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书屋 > 赤旗 > 第二十六章 民意不可不听(六)

第二十六章 民意不可不听(六)


  高况问道:“那小郎是啥意思?”

  “如果有攻下亢父县城的机会的话,咱们就把它攻下来,如果实在攻不下来,可再用此法。”

  高况点点头,说道:“原来如此。那么小郎,亢父到底怎么打?”

  “待攻亢父之际,可先用内应此法试试,此法若是不成,再看看有无机会用‘诈开城门’此法,若再不成,别无它策,就只好试一试强攻了。”

  一场军议,确定了两件事。

  一件是“民意不可不听”,定下了攻打亢父;一件是具体的攻打办法。

  军议完了,曹幹下令,命令各曲便开始备战。

  至於何时用兵,进攻亢父?却非是立刻便即用兵。在正式用兵之前,曹幹还有两事要做。

  去县寺里巡视一下,看看这将近两个月下来,刘让、苏建、刘伯等这些新从“军事官吏”转为“治政官吏”的部曲们,锻炼得怎么样了,此其一;往亢父、樊县分别遣派斥候,此其二。

  还是那句话,军事是政治的延续,用兵亢父,不仅仅是把亢父县城攻下来就了事的,攻下来以后得安排人员治理,检查刘让等锻炼得怎么样了,便是为此目的,曹幹打算预先选出几个或一些已经锻炼出来的部曲,等到打亢父的时候,带着他们一块儿,这样,如果亢父县城能够顺利地打下来,当时就可委任这些选出来的部曲接管亢父县的行政工作。

  遣派斥候这点,没什么可说的。尽管自至任城以来,曹幹一直对亢父、樊县的情况都很关注,隔三差五地就会派细作、斥候,潜入此两县,打探一下此两县的近况,包括向“捅破天”部和前阵子在郡北剿灭的那股贼寇中的俘虏,曹幹亦有仔细地询问他们所了解、知道的亢父、樊县两县的情报,截止到目前,他实际上对此两县县中的各种情况,如两县的县令、县尉、县丞都是谁,两县中有能力、有名气的县吏、士绅或轻侠等都有谁,两县的民口多少、县兵数目,等等,都已是较为了解,但用兵毕竟是桩大事,在正式展开对亢父的进攻前,斥候该派,还是得再派,情报该进一步的了解还是得进一步的了解,以求能够做到万无一失。

  斥候於当天,曹幹就遣派了出去。

  曹幹部中,现下尚未组建专门的斥候团队,派出去的这些斥候,多数是从各曲的“特务队”中选出来的精锐,少数是从“捅破天”和郡北被歼灭的那股贼寇中的降贼中选出来的,无论是前者、抑或后者,同时都给配上了一到两个机灵的新兵。

  ——却是为何要给斥候配上新兵?原因很简单,曹幹本部的老部曲都是外地人,不会本地话,对本地的风士人情很多也都不太清楚,若只用老部曲去打听情报,很容易露馅,被察觉,是以,须得给之配上身为本地人的新兵,来给他们打个掩护;后者的话,降贼倒大都是本地人,可他们说到底,曾经是贼,曹幹还真是有点不太放心他们,故也给配上新兵做其副手。

  正牌的斥候共是十余人,加上配合他们的新兵,总计三十来人,当天没有出发,收拾准备了下,次日一早,乃出营去,分别各往北边的樊县、南边的亢父。且也不必多说。

  只说亦是於此日,曹幹也出了营,他不是往别处去,正是前去县寺,巡视检查。

  ……

  城门口的戍防,今日是轮到了刘平队的兵士上值。

  曹幹没有提前通知县中,说他今日要来县寺巡查。刘平没在城门处,得了部曲兵士的急报,他赶紧从县里赶了出来。等他到时,曹幹已经进了城。

  在通往县寺的街上,刘平迎到了曹幹,忙下揖行礼,说道:“郎君,你咋来了?”

  曹幹笑道:“怎么?我不能来?”

  刘平急忙解释,说道:“郎君,我的意思是,郎君来前,怎没先派人进城通知,我好出迎。”

  “用不着迎!”曹幹进城时就下了马,这会儿没有骑马,他近前把刘平扶起,上下打量他了几眼,笑道,“我听说,子君委你了重任?干的怎么样?子君说你有些不适应,适应了么?”

  所谓“重任”,是刘让把县寺贼曹掾的职位,任给了刘平暂时兼任。

  贼曹,顾名思义,负责抓贼的曹,主职是负责一县之治安,贼曹掾相当於后世的公安局局长。依照时下管理,县寺里的大小吏员,除长吏以外,本当都是由本县人出任,然在刚得任城县城还不算很久的现下,贼曹掾此职太过紧要,故而刘让於月前把此职授给了刘平兼任。

  ——却这刘让,话到此处,不妨多说一句,他自主政任城以后,大大小小的县寺吏员的职位,他着实是任命了不少,但他所任命之人,多是他本曲的“自己人”,像刘伯即是,刘平也是。虽然这些任命,最终是曹幹同意的,可提名的人是刘让。正合了那句话所说,人谁无私心!往大了说,刘让的这种行为足可称之为是“拉帮结派”。不过因刘伯、刘平都颇适合刘让所举荐的职位,因是曹幹虽知其中是有刘让之“私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还是都允了。

  刘平恭恭敬敬地说道:“回郎君的话,此前我从未任过吏职,莫说县吏了,乡吏、里吏我也没任过,刚出任贼曹掾时,我的确是颇不适应,公文案牍的格式,我都搞不明白,曹中的属吏们,除掉咱们本部的人以外,其余原即是任城贼曹的那些吏员,我也不熟悉,更别提任城县城内外的轻侠、恶少年、积年老贼之流了,我越是眼前一抹黑,哪个都不知。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公文案牍我也能看懂,会写了;属吏们我也都熟悉了。”说到这里,请功似的一挺胸膛,说道,“还有那些轻侠、恶少年、积年老贼,敢请郎君知晓,我现也已是大都皆知!且就在两天前,我还亲手抓住了一个贼!此贼已经由决曹审过,现已被系入狱中。”

  贼曹,主盗贼事;决曹,主罪法事。这两个曹,一个抓,一个判。

  “哦?亲手抓到了一个贼?此事我倒是尚未闻子君与我说。是个什么贼?犯的什么事?”

  刘平回答说道:“回郎君的话,也不是什么大案,此贼潜入‘市’中,闭市的时候,他没有走,趁晚上‘市’中人少的机会,他偷盗了些财货。”

  县中的“市”独自成区,市楼上有钟鼓,每天开市、闭市都有固定的时间,一到时间,钟鼓响起,就或开市,或闭市。闭市后,“市”中也不是就全然没人了,有值班的市吏,有时也会有商贾或商贾雇佣的店员留宿其“市”内的店铺中,但比之白天,人肯定是少得多了。

  “你说到‘市’,我今天来县中,两件事,一个是到县寺里看看,再一个就是想问问‘市’的情况。最近‘市’中的商贾多么?有没有外地来的行商?市面上的货物缺乏不缺乏?”

  曹幹一边往前走,一边问刘平说道。

  却於此际,迎面涌过来了一群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壮,堵在了曹幹等往前的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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