你只管放开手去做便是,只是朕却不管。”

        “那怎么行,没有汗阿玛撑腰,谁会听儿子的话啊?”

        胤祚又纠缠了康熙好一会儿,终于缠得康熙同意下旨叫百官锻炼。

        胤祚高高兴兴回了乾东五所,找出上回给百官诊脉的脉案,整理出一个记录表格,之后就等着他们开始锻炼,然后隔几日记录运动情况和身体状况即可。

        到时候这都是数据,可以填充在文章里、成为文章理论的事实依据。

        第二天一早康熙的旨意就传了下去,六部自是议论纷纷,但康熙说是为了百官身体考虑,哪怕不愿意也只能感谢天恩浩荡了。

        不过和胤祚想象不同的是,康熙并不是要求他们早上锻炼,而是改成下午下衙前,如此锻炼完便可直接回家沐浴,也不至于失了仪态。

        胤祚难得起了个大早,却没瞧见百官运动的盛景,不由有些遗憾。他在睡回笼觉和睡回笼觉之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出宫去看看靳辅。

        出发前他特意叫上了四阿哥。

        四阿哥如今可比胤祚得靳辅喜爱多了,前些日子四阿哥听说靳辅的事后和胤祚一起去瞧这位有一面之缘的故人,靳辅原本就对四阿哥印象极好,说了半个时辰的话更觉投缘之极,和忘年交也差不多了。

        四阿哥佩服靳辅一生清廉,在治河上功勋赫赫,靳辅喜爱四阿哥踏实机敏,对治河感兴趣又有天份,二人相谈甚欢,约定了四阿哥时常过来,靳辅则把一身治河的本事倾囊相授。

        胤祚原是要阻止的,毕竟靳辅身子还没调理顺当,这般操劳总是不好。然而靳辅原本一直担心后继无人,哪怕尽力调节也总是有心事,遇到四阿哥后心情好了,连饭都多吃了半碗。

        胤祚惊叹于他兢兢业业的态度,然后默默按下了棒打鸳鸯的想法,不再阻止四阿哥和靳辅接触,只不过格外注意控制时间,免得真叫靳辅太过操劳。

        马车悠悠到了靳辅府上,靳辅亲自在门口相迎,胤祚下了车就把他扶起来,无奈道:“说了多少回不必客气,我们自己进去就是了,您怎么还出来等着?”

        “礼不可废!”靳辅笑呵呵迎他们进去,到了屋里各自坐下,胤祚从药箱里往外拿脉枕,靳辅便扭头问四阿哥:“前日和您说的东西可想通了?”

        “大致理解了,”四阿哥谦逊道,“但还有些不懂的地方需要您指点。”

        说着就把自己的疑问一一说来,靳辅也一一解答。

        胤祚把东西摆好,喊了靳辅一声,见他没有反应便不再喊,兀自拉了他的胳膊放到脉枕上把脉。

        反正靳辅和四阿哥说话在劲头上时一般是听不到旁的动静的,仿佛自带隔音设施。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一点胤祚十分有经验了。

        他细细给胤祚把脉,然后发现自从四阿哥常来后,靳辅身体转好的速度快了许多,不由又是惊叹又是无语。

        若论敬业,这位必需有姓名。

        胤祚把完脉也不打断二人说话,只兀自写脉案,正好这回要换药了,他又开了新药方给靳辅管家,他自会叫人去抓药。

        这些都做完也不过一刻钟,胤祚闲着无事,又听不懂靳辅和四阿哥说的东西,于是便叫来靳辅贴身伺候的人询问他这些日子的饮食起居,事无巨细地问过一遍却没发现什么问题,不由有些失望。

        唉,好怀念训靳辅的感觉啊!

        可惜这项活动也进行好几回了,一开始靳辅偶尔还有出格行为,被胤祚说过几回后便改了,如今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搞得胤祚十分无聊。

        好在他早有准备,拿出一本医书来消磨时间。

        他们这边一片岁月静好,却不知朝堂上正有一场波澜。

        此事原也与靳辅有些关系,盖因他暂时居京修养,河道总督是做不了了,皇上少不得另选一人接替他的位置。

        这个消息一出,朝堂登时暗涛汹涌!

        河道总督是什么位置?正二品的高官!掌管着黄河、淮河和运河的疏浚工作,手里有权有人,为了修筑堤坝,每年还有大把银子从国库流到河道总督手里。

        为什么胤祚和四阿哥钦佩靳辅的清廉?盖因处于这个位置,若是存了私心,发财不要太容易!旁的不说,只要修筑堤坝时松一松手,就能有大把银子到自己账上,更别说他处在这个位置,能吸下属和百姓多少血了。

        靳辅两袖清风,只是他一心为公,不代表这个缺不肥。事实上盯着这个位置的人不要太多,旁人暂且不说,索额图和明珠就争得乌眼鸡似的。

        经过一段时日的酝酿,藏在水面下的波涛终于卷到了明面上。

        康熙坐在高高的龙椅上,静静听索额图党和明珠党举荐自己人并攻讦对方。

        索额图举荐的是托合齐,明珠则举荐佛伦。

        明珠党说托合齐出身卑微,如今官职也不算高,擢升太过于礼不合。

        索额图党说佛伦如今管着山东一摊子事脱不开身,再则佛伦不擅长治河,不如托合齐有想法。

        明珠党又说托合齐不过粗俗武夫,即便懂些治河之道也不过小道,做个副手便足够了,正经办事还要佛伦这种有经验的来。

        索额图党不甘落后,指出佛伦在山东施政严苛,导致民怨沸腾,不仅不能擢升,反而该降罪才是。

        明珠党立刻反驳,列出证据为佛伦辩白,并顺势表示治河正该严苛些才好,佛伦清正廉明,正是最好人选。

        康熙听了一会儿,见硝烟越来越浓,淡淡打断他们道:“太子怎么看?”

        众臣登时安静下来,等着太子的回答。

        太子看了索额图一眼,垂下眼睑道:“山东正值雪灾,原是佛伦一力处理,此时换上官只怕百姓心里不安。”

        这就是不支持擢升佛伦的意思了,索额图脸色不由一变,舍了河道总督的缺等于舍了多少好处且不说,只太子当众反驳他的意见,就等于在告诉天下人:他对索额图不满了!太子党内部起龃龉了!

        这是什么好信号吗?

        对纳兰明珠应该是的。

        索额图看了纳兰明珠一眼,果然见到对方眼里的得意和嘲讽,登时恼怒不已。

        纳兰明珠难得见太子给索额图没脸,压根控制不住对老对头的嘲讽,没想到刚笑完索额图便听上首的皇上又问大阿哥:“你觉得朕该选谁,佛伦还是托合齐?”

        大阿哥挠了挠头:“汗阿玛瞧着谁合适就选谁吧,儿臣不了解这两位大人,不清楚他们哪个更合适,不过托合齐确实没有治理地方的经验,就这么放出去似乎的确不妥。”

        还在得意的明珠:“”

        好么,索额图脸刚被打肿,给他的巴掌也就来了。果真是多年老对头,永远都势均力敌,挨巴掌也要一起。

        纳兰明珠和索额图脸色不好看,康熙却是哈哈大笑:“你们说得对,这二人的确各有优势,也各有缺点,朕再细想想。”

        纳兰明珠和索额图只当康熙还是从这二人中选一个,不由松了口气,好歹还是有希望的,且皇上似乎对佛伦和托合齐评价差不多,也就是说二人皆有可能。

        这便也罢了。

        这一天二人都琢磨着怎么给康熙敲敲边鼓,让自己人被选中的可能性更大些。却不知道当天下午康熙就派人请靳辅进了宫。

        他问靳辅:“河道上的事没人比你清楚,你觉得谁能接替你?”

        靳辅拱拱手,说出的人既不是佛伦也不是托合齐,而是一个老熟人——

        “于成龙。”

        康熙有些惊讶:“你们两个关系仿佛并不好。”

        于成龙曾经是靳辅的副手,可是二人相处很不愉快,后来于成龙上书弹劾靳辅,为此靳辅饱受非议,差点就要被革职。那次侥幸无事,可是后来靳辅被革职也和那次脱不了干系,此后数年靳辅潦倒不已,直到今年初才重新得到起复。

        这样一个人,说他是靳辅死对头也不为过,康熙想过靳辅会推荐谁,但也没想到会是于成龙。

        靳辅笑道:“皇上只问谁能接替老臣,没问谁与老臣关系好。老臣和于大人的确不睦,可是如今朝中最会治河的人除了老臣便是他了。”

        康熙点点头:“但你们二人治河理念不同,朕只怕让他去会事倍功半。”

        “不会的,”靳辅摇摇头,“他去了就会知道,老臣的理念才是对的。”

        康熙:“”

        康熙拍拍靳辅肩膀哈哈一笑。

        靳辅便也笑道:“皇上若要派于成龙去,老臣再推荐一人为副手,此人与老臣理念相合,可防止于成龙独断专行。”

        “哦?”康熙来了兴趣,“谁啊?”

        靳辅道:“四阿哥!”

        康熙于是又派人叫四阿哥过来说话,三人就治河说了半晌的话,直到天色渐黑才结束。

        此事就算是定下了,四阿哥和靳辅出去时还道:“多谢您帮我美言。”

        靳辅便笑道:“知道您想亲眼去河上看看,难得这么一个机会。日后有什么问题只管写信给老臣,老臣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四阿哥自是点头,他亲自送靳辅出宫,没想到路过六部衙门时却见到了胤祚。

        四阿哥奇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看看诸位大人的锻炼情况,”胤祚自不会说是来瞧热闹的,一本正经地挥了挥手里的纸笔,又问靳辅,“您怎么进宫了?”

        靳辅还没说话,索额图和明珠就并肩跑了过来,这二人也不知怎么了,吃了枪药似的攀比起来,你快两步我就要快三步,谁也不肯让谁,一个比一个速度快,生生把其他人甩了好几条街。

        胤祚惊讶道:“没想到竟是索大人和纳兰大人最积极,难怪身体素质这么好!依我看两位大人就多跑两刻钟,给诸位大人做个榜样吧!”

        已经累得不行但假装不累的索额图和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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