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不敢相信自己在梦里竟然……
孟步青小心翼翼地从季婉身上爬开。她翻过身, 直接钻到被子:“我要睡觉了,你帮我关个灯。”
“你的『药』还没有喷过。”季婉支身子,丢下一句话匆匆地出。帮她把医院开的喷雾拆开拿来。
“医生, 睡前最好拿枕头抬高脚。”
孟步青伸手,把边上多出的枕头拿来, 忽又顿住:“枕头太大了, 我不两脚都垫着。”
她换了个旁边的小玩偶。
带着皇冠的幽灵, 圆鼓鼓的好适合抬高脚。以前私立学校的同学送她的生日礼物, 那么多年,都在床边放着。
季婉不由好笑, 顺口编了句:“一脚高,一脚低, 做怪梦。”
孟步青无语地瞥她:“哪来的封建『迷』信。”
季婉弯唇一笑, 心,封建『迷』信吗?下次编我的小, 你这小不点还不得屁颠颠地信住。
孟步青奇怪地看她:“突笑什么?”
“没什么,”季婉『色』状,“还是用枕头吧, 玩具太小了, 你晚上睡着了肯定会蹬掉的。”
孟步青摇头拒绝:“我睡觉的姿势乖的, 程平躺, 动也不动, 肯定不会『乱』踢。”
“你以前和谁睡过?”
“没有。”
季婉笑了:“那你怎么知道?睡着了『乱』动自己又没感觉。”
孟步青异常自信:“你怎么知道我不知道。”
“……”
季婉懒得跟她继续往下扯, 见她坚持也就算了。
她手拿着『药』,侧坐在床边。
为了避免把『药』喷到玩偶上面弄脏,轻轻地托高孟步青的小腿肚,悬空一些距离, 后喷在脚踝扭伤的地。
扭得并不厉害,经过冰敷处理红肿其实已经不夸张了,可衬着脚踝处细嫩雪的肌肤,还是显得可怜。
快喷完『药』。
季婉身,把喷雾留在她床就能看见的床头柜上,端着长辈的架子叮嘱:“明天别忘记继续用『药』。”
“好。”孟步青手托着脸,撑在床上懒懒散散地笑,“谢谢老师照顾。”
“……”
季婉肃着脸,掌心仿佛还残存着触碰肌肤的温软细嫩。
她轻微地握了下拳。
快把灯关掉,带上门走了。
四周顿时安静下来。窗帘紧拉着,小房间漆黑一片,车辆的行驶声也被双层玻璃窗隔绝得轻不可闻。
本来是个容易安眠的环境。
孟步青睡不着。
她睁着眼,望向从高高窗帘缝中透的一排淡光,手慢慢地按住胸口,思忖刚才身体压着季婉时分明的心动。
孟步青了又,觉得自己真的应该谈恋爱了。
单身太久,心都『乱』跳了!
那可是季婉,她是爸爸的朋友,极有可能是爸爸的情人!一个标标准准的超级无敌大直女……
她用力地闭了闭眼。
脚后跟垫着柔软的『毛』绒玩具,又刚喷过『药』,扭伤的刺痛已经感受不到。
明天应该就能恢复得差不多了。再过个五天七天,一切常。
崴伤也好,心跳也好。
孟步青到这儿,放在胸口的手总算拿下来,放松地垂搭在身侧。慢慢入悠绵梦乡。
后半夜,熟睡中的孟步青无意识地踢掉了玩偶。
小幽灵滚了几圈钻床底。
她拧眉开始做梦。
梦断断续续,又是小时候被爸爸提着衣领丢到书房外,妈妈过来对她:你爸爸的书都是古董,跟妈妈的包一样,不是给小孩子玩的。
但等你以后十八岁了,可以买属于自己的贵的书或者包。随你喜欢。
一晃,又是她扑倒在季婉身上的画面。
满室都是黄澄澄的昏暗光线,梦的她放松,胆子也大,目光凝在季婉半开半合的柔软唇瓣上,心似有暗火撩烧,于是忍不住地低头吻住——
窗外的鸟叫声将她吵醒。
孟步青睁开眼,脑子茫茫一片,依稀觉得自己做了个不得了的梦。翻过身闷被子,她在温暖的环境逐渐片段。
脸颊也逐渐涨红。
孟步青猛地坐身,不敢相信自己在梦竟对季婉……
“……”
孟步青洗漱完,扶着墙壁慢吞吞地跳到客厅。天『色』还早,厨房已经有轻微忙碌的声音。
“早,”季婉手拿着速冻小馒头的袋子,“『药』喷了吗,脚还疼吗?”
见她还在关心自己。
孟步青越发惭愧,含糊地:“没事,不走路的话,已经没有不舒服的感觉了。”
“那就好。”
孟步青坐下来,定了定神,打开小软件。准备绞尽脑汁给最爱的漆玟写篇长评,好转移一下闲得不该出现的思绪。
她边做笔记,边在备忘录敲法。
偶尔翻翻评论查漏补缺。
漆玟喜欢前后呼应,文中给的线索相当之多。粗略看过知道是描写,细细地看,一笔笔竟都是可以推敲的铺垫。
她翻着翻着,突刷到一条最新的评论:
『迷』恋黑夜:[文笔小,好烂,还不如高中生写的,这也能金榜第一?服了服了。]
孟步青深呼吸。
刚做了大半天笔记试图抽丝剥茧,结果困在香气缭绕的茫茫雾,时不时还得反复被剧情刀刀的她,简直气得翻眼。
“怎么了?”季婉端着蒸好的冷冻食品,放到桌上,“大早上谁惹你了,满脸不高兴的。”
“讨人厌的杠精,我最喜欢的作者写得烂。”
季婉立刻笑了。
她边不着痕迹地拿出手机,放在桌子底下看,边:“是什么重要的人发表的差评吗?”
“一点也不重要的。”孟步青放掉手机,拿筷子夹了个馒头咬来,“可我气啊,等会儿肯定会有人在底下复,又要吵来了。”
季婉好奇地:“吵来又会怎么样吗?”
“不会怎么样,是我喜欢的作者实在太温柔太善良了。每次吵来她都会出来,谢谢指教,不要吵架。我不喜欢她对黑子那么温柔。”
季婉勾唇,低头咬了口烧麦,慢吞吞地:“我倒跟你得不一样。”
“嗯?”
“谢谢指教,不要吵架,这分明是丝毫不在乎的语气。既她都不在意,你又何必生气。”
孟步青沉默了会儿,郁闷地:“因为她是我的宝贝。我当知道她特别坚强,从来不在乎黑子,可要维护她的法是控制不了的。”
“……”
“你为什么一直在笑啊!”孟步青猛地瞪她。
季婉极力收敛住脸上的笑意,指指已经关掉屏幕的手机,无辜地望着她:“刚才股票涨了。”
“……噢。”
孟步青以为她在嘲笑自己,原来是误会。
干巴巴地又补了句:“那恭喜啊。”
季婉叹了口气,无奈地,这到底是怎样的缘分。
写作快十年,她遇到过不少温暖的读者,章章都写长评的,因为考试看不了小而特地来“告假”的,哪怕小题材不符合兴趣依旧挂着自动订阅的。
林子大了,总免不了有点不好的。
可她收获了足够多的温暖,一点点风吹,实在不算什么。
季婉觉得自己是写了几本小,作者与读者,地位平等。并不值得大家对她付出额外的感情。而且也没机会报答大家。
所以心中常觉愧欠。
所以,当她第一天知道孟步青是自己的读者,看见她发来的求助消息。哪怕时间着急地赶着开大会,依旧把自己钉在办公室,认真写完那篇小论文。
不小心拆开、签掉了她买的新书。
其实大可以假装将包裹错寄出了,或者意外灭失,多的是借口。
还是不惜劳烦别人,亲自跑到琉缘家换二十本新书。赶在她放学之前解决掉事情。
是不让她『露』出失望的表情而已。
哪怕是迟几天拿到书的失望。
读者和作者之间,这一条纤细又意外坚韧的线,其实是双向的。
“……”
孟步青完不知道她在什么。
她又拿出手机,刷新那条负面评论。果不其,漆玟的读者都忿忿不平来。
齐阳:[漆玟的文放到整个网文圈都是数一数二的,谢谢。]
『迷』恋黑夜:[随便一个作文写的好的高中生,就能吊打的文笔,还吹成什么大神了?搞笑呢???]
楠楠:[哪个高中生有这种洗练的文笔,幽深的造句,你举举例子?]
漆刀刀的宝贝:[楼上,网页点能看见楼主也是签约作者,可能她自己就是那个高中生叭。]
楠楠:[谢谢楼上,我现在立刻拜读!]
孟步青唇角上翘,眼神闪过看热闹的笑意,果是个眼红的同行啊!竟连小号都没切,这下算是社了吧?
她继续看。
不知道是切错号还是不知道能看见专栏的杠精开始慌『乱』。
『迷』恋黑夜:[我没自己是吧?我漆玟这个水平还不如有些作文能拿奖的高中生。客观实话而已,不至于要扒我吧。]
孟步青看到这儿又有点火大。
生怕看见她的心肝宝贝玟玟崽又谦虚复:多谢指教。不要吵架。
往下,果有作者的复的绿『色』字体。
孟步青猛地提着气看。
漆玟复:[网文和作文的评价体系是截不同的。如果硬要拎出来,那,或许你有幸跟我参加过同个作文竞赛,如果你曾留意——特等奖后面是我的名字。]
映在手机屏幕上的这行字不长不短,快读过好几遍。
孟步青瞪圆眼睛,一时兴奋得不出话来。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知道,那么多年,这是她家温文尔雅的漆玟玟第一次强硬击挑事的。
“……”
季婉悠地吃完最后一个包子,随手把手机塞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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