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牛角包 1
吧唧。（这不是好习惯）
莱耶斯正坐在餐桌上，享受着牛角包的味道。
虽然因为是昨天剩下来的部分，面包本身的松软肯定不及烘烤当天的程度，但配上面包中特制的蜜酱，混合着麦粉的香气，仍然能在口中翻滚出一种惬意的浓香滋味。
在最近一个月的时间中，现在摆放在他餐盘中的牛角包成为了他每日早晨必备的餐品。
即便他常说味道不重要，营养元素才是关键。
即便牛角包的营养结构并不符合他为自己制定的健康标准。
但，还是很好吃啊。
莱耶斯这样想着，又咬了一口，松软的面包混合着甜甜的蜜酱，在牙齿间滑啊~转啊~最后咕咚一声咽下去，神清气爽。
咚咚咚，靠近餐厅的楼梯处传来一阵吵闹的声音。
“薇加姐姐，这身衣服会不会太土气了？”塔娜的声音有些惴惴不安。
“不会的。”
轻轻的掸衣身后，奥莉薇加的声音才缓缓响起，带着笑意：“很合身。”
“真的？”塔娜还是不太确信。
“嗯，我的审美很不错的。”奥莉薇加说道。
嗒嗒嗒。
莱耶斯将牛角包干掉了大半，听到旁边传来的鞋子踩在楼梯的声音，回头看见奥莉薇加与塔娜牵着手走下来，两人都换上了那种像是伞般的褶痕长裙，上身穿戴的衣服也很考究。
莱耶斯看着，不时点头，似乎经历过那次被希瑟强拉去挑选衣服的事情后，奥莉薇加对穿着打扮就有了心得，虽然平日里还是穿着偏中性的服饰，但在需要打扮时一定能梳妆得体，赏心悦目。
除了穿着外，两人各自拎着一个小皮箱，大小基本一致，头戴着一顶遮风的圆帽，帽檐上以丝带缠绕出几朵简洁的小花。
奥莉薇加走下楼梯后，迎着莱耶斯的视线微笑着，躬身行礼：“主人。”
塔娜跟在人偶小姐的身后，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分心的缘故，居然对奥莉薇加忽然停下的动作没能反应过来，小鼻子直接顶在人偶小姐的背脊上，抬起头时鼻尖处稍稍有些红，塔娜揉了揉鼻子后，站到奥莉薇加身边，以同样的姿势对莱耶斯行礼。
“主人。”
她明显还是没能平静，带着丝织手套的小手捏在皮箱的提手上，隐隐快把包裹着一层兽皮的把手捏出指痕来。
“嗯。”
莱耶斯端起牛奶的杯子泯了一口，对两人点点头：
“都收拾好了吧？”
奥莉薇加轻轻地拍了拍手中的小皮箱，发出稍显沉闷的声音。
“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收拾，只是多带了几套不同场合的衣物，至于其余的生活用品，研习会那边应该会准备，或者能够在那边购买，都没必要收拾进去。”
莱耶斯听到这话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那就好，到了那边有什么需要买的，用我的那张学院的卡机就可以，上面的钱应该足够你们日常的开销。”
奥莉薇加甜甜地笑着，由伊斯殿入学时颁发的那张学员卡同时具备了储蓄的功能，现在这张卡由她贴身保管着，对于卡上的金额她十分了解，足足有一百五十万芙拉币，别说只是她们两人短时间的日常开销，拿着这笔钱都足够环游世界好几圈了。
“好了。”
莱耶斯拿出放在桌子边上的怀表，这块表的机芯来源于著名钟表公司莱茵的三十周年纪念版，在精准度上堪称目前钟表领域的顶尖水准，再加上莱耶斯对机芯进行了一些细细的微调，现在怀表校时后，一年内的偏差不会多于0.5秒。
“还有十分七秒的时间，接你们的马车应该就会到门口的位置，吃过早饭了吗？不吃饱就远行可不是明智的选择。”
“我们都已经用过早点了。”
奥莉薇加走近前，对他说：“主人，这次研修会应该会耗去一个半月的时间，我们两人都不在您身边的时候，请注意您的生活规律，别因为研究而让作息颠倒得太过，这样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了，放心吧，我还不至于没人侍奉就不能生活。”
莱耶斯摆摆手，看来回到学院的这些天中自己在实验室中的时间有些过多，导致了人偶小姐对自己的生活作息规律相当不满，即便是临走前也不忘嘱托，想到这时，他不由地露出苦笑：
“何况还有咕噜和可可在家，总有人会提醒我的。”
奥莉薇加眉毛微微挑高，眼中流露着不信任的神情。
“您应该知道，咕噜对您的依赖以及对合金的喜好，是不会主动提醒您的，何况她不会说话。而那只猫头鹰……她更不靠谱。”
“说谁呢！说谁呢！”
咚！
一声闷响，壁炉处的篝火堆中，燃烧后没能及时清理的灰烬扬起，一只猫头鹰摇着脑袋拍着翅膀，晃晃悠悠地从壁炉堆中走出来，每一根羽毛都看不出原本的白色，而是灰和黑夹杂的色彩。
“咳！咳！”
可可被灰尘呛得咳嗽了几声，相当不满地说：“谁把窗子关上了！害我只能找到烟囱进来！”
莱耶斯下意识地看向奥莉薇加，奥莉薇加很自然地偏头看向塔娜，塔娜则是愣了愣，摇着脑袋左右看了半天，才微微张着嘴巴。
“诶诶诶！”她连忙摆着手，“我没做过啊。”
奥莉薇加的鞋跟踩在地面上，绕着灰溜溜的可可转了几圈后，伸手指着这只猫头鹰：“您看，它连自己都不能照顾好，怎么能指望她来照顾您呢？”
“你！”
可可煽动着翅膀，就要振翅高飞直接撞在奥莉薇加的脸上，连带着懊恼与灰尘，一并在她那张精致的脸庞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然而。
“”
猫头鹰一头撞在气流隔出的墙壁上，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板。
可可只能把气暗自咽了下气，到现在为止她都没能弄明白，为什么奥莉薇加能像人类一样自由地使用魔法。
要知道炼金人偶作为魔导器，虽然能够自主地激发魔法，但仅限借助镶嵌在身体中的符文模块或者是直接镌刻在身体上的符文才能够使用。
而奥莉薇加不同，她施展魔法的方式在人偶中独树一帜，就和真正的人类那样，用祝唱的咒言或是符文进行魔法式的构筑。
这对于同为人偶的可可来说简直难以想象。
她曾经猜测过，或许是构成奥莉薇加的魔力炉结构与普通人偶不同。
莱耶斯看到这幕后，习以为常地笑了笑，耳朵稍稍抖动，听到了街道外轮子的碾压声与马匹停住的唏嘘声。
“行了，接你们的马车已经到了，准备出门吧。”
他走过去，把满头灰尘的可可抱起来，对已经站在门口的两人嘱托道：“多多保重。”
“对了主人，还有一件事。”
临走时，奥莉薇加转身，靠近莱耶斯的耳畔轻语：“关于您喜欢的牛角包，我已经和亚森达尔的面包店商量好了，每日的下午五点左右，她们会将第二日的面包送来，钱我已经提前支付了，您只需要接收就可以，应该是从今日便开始送。”
真是周道的考虑。
莱耶斯想，的确是这样，如果没有了牛角包作为早餐，虽然不至于要死要活，但总觉得生活会变得单调许多。
这样倒也不错。
“我知道了。”莱耶斯伸手，将她额际飘散得有些凌乱的几根发丝拨到耳垂之后，轻声说：“旅途愉快。”
……
……
天气变化是谁都预料不到的。
即便是莱耶斯对环境的时时分析，也没能想到就在两人出门后不久，亚森达尔的天空便迎来一块覆盖城市的雨云，随后是雷暴声起，紧接着磅礴的大雨淋下来，浇透了城市的地面。
“真大啊。”
莱耶斯拉开帘子，透过落地窗观察着外面的雨势，雨水已经不再是水滴的形态，而是直接收束成了细线，在风中倾斜，浇落在地面上。
“就是，这场雨简直是见鬼了。”
可可窝在大厅中的绒毛堆里，恹恹地提不起劲，只能一遍遍是让自己的羽毛与绒毛线搓揉，心情糟糕透顶。
可可是个很敬业的人，或者说是鸟，至少在她自己看来是如此坚信着。
本着干一行爱一行的原则，即便从人形变成了猫头鹰，她也没忘记自己的人生信念，鸟类的愿景是什么？那当然是在天空翱翔，因此可可养成了一天里如果不在天上待上大半天的时间就不舒服的习惯。
雨天，尤其是大雨天，是她现在最讨厌的天气，根本出不了门，更别提飞了，在磅礴大雨中她连煽动翅膀都费劲。
莱耶斯回过头看了她一眼，无奈地笑笑，将窗帘拉上，看了看怀表的时间。
“快六点了，应该不会送过来吧。”
毕竟是这样罕见的大雨天，谁会没事做还在街道上行走？
哐哐哐。
正当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宿舍的铁门被敲响了。
莱耶斯错愕片刻，打开房门，看见的是一个穿着绿色雨衣的小女孩正站在铁门外，双手抱紧了一个黄色油纸袋，低着脑袋，在风雨中瑟瑟发抖。
在这种雨量下，再加上亚森达尔城区到伊斯殿的一段不小的距离，雨衣根本就不可能遮挡住身体，恐怕现在小女孩雨衣里的衣服都已经完全湿透，紧贴着肌肤，冷得连体温都快要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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