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6章 复勘现场
“你说什么？死者叫什么？”梁天舟追问道。
“死者叫王乾，是咱们军统行动队的。”宋嘉木尽量压低声音，对着话筒说道。
“王乾？行动队的？尸体在什么地方发现的？”
宋嘉木道：“在三团驻地旁边的小河沟边。当地老乡发现的，已经报了当地警察局。警察局察看了死者的证件，估计已经往上报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梁天舟问道。
“嗨，说来也巧，当地警察局的人，在发现死尸的附近，调查现场，他不是军统的吗，就不是一般的刑事案件，警察局就问我们三团，此人是不是我们这边的。刚好被我碰到，才了解到这些情况。”
“现在尸体在什么地方？”
“被当地警察局拖走了。”宋嘉木答道。
“这样，你等我过来，我们一起去看看。”
梁天舟放下电话，急急地驱车，朝三团驻地奔去。
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行动队的王乾，应该是陶元举派去跟踪皮匠的。他一定是皮匠或者其同伴，把他引到那里，下的手。
梁天舟必须抢先赶到现场，看看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军统两江站是保密单位，当地警察局不会那么快就跟陶元举直接联系上。
一个多小时后，在三团大门外，接上宋嘉木。
“嘉木，先带我去发现死尸的现场看看，然后再去当地警察局。”
“好，前面向西，一直走。”宋嘉木给梁天舟指着路。
没开多久，就到了。
这里离大路有一段距离。小河沟旁，有几个不算高的士丘，长满杂草。
死者就是在一个士丘的背后被发现的。
根据宋嘉木所说，从死者的干衣服判断，应该不是从水里捞上来的，而是面朝下躺在小河沟边的草地上。杂草高过膝，躺一个人，不走近，几乎看不到。
梁天舟在草地上细细察看，除了躺过死者的那一片草被压倒了一片，和渗入泥士的血液，附近还有被脚踩过的痕迹，凌乱不堪，但看得出来，是同一个人的。
“梁处长，死者被抬走之前，我来看过。”宋嘉木道。
梁天舟这才想起，宋嘉木在上中央警校之前，干过刑侦警察。
“死者身上，除了证件，还有别的东西吗？比如手枪之类的？”
梁天舟问道。
宋嘉木摇摇头：“没有。但他却是被枪击中后脑而亡。我察看过伤口，是手枪从死者背后开的枪。”
“你再说说，当时死者躺的位置和朝向。”
梁天舟往前走了几步，来到有压倒痕迹的那一片草地。
宋嘉木比划着，同时也说出了他的分析。
“死者头朝水边，却离水边还有两米左右的距离。面朝下，扑向地面。凶手是从后面向他开的枪。
据我推断，死者当时的鞋面满是泥灰，鞋底的泥已被杂草擦掉，可能经过长途跋涉。
从周围的杂草被踩踏的状况看，那里凌乱的地方，是同一个人留下的。但梁处长，你看，这部分踩踏痕迹，是在死者脚印之前，而这一部分，又落到了死者的后面。”
梁天舟顺着宋嘉木所指方向，看到前面的鞋印，绕到小士丘旁边去了，而后面的鞋印，却又从小士丘的另一侧出现。
“案犯时间，应该是在晚上，视线不好。”宋嘉木接着分析道，“这个王乾是跟踪凶手而至，在这小士丘边，因为杂草比较高，跟丢了目标。”
“你这个分析，是在得知他是军统行动队的身份的情况下，有了先入为主的预判，才得出的结论吧？”梁天舟插嘴问道。
宋嘉木没有辩解：“也可以这么说。行动队肯定是跟踪别人，被别人反跟踪也有，但他咋会从两江城跑这里来？跑这么远，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跟踪的目标，朝这里来了。”
“嗯，你接着说。”
“目标跟丢了，而且是在这片草地跟丢的，他肯定就在这里四下找寻，又怀疑是不是涉水去了小河沟的对面，所以，朝水边走去，一边走，一边看脚下被踩踏过的痕迹。
结果，凶手绕到他后面，突然开枪袭击，他猝不及防，中弹扑倒。”
“好。嘉木，你算是再现了案发的整个经过。看来，你还是个合格的刑侦警察。”
梁天舟夸赞道。
宋嘉木补充道；“梁处长，你说王乾身上应该有枪，那一定是凶手得手之后，上前走进王乾，把他的枪，拿走了。你看，从脚印也可以看出来。如果他开了枪就跑，在开枪位置和王乾扑倒地之间，就不会有这一串脚印。”
梁天舟又抬头看了看这一带的地形，很远之内，都没有住户，如果在夜间开枪，是不会有人注意到的。
但军营里的军人，对枪声比较敏感，应该会有人能分辨出来。
“你们三团就没人在夜里听到枪声？”他问宋嘉木。
“这个，我还没回去查过。那咱们现在还去当地警察局吗？”
梁天舟看了看手表，说道：“去啊。我估计，现在陶站长应该也赶到了。”
“这个，梁处长，我需要回避吗？陶站长肯定还会带两江站别的同僚一同来。”
“不用了。你不是穿着军装吗？你就是177师的情报人员，跟着我来看现场，陶站长不说，别的同僚也不知道。”
两人从草地走上公路。
“嘉木，会开车吗？”梁天舟问道。
“会。”
“那你来开车，你知道怎么走。”
宋嘉木上了驾驶座，启动汽车，继续往北。
还没走出二十分钟，梁天舟道：
“嘉木，看后视镜，陶站长的车在我们后面，他果然来了。”
“啊，要不咱们等他一下，他是不是也要看看现场？”
“等什么，先到警察局再说。现场勘验，估计警察局那里都做了记录。”
梁天舟如果不是想先来看看有没有疏漏，他也不会跑到现场来复勘。这又不是他的职责范围！
警察局门前，宋嘉木开着车，几乎和陶元举的车，同时停了下来。
“哎，原来前面的车是你嗦。你们的车，我还没认出来。”
陶元举从车上下来，跟梁天舟打着招呼。
他带了两个行动队的队员，跟在身后。
陶元举和宋嘉木一起吃过一次饭，但他却有意没有和宋嘉木说话。
“我也是刚听到消息，就赶来了。走吧，陶站长，我们去看看，是不是咱们的人。”梁天舟跟陶元举并肩走在前面，进了警察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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