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八十一章 这考题,好难
大魏科考,着里衣,脱靴,搜身防夹带。
大梁不同。
直接褪衣褪裤,连脚丫缝缝都要细细搜查。
不仅如此,光搜查官兵就有三位,轮番检查后才可放行。
这防舞弊程度,让苏琉玉想溜了。
“后面的快点,赶紧把衣服脱了,动作麻溜点。”
搜查小兵对这后面嚷嚷一句,不少文人学子已经开始解衣解带,就怕误了时辰。
苏琉玉解衣带的手迟迟未动。
她捂着肚子,一脸难色,准备放弃了。
只是刚要开口,手里提着的灯笼就被内阁首辅接了过去。
“快把外衫脱了,你如今在朝有官身,也无需搜身,意思意思就行了。”
“!!!!”
还能这样!
苏琉玉一愣,旁边的大理寺卿也补了一句。
“靴袜还是要脱的,避免夹带。”
“难道就不怕我舞弊?”
内阁大学士老眼一白。
“新科入仕为官,不论留京外调,前三年都在从九品小员开始熬资历,你如今在朝七品,何需舞弊?”
“更何况,你当会试考题那么容易?圣上亲自出题,又岂是书本只字片语可以答对的。”
“赶紧的,把外衫给本官,靴子也脱了,本官给你拿着。”
“本官就是操心的命。”
原来如此。
不脱光,苏琉玉就不带怕的。
胸不平何以平天下,渣渣龙对自己身板还是有点信心的。
“后面的,还不赶紧把衣服脱了,说你呢。”
晨色朦胧,快到苏琉玉的时候前面站着的士兵看她还不脱衣服立马吼了一句。
“快了快了,哎呀,你小子能不能快点,喊你呢,把另外一只袜子给老子。”
瞿老将军浑厚粗犷的大嗓门让文人学子齐齐回头。
只见内阁首辅提着灯笼。
内阁大学士拿着外袍。
大理寺少卿拎着靴子。
瞿老将军蹲在地上,把苏琉玉两只袜子扒拉干净,拽在手上。
田大人就在前面挤,给苏琉玉开道。
喝——
这陪考团!
众人懵逼了!
那吼人的小兵开始还看不清楚,毕竟前头人挤人,但瞿老将军扒拉完苏琉玉袜子,那魁梧的个头就显眼了。
更别说内阁首辅手上的灯笼,那烛火晃着的位置就是大梁正一品文臣官袍!
靠!
还有旁边那位,不就是大理寺阎王爷么!
你拎个靴子有毁形象啊喂!
“这臭小子就墨迹,劳各位大人多担待。”内阁首辅上前一步,把苏琉玉推到前面:“搜查完拿学号,好好考。”
这朝中正一品大员都亲自吩咐了,那小兵吓了一跳,也不敢耽搁,直接搜了身,检查了衣服就这样放行了。
有惊无险。
苏琉玉松了一口气,冲着陪考团挥了挥手。
“好好考——”
老头子们看到进了考场这才放心下来。
“本官当年科考都没这样紧张过。”内阁大学士看着苏琉玉背影,嘀咕一句。
这句话让教学团深有同感。
这自己考和徒弟考就是不一样。
毕竟是自己教的。
哪门课要是考差了,就是他们教的不好,能不揪心么。
苏琉玉倒是一脸坦然。
这几日她日日苦读,倒不是学习策论,而是背大梁律法和大梁国史。
经纶和律法这一块她确实从头开始学,但她记性好,又肯下功夫,这两项还是挺有信心的。
诗词和策论就不谈了。
毕竟这些东西都是沈怀舟自小手把手教的,根深蒂固。
苏琉玉拿到考号,找到了对应的考舍。
一进门,扑面而来一股子霉味,这学舍三年开放一次,又不透风,那被子潮湿,又生跳蚤。
正对窗是案台,笔墨卷子统一发放。
大梁没有科考摇铃一说,饭食按点发。
让苏琉玉最没想到的是,考舍有恭桶。
在大魏都是摇铃上茅房,拿饭。
但是大梁不同。
考舍摆放着恭桶,这三日是一步不能离开考舍。
但这考舍本就小,又摆放着恭桶,那味道,完全像是以前科考抽到了臭号。
气味扑鼻,隔壁的臭味都能闻到。
苏琉玉虽能吃苦,但这味道让她头昏脑涨,只能撑着一口气硬挺着。
前三日都是诗词,律法,经纶,苏琉玉记性好,加上律法弯弯道道有大理寺卿这位老大臣相助,自然不在话下。
后两日是策论。
如果说诗律经三项是基础测验,那么策论就是试卷后面的大题得分项。
无数寒窗苦读的文人学子因为策论被迫落榜。
四月初五。
贡院考舍气氛难得的开始压抑起来。
连研墨之声都少有。
考场巡逻小兵开始一一发卷,文人学子内心忐忑,要是破不了题,就还要等上三年。
“小元大人,好好考。”
这小兵显然认识苏琉玉,把试卷把笔墨分发给她,小声鼓励一句。
“谢了。”
苏琉玉笑着接过试卷,准备打起精神看题。
监考席面上,端坐着礼部尚书和礼部辅员。
旁边有个巨大的卷轴。
监考大人一敲铜锣,卷轴缓缓放下。
当看到考题的时候,苏琉玉微微一愣。
不仅是她。
整个考舍都陆陆续续的倒吸一口凉气。
今年科考,是圣上亲自拟的题。
这消息本就让人忐忑难安。
如今,又看到这题目,更是让人心中崩溃,隐隐焦躁。
“安静安静!”
监考大人敲敲铜锣大喝一声。
考场又寂静下来。
和起初的压抑的不同,这气氛沉闷又无助,不少读书人叹气声此起彼伏。
就连礼部尚书也拧着眉,若有所思。
这卷轴上,只有五个字。
金木水火土。
乍然一看,这倒不像是大梁出的题目,倒像是兴奋五行阴阳的大商会出的考题。
天地五行阴阳,金木水火土。
这题怎么破?
怎么解?
难道要写一篇五行阴阳论?
但这会试考题考的是时政。
和五行阴阳有个毛关系。
众位考生笔杆子都咬破了,迟迟都未下笔。
苏琉玉收起目光,端正坐在案台前,看着墨条和新纸,也未下笔。
大梁,以农治国,这道是时政,定和五行阴阳论扯不到半点关系。
从何下笔,从何破题?
金木水火土......
要联合大梁时政的话......
有了!
苏琉玉执笔于手,在卷面上缓缓写出八个大字。
“德为善政,政在养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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