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四章：无能为力
王成一大早就到了帝都。
他先找了郗副主任，把情况说明后，郗副主任沉思了一会，随后说：“傻子都知道冲着你来的，奈何你小舅子真的是…一言难尽啊，你是党的高级干部，应该知道在体制内，暴力是解决问题的最低级的办法，他这是完全把你往火坑里推。”
“首先，你小舅子违法犯罪的事实存在，这点你不能否认，因此你小舅子必须承担相应的法律责任，至于孰轻孰重？那是法院的事。”
“其次，这个事我会和聂欢打招呼，毕竟涉及到我党干部清白和人身安全问题，不能轻敌，这是某种路线问题。必须严肃对待。”
“所以，这件事一是一二是二，别人想搞你，我们整回去；但你小舅子自投罗网，没办法，只能怪他自己点背。这件事如果需要，你让木子给我打电话，我和你家人解释。你现在代表的不仅仅是你自己，还有背后无数支持你的老百姓…还有我们，别让大家失望，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别犯错。说难听点，体制内，到了这个级别，有时候需要取舍，更何况，你坚持的是原则。”
郗副主任一番话彻底打开了王成的心结，他坚定地点点头。
“你要走得远，人情要讲、原则也要讲，但不是如此讲，这件事你要手松了，你以后就完蛋了。”
中午，聂欢也过来了。
“老弟，我的看法和郗哥的是一样，你也要借此机会给身边的人做个榜样，不能因为是你的亲戚而怎么样？不然，等你的位置越来越高，你身边有些人就会越来越放肆。你如今这样，以后有人再找你帮忙，他好意思不？你连小舅子的忙都不帮，更何况他们了？”
聂欢哥拍了拍王成的肩膀。
聂欢哥索性直接拿着王成的手机给李木子打了电话。
“弟妹，我是你聂欢哥。”
“是这样的，你弟弟的事我都知道了，这一切是一场有组织有阴谋的活动，我们肯定要坚决挫败这些坏家伙的阴谋。当然，话又说回来哈，你弟弟确实打人了，根据法律规定，违法就是违法，这没二话的！该怎么处罚交给法院。”
“你先别激动…你换位思考，如果你弟弟在街上嘴欠，被人打得半死，对方背景又很强，你会怎么办？你也要公平吧！这件事你需要和你爸妈说清楚，你老公工作十几年，清清白白，不能因为你弟弟给毁了。他不仅是你老公，还是我们兄弟们的好弟弟，是我们的政治图腾，因此也请你谅解。我不能帮你弟弟逃脱法律的处罚，虽然我可以做到；但我可以帮你老公讨回公道，一码是一码。这是我们的原则。”
聂欢一边说，一边用眼神看着王成，王成点点头。
也不知道李木子在电话里说了什么，聂欢哥说：“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你父母的工作交给你去做，你老公的公道，我和郗哥来帮你们讨，不管对方是谁，这件事他跑不掉。”
挂断电话，郗副主任拿出手机拨打了孟书记的电话。
“老孟，和你说个事…”
郗副主任一边点头，神情逐渐严峻。
“你一个省委书记要有把控能力啊！你看看道南出了多少事了？要不你还是回来任职吧？地方的水太深，我都感觉老兄你把握不住啊。”郗副主任皮笑肉不笑地说。
“这件是我的看法：小成的小舅子打人，该怎么处罚怎么处罚？但想妄图陷害我弟弟的，也要处理，我不管涉及你们省委、乃至帝都的谁？一律严肃处理。这是原则性问题。”
郗副主任说完就挂断了电话。原则性几个字，接连出现，这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看着王成，叹了口气：“老弟，通过这件事，你更加要注意身边人的培养，切不可麻痹大意，你做一万年好事，或许抵不过身边的人做一件坏事…”
…
李木子回到家后，和父母说了聂欢的意思，一家人陷入了沉思和无助。
“这死孩子，就是你宠的。”王成岳父开始骂王成的岳母。
“你没宠嘛？啊？现在知道怪我了？早干嘛去了？”
李木子满脸难受，她转身进了房间。
她内心很煎熬：一方面，那是血浓于水的弟弟；另一方面，那是老公坚守的原则。
或许在今天听起原则这两个字会很“可笑”，但她知道自己老公一直坚守着来时的原则。
李木子弟弟已经被送到了看守所，验伤报告还需要一俩天出来，据说处罚已经跑不掉了。
挨揍的对方目前也没提任何要求。
正在李木子发愣时，身处帝都的王成接到了电话。
王成一看，是那个局长的。
聂欢要求他开免提。
“王大书记，你好啊。”
“你好，X区长。”
“你昨天给我打电话让我把这个案子怎么调解一下嘛？我根据你的指示去了解了情况…”
聂欢是老纪委，他马上拿着手机打了几个字递给王成：对方在诱导式录音，公安惯用手段。
“我没说啊，X区长，虽然对方是我小舅子，但也不能因为我就给他网开一面，该这么处理就怎么处理，你们一定要照章办事，不要让我难做！我昨天给你打电话，你可能理解错了，我一贯来坚持原则…”
王成也冠冕堂皇地如此说。
对方似乎预料到了、也似乎没有预料到，他说：“奥，这样啊，那是我理解错了，对不住啊！那个我找了对方，对方受得伤害很大，但经过我艰苦卓绝的努力，同意以200万的赔偿来换取谅解。毕竟这个事也不大嘛，对方要谅解了，我们公安就直接调解结案算了，也不是啥大事嘛！不能影响书记工作嘛。”
王成听着这指向意味满满的话语，说：“见外了，别说我现在没有200万，就算有，我也不可能为这种行为去背书，你们尽管照章办事，犯了错就要付出代价。这样，我在帝都还有事，你先忙。”
挂完电话，聂欢和郗副主任松了口气，他们觉得自己没看错人。
“这背后肯定有你们省领导、乃至帝都个别…至于怎么查？很简单，找你最近得罪的那些…”聂欢说得很隐晦。
而有些人，立马得到王成在帝都的消息，他们反而不怕。因为这件事，板上钉钉了…
孟书记，黑着脸给省政法委书记打了个电话。
“超越同志，你马上来一趟我办公室…对，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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