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修仙师徒恋中男配未婚妻4
顾千菡作为曾经兢兢业业的社畜, 属于相当有执行力的那类人,既然决定帮云姝要回玉佩,当即在内心做好计划。
江颐文是私下送玉佩, 旁人并不知道,如果直接找上女主,顾千菡无法解释自己知晓玉佩的事。
万一引起怀疑,那才是最糟的情况。
最优的方法是先找上江颐文, 让他还玉佩,等拿不出来,再逼问玉佩的下落,顺理成章套出女主, 最好旁边再有几个见证人, 让同门知道他有多无耻。
完美!
云姝答应下来,自己初来乍到,对问天宗很多事情并不熟悉, 有一位热心同门帮忙, 会少很多麻烦,况且只是要回解除婚约的玉佩。
未婚夫另有所爱, 肯定会爽快还回来。
两人当即决定出发。
顾千菡修炼早, 如今已是筑基后期,御剑飞行带人完全没问题,她先是放出传信纸鹤, 向其他师兄弟打听江颐文在哪, 知晓他在论道室后, 立刻带着大美人过去。
正巧问天宗论道室今日人少,江颐文作为宗主的弟子颇有名气,很多弟子都认识他。
顾千菡随便抓上几个人, 想要问出具体位置,但半天都没能问出来。
“江颐文在哪?”
“在、在、在……”弟子脸色涨红,看着顾师姐身后的人,半晌说不出话。
旁边两位弟子呆愣愣地站在那,其中师兄喃喃道:“师弟,我、我、我好像看见仙女了。”
“师兄,我也是。”师弟晕乎乎回道。
顾千菡对几人非常嫌弃,完全忘了自己之前的丢脸表现,反而得意洋洋想到,这就是大美人的魅力。
自从刚才见到云姝,她就感觉这个垃圾世界也不是那么糟糕,原来世界可见不到这种等级的美人。
索性几位弟子在回过神后,争先恐后地回答问题。
“我知道,我知道!”
“我才从江师兄那过来,我给你们带路!”
弟子一边带路,一边红着脸偷瞄美若神人的陌生师妹,鼓起勇气问道:“不、不知师妹是哪一峰?”
云姝冲他露出友好的笑容:“我是沧澜峰的。”
那座山峰原名便为沧澜,她觉得挺好听的,就直接定下这个名字。
弟子脸红得能煮虾子,口中念叨:“沧澜、沧澜,沧……澜?”
等下,问天有这个峰吗?但又有点耳熟,似是才听说过,想了一会,弟子终于想起来,这好像是宗门为新入门的小师祖准备的山峰。
那身边这位其实不是师妹,而是小师祖?
其他弟子也反应过来,脸上露出震惊的神色。
有人惊到喊了出来:“小师祖?”
云姝摇头;“我尚未修炼,仍是凡人,暂且不必如此称呼我。”
这两天她都在努力了解修仙界的规则,对于踏入仙途的人,修仙界按照辈分和入门时间来定称呼,在未修炼前统一用师兄弟姐妹。
顾千菡在一旁道:“这是迟早的事,你是冰系天灵根,又有无暇道心,肯定很快就能引气入体,踏入仙途,到时候全宗上下都要称呼你为小师祖。”
几位同门殷勤点头附和,难怪云姝身上的宗门服饰和其他弟子不一样,以他们的眼光,能看出上面绘有多种法阵,肯定是宗门特地准备的。
很快一行人来到江颐文的论道室前,深黄色的木门紧闭,遮住里面的场景。
顾千菡上前一步,敲响房门:“江颐文,我有事找你,快打开门!”
石门纹丝不动,里面没有任何动静。
顾千菡皱眉,继续敲门,大有对方不开门她就一直拍下去的气势。
这个讨人厌的男配绝对是故意不开门,论道室可以随时进出,外面听不到里面的声音,里面却能听到外面的声音。
云姝担心道:“千菡,你的手还好吗?”
敲门敲这么久,手应该会疼吧。
顾千菡对大美人的关心非常受用,解释道:“没事,修炼之后,修者的身体和五感会不断强化,那些普通的兵器都伤不到我,何况只是一扇门。”她又提高音量,大声道,“放心,今天他不开门,我们就等在这里。”
这话一出,木门终于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场景,江颐文正和三个同门坐在一起讨论修炼心得。
见到顾千菡,江颐文脸色非常冷淡,“顾师姐找我有何事?”
顾千菡内心呵呵一笑,也不计较,她现在倒是十分庆幸傻叉男配喜欢上女主,并提出要退亲,不然想到大美人以后要跟这种人绑定一辈子,她的颜控生涯将会遭到重击。
她绝对会为云姝委屈死的。
顾千菡开门见山:“听说江师弟有一份指腹为婚的婚约,并想解除。”
江颐文错愕道:“你怎会知道?”
顾千菡不答反问:“这你不用管,我只问你是不是因为心系他人,才有此举动。”
江颐文冷声道:“那这也与你无关。”
顾千菡反应极快:“原本这件事与我无关,但云小姐已经来到问天宗,我与她一见如故,这事便与我有关。”
江颐文死死拧眉,凡人未婚妻居然来到问天宗,莫不是为了让他回去履行婚约。
思及此,他心头一阵烦躁,这件事定有父母的插手,他们还真是无所不用。
即使云家小姐千里迢迢追过来,但他已有爱慕之人,万不会去在乎一个刚入门的弟子,解除婚约势在必行。
顾千菡知道的这些事,想必也是她告诉她的。
但不知那云家小姐如何使手段搭上顾千菡,难道是想借助外力逼迫他,如果不想毁掉名声,就乖乖履行婚约。
若是如此,她的算盘就打错了。
修仙界以实力为尊,只要足够强大,就能忽略绝大多数瑕疵,毁掉婚约也不算什么。
顾千菡接着道:“我再问你一遍,你是否因为另有心上人,想要解除婚约。”
江颐文平静道:“正如你所说,我与她从未见过,除了一份婚约就是陌生人,我在宗内有心系之人,解除婚约有何不可。”
顾千菡:……
万万没想到这个男配竟然毫不愧疚,反而这般理所当然,下限突破了她的想象。
也对,能将未婚妻家传玉佩送人的怎么会是好东西。
似是看出顾千菡面上的鄙夷,坐在江颐文身边的同门帮衬道。
“顾师姐,我等已非凡人,世俗条例无法禁锢我等,以前定下的婚约自然也不作数。”
“李师弟说的是,江师兄资质出众,以后的道侣至少也是双灵根,凡人百年寿命已是顶天,总不能将两人强扯在一起。”
“那位姑娘既已来到问天宗,想必也知道凡人和修仙者的差距,两者真的不合适,还是解除婚约最好,强行在一起只会徒增悲剧。”
顾千菡几乎要气笑了,这几人自顾自地说什么鬼话,不知道症结就在这里胡说八道,谁想和蠢货结为道侣,她刚才的话难道哪里透露出云姝想和他在一起的意思吗。
不过这样也好,顾千菡让云姝留在外面,就是想让她认清江颐文的真面目,不要对他抱有同情心。
以江颐文的高傲性格,肯定不会否认。
顾千菡目的达成,也不再和他们废话,“既然如此,江颐文你将她的家传玉佩还来,她已经和你的父母说好婚约解除,此次前来,就是为了拿回玉佩。”
这时离江颐文最近的同门脱口而出:“她不是来履行婚约的?”
论道室突然安静下来,气氛变得尴尬。
江颐文抿唇,原以为对方是追随他而来,结果顾千菡告诉他,是他多想了,那他刚才的话是说给谁的。
顾千菡看见他发青的脸色,心情大好,再接再厉道:“江师弟,拿出玉佩吧,她在等着。”
江颐文僵硬地坐在蒲团上,玉佩已经送给苏莲疏,变不出第二块,之前的他绝想不到,云家小姐的到来是为了玉佩。
身边的对同门看他脸色,就知道玉佩肯定出了问题,他们想帮他,却找不到理由,婚约解除,未婚妻的家传玉佩当然要归还,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最后只能尝试扯开话题,将矛盾聚集在那位云小姐身上。
“顾师姐,那位姑娘是如何找上你,你可千万不要被利用了。”
“顾师姐自幼生长在宗门里,想必对外界险恶见识的少,还是多些防备心为好。”
顾千菡气定神闲地站在那,她好歹曾经是大公司员工,见过的险恶人心不比这些年轻弟子少,这话由他们说来挺可笑的。
江颐文还在寻找推脱的理由,玉佩已经送给苏莲疏,他不能拿回来,否则苏莲疏肯定会知道他曾经有未婚妻,还将婚约玉配送给她。
说不定她会觉得被侮辱了。
这绝对不行。
云姝在门外听完所有对话,真心觉得江颐文和江老爷江夫人不一样,江家夫妻都是温和可亲的人,所以会和父亲成为朋友。
但江颐文……似乎和她想的有很大不同。
顾千菡见他沉默,“江师弟,你不会打算解除婚约,但不还玉佩吧。”她挑眉,“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半晌,江颐文道:“如果要玉佩,就让她亲自来拿。”
他对玉佩非常熟悉,可以弄一个相同的应付过去,左右对凡人来说都一样。
顾千菡在内心鼓掌,很好,恭喜他把自己送上不归路。
云姝也听到他的话,从旁边走到论道室门前,“我就在这里,请将玉佩交还于我。”
轻柔的嗓音响起,整个论道室陷入绝对的安静,里面四个人顿住,直勾勾地盯着悄然出现的人。
修仙界从不缺美人,但未曾想过真会有一人美到让曾经见过的颜色都变得苍白,眼中只有她。
江颐文如同雕塑一般,未婚妻的模样超出他的想象,那些堆积在心底的轻蔑和厌恶一点点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心动。
面对苏莲疏时也有这种感觉,但此刻还要更强烈一点,还算平静的心湖被彻底搅乱。
她身上穿的是问天宗的宗门服饰,这代表她有灵根,很快便能踏入仙途,不再是他眼中无用的凡人。
但她看他的眸光是如此平静,不起一丝波澜,好似他只是个陌生人。
江颐文想起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脸色发白,将所有事联系在一起,可以得出结论,顾千菡是故意的。
顾千菡就是故意的,现在是小说前期,除了男二弑杀魔尊,多数男配对女主的喜欢还停留在较浅的阶段,要是江颐文见到云姝后悔怎么办。
也可以说,她深觉他一定会后悔,所以不能给任何机会。
守护大美人的幸福义不容辞!
垃圾有多远滚多远!
另外三位同门慢慢找回思绪,只是眼神非常奇异,三人对视一眼,咳嗽一声。
“江师兄,既然你心系苏师姐,就将玉佩还给云师妹,双方皆大欢喜。”
“是呀,我们都知道你爱慕苏师姐,解除婚约,你就可以向苏师姐表明心意。”
“云师妹一个弱女子,千里迢迢赶来问天宗,你总不能拿着师妹的家传玉佩不还,这对师妹不公平。”
三人也非常懊恼,实在不该因为和江师兄的情谊说出之前那种话,云师妹美丽柔弱,被未婚夫解除婚约,必定伤心不已,他们居然还在伤口上撒盐。
真是太不该了。
云姝眸光依旧落在江颐文身上,等待他的回复,至于那位心上人姓谁名谁很快被抛之脑后,这并不是她要关心的,她只想拿回玉佩。
江颐文狼狈避开云姝的眼神,不知该怎么说,难道说他将玉佩送给了另一个女子,那云姝一定会用非常失望的目光望着她。
想到那个场景,他内心一紧。
最终江颐文低声道:“玉佩被我……不小心遗失了。”
先用这个理由搪塞,之后再想办法,实在不行就将玉佩要回来,这是他的打算,但他不知道玉佩对云姝的重要性。
云姝直接怔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得到的答案,父亲留下的玉佩遗失了。
她静静站在那里,源源不断的难过从心底涌上来,澄澈的眼眸逐渐黯淡,在场人都知道她在难受。
顾千菡心疼坏了,连忙凑过去安抚,“没事,没事,我们会找回来的。”
她面上柔和,心中则怒骂江颐文是个大垃圾,居然还骗人。
顾千菡决定不再留情面,看向江颐文冷笑道:“真的是遗失吗,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吞吞吐吐肯定有鬼。”顿了顿,她一字一句道,“我看不是遗失,而是送给别人了吧,说不定还是送给你的心上人。”
她可是手握剧本的女人,对他的小九九知道的一清二楚。
江颐文被戳中心思,面色大变,连掩饰都来不及。
同门震惊道:“江师兄,你、你——”
江颐文的表现证明顾千菡的话是对的,这波操作属实超出大家的想象,将和未婚妻的婚约信物送给另外的心上人,实在让人无话可说。
难道是为了证明自己对心上人的感情之深?对未婚妻的不在意?
顾千菡道:“这是被我戳中了,江颐文你可真行。”
江颐文立刻看向云姝,她眸中浮现的失望让他仿佛掉进冰窟窿,刚才担心的事发生了。
云姝失望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想要解除婚约,却将玉佩送给别人。
江颐文涩然道:“不是的,你听我解释,那玉佩并非凡物,凡人拿在手上不安全,若是被其他修仙者看到,说不定会杀人夺宝。”
云姝看着他,眸光犹如鬓边的冰凌花,清凌易碎。
江颐文再说不下去,即使有说出口的理由,也无法掩盖他的私心。
顾千菡瞥他,“解释完了吗,解释完了就把玉佩拿回来,那可是家传玉佩。”
同门眼神更加诡异,江颐文的操作让他们也想不明白。
而这时,室外传来一阵聊天声,一行人朝这边走来,为首之人的声音听着很耳熟,顾千菡绝不会认错,这是女主的声音。
这也太巧了,像是送上门一样。
苏莲疏停在论道室前,眉间含着一缕轻愁,“江师兄,我——”
她惊讶地注视眼前的一切。
……
苏莲疏这几日过得很不好,楚皓宁分明答应过她不再收徒,可当时在殿中的人却告诉她,楚仙尊主动提出收那人为弟子,即使他孤身回来,她依旧感受到强烈的背叛感。
师尊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她!
那人最后成为开山祖师的弟子,问天宗的小师祖,苏莲疏既喜悦又酸涩,喜的是现在楚皓宁还是只有她一个徒弟,至于那一丝酸涩,她并不想承认。
和楚皓宁相处三年,苏莲疏修炼外的大部分时光都耗费在他身上,世人皆知楚仙尊清冷如月,孤寂清寒,专修无情道,从不沾染凡俗七情六欲,犹如天上仙。
但她发现师尊好似有了别的心思。
那是从偏殿回来后的晚上,苏莲疏正巧出门有事,余光一扫,看见立在悬崖边的仙尊。
仍是一身白衣,双手负在身后,一根玉簪挽起墨发,气质清寒,他遥望着九天的明月,向来平静的眼眸有一丝迷茫,像是遇到了难以理解的事。
修真界的最强者如何会出现这种情绪。
苏莲疏以为自己看错了,上前行礼,“这么晚了,师尊为何还在这里?”
“只是觉得今夜的月色有些不同。”楚皓宁仍然遥遥望着月色,目光不明。
强大的仙人一如既往的俊美,是她爱慕的模样,苏莲疏心中却生出莫名的不安,好像有什么被忽略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印证了她的想法。
第二天,向来不喜离开道峰的楚皓宁再次有了出人意料的举动,他拿出极为珍贵的法宝,和少见的疗伤圣药,准备主动去拜访小师祖,送上礼物。
苏莲疏知晓楚皓宁对俗物不感兴趣,主动提出帮忙,但他拒绝了。
“她……身份尊贵,即使尚未踏入仙途,也绝不可轻视。”这是楚皓宁的原话。
可苏莲疏感觉这更像是一种掩饰,他是想去见那个人。
“那我也去。”
“不行,她初来乍到,不习惯太多人。”
苏莲疏愣在原地,眼睁睁望着那抹白色的身影离开,只余道峰冰冷的雪落在肩头。
不对,不该是这样,师尊不该这样对她。
他该怎么样?
苏莲疏脑袋忽然一阵剧痛,眼前闪过破碎的画面,是她和师尊抱在一起,师尊温柔地看着她,如同心爱的情人,那双眼睛是血一般的红色。
天空也是红色,淅淅沥沥地下着血雨,四周是漫山遍野的尸体残肢。
剧痛结束后画面消失,眼前依旧是终年不化的积雪,再怎么回想,也没有一丝痕迹。
苏莲疏怀疑那是错觉,可能是她对师尊的感情太深了。
但楚皓宁做出的事终究在心中留下痕迹,苏莲疏越发苦闷,决定联系几个师兄弟,再找上江颐文,几人一起下山做做任务,缓解一下心情。
但眼前的场景是怎么回事?
顾师姐怎么在这里?
她身边那位是……苏莲疏表情滞住,心中有了想法,下意识喊出一个称呼:“小师祖?”
对方借以楚皓宁对她的影响太深了。
四周瞬间鸦雀无声,数位同门悄悄对眼神,小师祖的称呼代表什么,大家很清楚,这位尚未修炼的师妹居然就是传闻中被开山祖师收作弟子的小师祖。
当真是超乎想象。
云姝看向她,刚想说什么,眸光突然定住,来人腰间悬着一块极为眼熟的玉佩,那是她的家传玉佩,混杂几个玉佩中有些不明显,但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顾千菡也注意到,对江颐文道:“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江颐文脸色煞白,苏莲疏出现的时机太差了,让他连辩驳的机会都没有。
顾千菡抢在云姝开口前,将事情从头到尾解释一遍,根本不管江颐文的面子,他能做出这种事,就别怕别人说。
同门面色越发古怪,偷偷看一眼云姝,寻思着江颐文是不是脑袋被门夹了,居然做出这种事,平时看着还行呀。
简直是人不可貌相的另一种诠释。
云姝轻声道:“这位师姐,能将玉佩还给我吗?这是父亲留给我的家传玉佩,对我很重要。”
苏莲疏下意识看向江颐文,希望他能说点什么,可他注意力一直在面前人身上,脸上是后悔的情绪,她被忽视了。
这是江颐文第一次忽略她,他以前目光都在她身上。
苏莲疏说不出什么感觉,所有人都在看着她,这是属于小师祖的玉佩,不属于她,如果拒绝归还,那明天她的所作所为就会传遍问天宗。
不能这样。
“抱歉,我没想到它是这种来历,是你的玉佩,自然要物归原主。”苏莲疏僵硬地拿下腰间玉佩,动作非常慢,但心中的不对劲感越来越重,玉佩仿佛有千斤重,重到她递出手都很艰难。
“多谢。”云姝高兴接过。
这一刻,苏莲疏心底一空,仿佛有某种重要的东西离她而去,因为最近尤为烦心,她都没时间研究它。
她盯着玉佩,生出一种要抢回来的冲动,连带着那半块一起。
可不能,所有人都在看着云姝,眼神热切。
大美人笑起来尤为动人,仿佛有无数绮丽的花在眼前争相开放,顾千菡捧着脸,满脸幸福地欣赏,这时候要是来个相机就完美了。
“好了,玉佩到手了,我们回去吧。”顾千菡笑道。
“好。”云姝道。
其他同门热情地凑在两人身边,完全忘记之前陪着的人。
“师妹,师姐我会做很多甜点,你若是喜欢,我可以时常为你做。”
“师妹是住在沧澜峰吗?沧澜峰还缺人手吗?我特别擅长处理事务,打杂也行。”
“虽然喊师妹,但师妹是天灵根,想必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要称呼小师祖啦。”
苏莲疏望着她的背影,有什么脱离了原本的轨迹,在朝未知的方向发展,转头看向江颐文,他身上缠绕着浓浓的郁气,脸色苍白颓然。
“江师兄。”她小心唤道。
江颐文缓缓看向她,苏莲疏话语停住,他看她的眼神,再不像之前那样温和。
……
苏莲疏回到道峰,在桌边坐了许久,直至夜色深沉,她对着窗外的夜空看了许久,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个信封,抽出里面的白纸,研好磨,在上面写下心中的苦闷。
写完后折好放进信封,最后将信封放在烛火上点燃。
这信封是特殊的法器,能绑定两个人,其中一人烧掉后,信封会到另一人手中。
一年前出任务,苏莲疏无意中救下重伤垂危的魔尊,她看他当时的模样太过可怜,冒着生命危险为他治疗,魔尊放弃杀她,最后两人成了朋友。
苏莲疏发现魔尊是个随性洒脱的人,很多事都有自己不同的见解,让她大开眼界,完全不似修仙界古板,他其实并不像外人说的那样过分。
后来魔尊邀请她加入魔道,苏莲疏爱慕师尊,果断拒绝,最后魔尊遗憾地拿出信封,说既然如此就只能这样交流。
苏莲疏遇到事情,很喜欢和魔尊分享,每次他都会安慰鼓励她。
他真的对她非常好。
白天遇到的事,苏莲疏想来想去也只能和他分享,她真的太难受了。
魔道大本营。
飘散着血腥味的大殿中,哀嚎声不绝于耳,有人在被施以残酷的极刑,红色的鲜血蜿延流淌,触目惊心。
“求求你!放过我!我什么也没做!我只是个过路人!”
“我不是背叛者,你们抓错人了,魔尊殿下,这是有人陷害我!求你给我一个机会!”
“韩泽烨!你丧尽天良!迟早会遭报应的!”
韩泽烨百无聊赖地坐在榻上,眼前的一切都无法引起他的兴趣,所谓的诅咒更是无聊至极,若是真有,他早该死了,哪还能活到现在。
现在唯一让他有兴趣的,就是和那个小丫头的交流,她当时明明害怕成那样,却还敢救他。
韩泽烨挺喜欢她的,可惜她不愿意过来,还是为什么劳什子的师尊。
突然,空间产生波动,一个信封凭空出现。
韩泽烨立刻直起腰,含笑接过打开,小丫头这次又写了什么心事,然而读完后,他脸上笑意已然消散干净,喜欢的小丫头居然在问天宗受了委屈,还是因为一个不知所谓的新弟子。
太可笑了,开山祖师的弟子又怎样,那老家伙都已经飞升,根本无法插手这里的事。
那群迂腐的正道蠢货。
“云姝,小师祖,一个不知所谓的人罢了,居然欺负本尊的人,胆子够大。”韩泽烨勾起一抹冷笑,谁敢让他的小丫头受委屈,他就要弄死她,让他想想可以用什么办法将人弄出来。
正当他思索的时候,又是一阵空间波动。
这次的波动非常诡异,韩泽烨立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戒备,但眼皮狂跳不止,恐怖危机感遍布全身,仿佛被锁定一样,登上魔尊之位后,他再没有这种感觉。
空间逐渐扭曲,无形的波浪翻滚,周围充斥着狂暴的气息,连魂魄都摇摇欲坠,最后径直碎裂,露出巨大的黑洞,沉沉的黑色裹挟着无上的威压。
有某种可怕的、无法反抗的存在慢慢降临。
韩泽烨眼睛越瞪越大,向来张狂的脸上终于出现惊恐的神色,碾压般的震慑让他一丝反抗都生不出,只能僵硬坐着,血水从七窍流出,他胡乱喊着啊啊啊的音节,没有任何回应。
余光一瞥,韩泽烨恐惧地发现殿内的一切都静止了,哀嚎的受刑人表情扭曲,挥舞着铁鞭的施刑者神情狰狞,鲜血飞溅而出停在半空。
诡异又令人发毛。
掌控时间,这是已飞升的仙人也难以掌控的能力,就这样出现在眼前。
无论是谁,都是他无法抗拒的存在,必须逃走!
不然就来不及了!
韩泽烨努力挪动手指,但纹丝不动,那个存在只是随意的威压就制约了他的行动。
试着谈判,试着讨好,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活下的方式。
然而身上传来的挤压感越来越重,五脏六腑仿佛被人揪在一起,张口呼吸都变得困难,更别提说话。
血水越流越多,韩泽烨最终支撑不住,声名狼藉的魔尊就这样死在榻上,死不瞑目,眼睛瞪到充血。
殿外的天空乌云翻滚空,犹如咆哮的巨龙,撕裂天空。
空间中黑暗翻滚着,神秘浩大的存在降临于此,法则于“他”周身环绕,“他”所言即为真理。
不过。
“啊,真是抱歉,不小心弄死你了,谁让我听到了妻子的名字呢。”刚降临的存在毫无诚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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