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幼年吴莫
“确实是虚妄体！”
这一幕，也让妙英直接确定自己的猜测了，只不过，她并没有向着闲散道人离去的方向追，而是放下空空让其回去，自己则向着相反的方向从原地消失。
………
………
………
吴莫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这个梦即长又孤独。
梦中，他回到了幼年，回到了一个可以光屁股到处跑的年龄。
但是，梦中的场景却很陌生，陌生的记忆中从没有这里一切的印象。
这是一个傍山依水的小山村，村子很小，小的吴莫那双小短腿可以一口气从村头跑到村尾，村前的河，村后的山，就是吴莫唯一的乐趣。
在这里，他不再是有强大能力的修士，仅仅只是个普通人，普通的一个孩童，他的父母也不再是吴建军和张淑华，而是一个孤儿。
吴莫，是被村中人共同养大的，这个村子，都是以狩猎为生的村民，他们憨厚、纯朴，对于一天到晚说自已上辈子是仙人的吴莫，都是报以纯善的笑容摸摸他的头，笑道，“好好好，咱们小丁头上辈子是仙人，这辈子来咱这穷山村游历人生了，记得，这辈子成仙了别忘了咱们村子里的人。”
小丁头是村子人对吴莫的称呼，在这里，从没有人叫他大名吴莫，不是小丁头就是恁娃子……
“恁娃子，咋了？又坐这想前世仙路的精彩了？”
这一天，吴莫又光着屁股，如往常一样翘着二郎腿，口中咬着一根狗尾巴草，躺在村头河边，看起来很是悠哉。
这一举动，自他懵懂记事起，几乎是每天必做的一件事，就这么静静的看着那似在天边又近在眼前的天空，一双灵动的眼睛透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深邃。
又几个体形魁梧的汉子从唯一一条出村的小枚路过，人手一把自制弓弩，看样子正是结伴去打猎，其中一个年岁便大，嗓门更大的汉子看着吴莫大声喊道。
吴莫听到后嗖的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吐掉口中的狗尾巴草，甩着两条小短腿就朝几个汉子奔去，站在几人面前刚过膝盖，仰着头面带希翼道，“狼伯伯，你们去狩猎啊？”
“小兔崽子，又给老子瞎起名。”汉子作势要敲吴莫的头，不过最终化为轻轻揉了下，带着一种男人专属的和善笑容，“是啊！村长说了荒山这两天将有一批糜鹿潮，我们几个去看看能不能打一些回来。”
“我也要去。”吴莫蹦跶了一下，扯着狼伯伯的袖子晃荡着说道，“狼伯伯，带我一起去吧！”
“胡闹！”狼伯伯扯开他的手，“你都没鹿屁股高去干啥？糜鹿可不是普通的鹿，急了同样会咬人，小心把你小××给咬了。”
吴莫闻言耍起了无赖，一屁股坐在地上，道，“我就要去，你们不带我去，我就把你们的猴头酒都喝光，我知道藏在哪，等你们回来一滴都不给你们剩。”
“这小兔崽子。”几个大汉全都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他们还真不怀疑吴莫的话。
这小丁头，鼻子不知道怎么长的，他们把酒放在哪里吴莫都能找到，为了这个可愁坏了村中几个好酒的爷们，重要的是，吴莫找到还真喝了，喝了还怎么也醉不了。
有一次，他们怀疑吴莫是拿去倒了，这小丁头为了证明自己不是浪费了，当着他们的眼皮底下，直接找到比藏娘们还深的猴头酒，咕噜咕噜就往嘴里灌，足足上百斤猴头酒进了吴莫那小身板的肚子里，可对方事后和没事人一样。
从那以后，防吴莫偷酒就从了村中汉子一件大事，不是舍不得那些酒，而是怕吴莫小不知事喝出毛病来…
“这俺可做不了主。”狼伯伯有些拿吴莫没办法，随即露出一抹坏笑道，“村长说了，你不满十岁不能出村，想和我们一起去，除非村长答应，要不你去问问村长，他答应了我们就带你一起去。”
吴莫听完小脸一下变的苦涩，在村里，他天不怕地不怕，唯独就怕那个白胡子的村长，一见到他就发怵，平时都是绕着对方走的。
“哈哈！”几个汉子发出豪爽的笑声，挪榆道，“你不问那就不能怪我们了，等我们走后你敢偷猴头酒，回头打你屁股。”
“哼！”吴莫满脸不愤，嘟囔道，“早晚我要拔光村长爷爷的胡子。”
“哈哈，我们也想拔，可是不敢，恁娃子，你拔的时候记得叫我们看看啊！”
说完，几个大汉心情很愉悦的走上小桥，在小桥中间，他们停顿了一下，个个脸上虔诚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就看到小桥上的空间涟漪了一下，一转眼，就从吴莫眼前消失了…
这一幕很诡异，似乎小桥上那里有一个空间传送门，明明河对面的景象看的清清楚楚，但狼伯伯几个就这么突兀的不见了。
“小丁头，吃饭了！”
就在吴莫在琢磨着什么的时候，一道清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转头看去，一个扎着羊角辫，约莫八九岁的女孩正站在那挥手。
“铁子姐姐！”
吴莫抛开思绪，立马朝着对方奔去，待靠近时对方蹲下身直接一把将他抱起，还顺手捏了捏他的小屁股，“小丁头，你又胖了，铁子姐姐都快抱不动了。”
这话吴莫耳朵都听起茧了，每次说他胖每次都要抱，直接无视她的话，把趴在对方肩头把玩着其的辫子，问道，“铁子姐姐，今天去哪个婶子家吃呀？”
“哦，今天去村长家。”铁子随意道，“村子今天请大家吃奔雷虎肉，婶婶们都去帮忙了，配上蒖蒿草，可香哩！”
“我不去！”吴莫一听马上想挣扎着从对方身上下来，躲都来不久，还上赶着去？
哪知，铁子抱的很紧，八九岁的小女孩力气虽小，但也不是如今一两岁的吴莫所能挣扎开的，往村里跑边好奇问道，“小丁头，你和铁子姐姐说说，你为什么那么怕村长爷爷？村长爷爷人那么好，全村就你怕他。”
“怕？”吴莫言不由衷的说道，“我会怕他？我只是不想和这老头一般见识…”
“小丁头，你骂村长老头？”
“谁骂老子？”
还不等吴莫说话，便吓的一缩脖子，由于吴莫是趴在铁子的肩头，村子小，又加上铁子是用跑的，此时已经走到村子中心了。
吴莫脖子僵硬的转过头，便见到一个明明黑头发，便一脸白胡子的老头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这老头穿着与村子其他人的朴素不同，自吴莫记事以来，对方就穿着一件灰色的道袍，从未见其换过，吴莫曾不止一次向村子其他人散布谣言，说村长的身上都臭了…
事实上，全村只有吴莫一人对村长有意见，其他人，对这个黑发白须的老头尊敬无比。
“小丁头，是不是屁股又痒了，敢背后骂老子？老子很老吗？”
村长德高望重，可这一点同样与其他村人不同，其他的不管男女老少，无论外表还是说话，都带着一种特有的纯厚，只有他，这个村中辈分最大的村长，开口闭口一嘴脏话。
“我…我没骂…你呀！”
对方尽管笑眯眯的盯着他，可吴莫还是感觉身上发凉，连话都说不利索了，旁边几个孩童还有一些妇人看到这一幕纷纷哄堂大笑，尤其是是耳边铁子的银铃笑声，想起不久前自已不屑一顾的语气，吴莫巴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时，一个妇人端了个碗递给村长，村长接过后直接递到吴莫面前，“喝了！”
看着那比自已头还大的碗，再看着里面满满的绿油油液体，吴莫只感觉一阵反胃。
天蟑胆汁！
这是村长告诉他的，吴莫不知道天蟑胆汁是什么，天蟑又是什么妖兽动物，他只知道这东西很苦很苦，堪称难以下咽。
这种东西，就眼前这么大的碗，吴莫记忆中，喝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碗了，重要的自始至终，村长没告诉过他，这玩意喝了它又有什么用处…
吴莫的本能反应是拒绝的，别说喝了，看着就反胃，如果村长要喝，他现在甚至能吐出一碗自己的胆汁给对方。
可是，经验告诉他，不管他拒绝还是不拒绝，结果都是一样的，到最后都是要喝的。
而过程不一样，如果他痛快的喝，那村长会一脸“和蔼”的看着他喝完，直至一滴不剩。
但是如果他拒绝，村子会拎着他的一只脚倒提溜着，在他白嫩嫩的小屁屁上留下几个爱的巴掌印，然后招呼几个魁梧婶子，控脚的控脚，控手的控手，还有人掰他的嘴，最后村长还是一脸“和蔼”的喂他喝…
吴莫是谁？机灵又聪明，模糊记忆中自己前世还是个仙人，岂能慑服于凡人的淫威下？
所以，小脸上一脸傲然的从铁子怀里下来，宁折不弯的看着村长，最后，更是双手高高举起，从村长手中接过碗，面不改色的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喝完后潇洒的把碗丢给一个婶子……
“好，仪式结束，吃饭！”
接碗的婶子大喊一声，顿时村中的数十口人排除等那些婶子打饭。
没错，吴莫喝一碗天蟑胆汁是这个小村开饭前的仪式，他没喝，饭就开不了，所以这些村人才会在他喝天蟑胆汁时那么不嫌余力的帮忙。
在这个村中，并不是家家户户每天开伙，说是个集体更合适，反正今天你家做，明天他家做，哪家做其他妇女来帮忙，而今天则是轮到村长家。
雷奔虚！
一种是小的都有四五丈高的凶兽，一掌可轻易拍碎岩石，一吼可震破耳膜，吴莫有时候在想，这村中的人虽以打猎为生，有一身蛮力，可到底是如何凭借几把那般简易的弓弩猎杀到这种庞然大物的？？？
雷奔虎肉不像想象中那般苦涩生硬且难嚼，相反，说入口即化也不为过，偌大的一块兽肉，一放入口中，香味传彻舌蕾，几乎是化团气直接进入肚中，那味道，说它是仙肴也差不多…
村中其他人胃口好不好吴莫不知道，反正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排了几次队去领肉了，初步估计，至少吃下了不少于他体重的雷奔虎肉。。。
“小丁头，跟老子进来一下…”
就在吴莫枕在铁子的腿上，一脸满足的摸着肚皮，就被村长打断了这种惬意，对方说完便走进石屋。
村子全部是用岩石筑成的石屋，村长的家也不例外，吴莫一脸心不甘情不愿，可动作却一点不敢慢，一边口中应着“哦”，一边在村人善意的小孩噔噔噔跑进石屋……
“村长爷爷！”
面对村长，吴莫就像一个乖巧的孩童，脸上尽是单纯天真。
村长坐在一张有些破损的石凳上，端着个破葫芦一边喝一边慢悠悠问道，“几岁了…”
“一半岁？两半？还是两岁半？”
吴莫不确定的回答道，原因他是孤儿，没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谁，村子里的人只知道他是在一年多被村长从外面带回来的，当时他还是个不会说话的婴儿，所以吴莫是真的不确定自己具体几岁。
村长看了他一眼，道，“还有一天，你就整整两岁了。”
吴莫听后眼珠子转了几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村长发现了他的表情，一瞪眼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噗！
下一秒，一道难以言表的声音在石屋中响起，看着村长那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吴莫心虚的笑了笑，“那个…刚才雷奔虎肉有点吃多了，我不是故意的…”
说着，不等对方发火，连忙眨着眼睛，天真的问道，“村长爷爷，你知道的这么清楚，是不是…和铁头姐姐他们说的一样，你是我的父亲，就是…你在村外和女人生下了我，然后带回村子，和村子里人说是捡的？”
噗！
这次，是村长一口酒喷出来的声音，目眦欲裂的指着吴莫，竟一时说不出话…
吴莫见状，立马道，“村长爷爷，你这么激动，难道铁子姐姐他们说的是真的？”
说着，又一脸可怜巴巴继续道，“可是，狼伯伯是铁子姐姐的父亲，他对铁子姐姐可好了，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凶？还天天逼我喝那么难喝的东西？”
“你…”村长抬着手，不过下一秒突然又泄了气，道，“我倒真想你是老子的儿子，要是真的，老子可赚大了，可是却不是…”
说完，眼睛又是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对，老子就是你的父亲，来…，快叫声爹给老子听听…”
随意，就见到村长一脸期待的看着他，同时手中还出现了一个白色珠子对着他。
这珠子吴莫不陌生，每次对方教训他，或许提溜着他打屁股弾小××的时候都会拿出来。
“来，快叫爹！”
他的这副模样让吴莫有种头皮发麻不好的预感，况且，他可不是真认为对方是自己的爹，只是想借此以后少挨教训少喝点天蟑胆汁罢了。
犹豫了下，扭捏道，“村长爷爷，那个…我一时叫不出口，能不能让我适应一下？”
“这有什么难的？不就一声爹吗？”村长语气有些急道，“快，一声爹，可以少喝一次天蟑胆汁…”
“真的？”吴莫眼前一亮。
村长一脸和蔼，“当然是真的，爹什么时候骗过的？”
“你骗我的次数还少吗？”
吴莫口中嘀咕了一句，待发现对方的脸色有些变黑了，再结合到天蟑胆汁的味道，随即一口牙，低不可闻的喊道，“爹！”
“哎！”
吴莫声音很轻，可村长就是听到了，还煞有其意的长长应了一声，应完后，又一脸怎么看怎么贱的笑容捣着那白色珠子，眼睛就快成一条缝了…
许多后，才见其重新抬头看向吴莫，一改反常，依旧笑容满面，“就凭你这一声爹，老子也得照顾一下你，晚上的天蟑胆汁免了，。另外，还有一个天大的好处，原本是要明天才能给你的，但现在爹破例了，提前一天给你。”
村长一口一个爹叫的很自然，却听的吴莫很不自然，总觉得被对方占尽了便宜。
不过对方口中的好外倒是让吴莫有些好奇，忍不住问道，“村长爷爷…”
“嗯？”
没等他问出来，村长直接从鼻子发出了一个声音，表情很不满。
吴莫心中诽腹不已，不过还是硬着头皮改口，“爹，什么好处？”
在这声爹中，村子不知何时又取出了白色珠子，心满意足收好后，脸上才开始变得正色了起来。
下一秒，突然一指点下吴莫眉心…
“啊！”
嘶哑的吼声从吴莫口中发出，一股剧烈疼痛自脑海传来，就如生生被人掰开了脑袋往里面塞了个异物，那种感觉，光言语已经不足以形容了。
而一旁的村长，看着此刻的吴莫，那幼小的身体在地上痛的抱着脑袋打滚，脸上的表情也很是复杂，口中更是似喃喃自语，“真不懂你追求的究竟是什么？难道以前所拥有的一切还不够满足你吗？是该说你自信还是自负？非要经历这种劫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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