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你也配？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到哪里去？”
人类始终要面对的哲学三问，对某人来说，却是每日都要面对的未来。
从太多书籍和玩偶的床上起来，随手从十几个杯子里拿出一个绿色牙刷，看向了镜子的时候，他总是会愉快的打个招呼。
“哦，原来今天的我，是这样子的啊？你好，袁敦行。”
镜子里的十几个人.....或者更多，他们不同面容不同种族不同性别，都会用同样的动作打个招呼。
“你好，袁敦行。”
“袁敦行”站在竞技场的中央，如他期望一般的成为了命运的主角，脑子里乱成了一团。
用美食家吞噬保管生命精华和灵魂，用人皮书记录经验、知识、技巧，必要的时候将其融合到一起，多么天才的想法，可以毫无后患的无限提升自己.......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你好，袁......算了，名字只是一个符号，啥时候想起了再说吧。”
袁敦行喜欢镜子，那会让他觉得自己不那么孤单，也能提醒一下，今天的自己，到底长的怎么样。
是男人？是女人？是小孩？还是垂垂老朽的老者？
他喜欢被注视，喜欢一个个的观众，因为那是比“镜子”更好用的镜子，他需要掌声、惊呼、惨叫，来确定自己到底是谁。
而现在，台上，不是正有两个观众吗？呵呵，命运的观众，观赏我化蝶的那一刻。
“契约生效吧，我要继承我的遗产.......”
在地板之上，一个小袋子飘向他的手上，
之前签署的“遗产契约”已经生效，“路平安”得到了他的那一份遗产。
一本又一本人皮书，在“路平安”周遭翻开，一个个人生在他周遭展开。
而另外一面，“生命竞选”属于胜利者的战果还在源源不断的兑现。
作为胜利者，他获得了“失败者”的一切，那生命母树和大猫的残骸，也逐渐试图融入他的新生肉体......包括曾经的“诡辩者”的残骸，还有其中无数的生命精华和灵魂残片。
预期中的计算化作现实，他第一时间把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归位，当书籍们给与他正面的回应的时候，他愉快的笑了。
对他来说，这些书籍可不单单是他的力量，那是他最珍贵的收产品，是他的毕生的爱好，也是他......他本人。
“今天，我要戴上那副面具？翻开那一本书呢？”
无数的数据在周遭环绕，他满怀喜悦.....之前，他的极限是操作五本书，而现在同时回应他的，就至少有二十多本！
澎湃的生命力，从母树中源源不断的涌入，作为“弑神”的胜利者，他正在得到一切。
如果之前这些还有“虚假”的成分，而当无数的真实牺牲者成为母树的祭品，当三个六阶强者成为了其上最有营养价值的部分。
“呵，哈哈，我放出消息，引他们过来，果然是手妙招......”
纯粹的生命源力灌入小小的肉体，他的强度在无限攀升，而在......
“......我是谁？哪个我放出的消息？”
混乱的思绪一晃而过，过去的记忆再度附上心头。
一本本人皮的典籍在他面前打开，一段段人生展现，他却越发混乱。
“不踩刹车跑的贼快”的另外一面，就是很有可能一不小心冲进无底深渊。
“把生命和灵魂吞入体内，用契约和肠胃进行约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但你该如何担保，他们的血肉不和你的融合，他们的灵魂不成为你的真灵？”
吃进去不消化就行了？那有这么简单。
狂躁的诡辩者喜欢阅读他人的人生，带入他人的人生，不断将自己化作他人舞台的主角，但走着走着.......那舞台上，却空空如也。
他是表演者，又是观众，还是幕后的观众人员，从一段又一段人生之中，汲取到的海量灵魂，最终还是会杂糅到一起。
那是一口大锅，太多的灵魂、个体、生命在混沌的肉体中混沌乱煮。
原本的袁敦行？最初的诡辩者？呵，就如他自己所说的......
“那重要吗？”
“......如果他能度过自我崩溃的难关，路平安你会是他最好的补品.......”
不久前大猫的判断并没有错误，这个家伙，从一开始就处于自我崩溃的边缘......如果他还有自我的话。
过于混沌、浑浊、杂乱的灵魂被解压，原本的“路平安”即使意志在坚定，也瞬间溶解其中.....那是量和质的碾压，是混沌海对小溪的融合。
“我就是我，叫袁敦行可以。叫路平安也可以。”
“真的吗？既然那个形态你能接受，那你为何要舍弃过去的生命？以前的那个生命，已经彻底死去了，现在的‘你’，只是一个完全崭新的生命。”
灵魂之海之中，正在被溶解的“病人路平安”，诡异着的笑的，他已经看穿了一切。
“自己嘲笑自己，可不是什么好事。”在混沌之海的另外一头，一个更大的主体灵魂，如此说道。
虽然彼此嘲笑，但他们已经是“海洋”的一部分，已经彻底溶解到了一起，已经是一个人.......
“你骗不了自己的，你布下这么大局，甚至让真正的自己死去，只是因为你已经承受不住，你随时都可能彻底崩盘，变成一堆毫无理性的烂肉。”
“路平安”的质问是真实的，这么完美的进化路径，一个四阶怎么可能完全承载，诡辩者早就抵达了崩溃的边缘，
“.......那只是过去，至少现在，我们还有未来，我们可以合作，为了避免重蹈覆辙，这一次，我们两个部分，会成为唯一的主体........”
浑浊的灵魂海洋之上，最强大的灵魂碎片只有两个，他们自然在争夺新生生命的主导权.....但那个“路平安”，却有点缺乏动力，明明是他的肉体，现在却轻易的完全放手。
此刻，面对另一个“自己”的诱惑，“路平安”笑了，诡异着笑了，越笑越大声，仿若欣赏小丑的滑稽表演。
“哈哈，哈哈......太晚了，太晚了.....”
他就这么笑着，溶解着，主动彻底化作了混沌之海的一部分。
而成为胜利者的“诡辩者”，却有点茫然，他已经做好了长期奋战的准备，已经做好了如附体之灵一般长期诱惑其的心理准备，为何放弃的如此干脆。
“为何，我们就要得到了那镇压一切的钥匙了.......”
“.....太晚了，太晚了......”
只有那个消散的灵魂的回音，还在灵魂的海洋中回荡。
袁敦行完全无法理解，计划不是已经大获成功了吗？自己马上就要得到......镇压一切的天赋异能了啊！
如何让混乱的职业体系归于秩序，如何让体内的浑浊被镇压理清？引来一个更狠的撑天之柱！
袁敦行的计划之中，在战胜圣兽之后，自己的新肉体就会获得“历史”中的异能，那怕没有真正路平安的那么完美，但也足以镇压自己的混沌......按照命运舞台的尿性，作为绝境中的胜利者，自己应该会得到自己最渴望的东西。
以高阶生命异能为核心，自己可以重组所有的职业体系，从头再来，这一次只要小心一点，以路平安和袁敦行的人格为核心构建，就不会再度迷失.....只要一路前行，更高的风景只是时间问题。
他已经谋划好了未来，获得镇压一切的异能同时，也等于建好了登神之基，自己也可以对涌入体内的生命神力进行调整，真神.....母神的大门将为自己敞开。
“为何你说‘太晚了’，我们马上就要得到异能.....等下，为何，你已经有了异能！！为何！夏琴！X-07！”
终于，暴走的情绪，让心灵间的对话直接终结，让“路平安”在现实中怒吼出了那个关键词。
“X-07药剂？哈哈哈，看来，你终于得到了‘我’的记忆，开心不？愉快不？刚刚到手的外卖，我早就吐了口水！哈哈。”路平安，笑得像是一个三百斤的孩子。
隔壁的夏琴却表情微妙，她总算知道了，为何自己会被托付一个“见面就一定要完成”的超重要打针任务，还是万把块的珍贵药剂给一个“假人”使用。
X-07药剂，之前提及过的“异能觉醒”药剂，其唯一的作用就是让使用者觉醒异能.....虽然生存率和觉醒率惊人的高，但觉醒的基本都是垃圾异能。
“止痛异能........这是什么见鬼的垃圾异能！”
这一刻，新生的“神子”，彻底陷入了暴怒和疯狂。
历史秘境中的“路平安”是不能杀的，杀了就不知道下一个李平安会刷到哪里，那么，就给他打一针药剂，让他提前拥有异能，让历史绝不可能完全重演吧。
反正“历史”的重点是大猫的倒下，之后会发生什么，并不重要不是吗？
这只是提前做出的一手预备，路平安赌的就是其他的母神教徒为了“仪式的完整性”，能对“路平安”做的有限......事实上，诡辩者的确不敢干涉“路平安”的灵魂和记忆，一旦被判定为自己的人偶，那一切计划就彻底失败。
路平安赌赢了，只是因为，破坏比建设，来得太容易了。
“我都知道了你们的目标是‘路平安’，还知道了仪式的重点是‘异能’，怎么可能不提前做点什么......开心不？我的口水好吃吗？哈哈。”
看台上的路平安，笑的像是一个反面角色。
他当然有得意的理由，即使袁敦行能够通过“弑神”获得无穷的生命力，能够让其化作自己新的肉体和力量.....但袁敦行最想拿到的，已经注定不可能实现。
他无法把弑神的全部收获，转变成自己的“新生异能”。
没有了“获取异能”这个神力输入口，没有“高阶生命异能”给大楼打地基的基石，再多的生命力和力量，你那脆弱的凡人肉体，又能保管多久？
即使你这一刻拥有远超过去的力量.....那有如何？用你的话说，那重要吗？
“想要谋夺登神之基？你也配？”
嘲笑中的路平安，率先出手。
那刚刚完成展开的“救赎”，成为了第一波的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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