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记忆
“还动不动手？”方天一平静的问她。
施灵后槽牙咬的“嘎嘣”响，狠狠吐出两个字，“不！动！”
方天一这才满意的收了黄符，施灵却又迅猛的扑了上去，大有生吞活剥了他的气势。
“吧唧！”
黄符再次贴上她额间。
“还敢不敢了？”
“……不敢！”
“你不服气？”
“……服气。”
“还动不动手了？”
“不动……”
～～～～～
经过上次夜袭事件，方天一开始警惕起来，一天到晚缠在施灵身边，让她不胜其烦，她只能暂时打消杀人的念头，龟缩在房间里做淑女。
如果一切都按照这个轨迹走的话，生活似乎还是很美好的。
只可惜，老天太爱开玩笑……
这天，害怕阳光的施灵实在憋不住，寻了柄雨伞穿戴严实的踏出院子，去了后花园。
因着是白天，她身边又有丫鬟跟着，方天一不怕她弄幺蛾子，便没跟着她。
花园十分的大，各种花草树木错落有致，碎石小道蜿蜒曲折，间活有人工开凿的小溪从脚边流过，景色确实怡人。
施灵撑着伞，嗅着各色香味，尽量忽略身体上的不适。
忽然一声轻响，一颗黑色石头滚落在她脚边。
这小道上的碎石都超过指甲盖大小，且颜色都是米白色，随着日光的照耀，散出星星点点的光芒。
陡然出现一颗黑色石头来，确实显得有些突兀。
施灵随意瞟了一眼，就见那石头黑的出奇，是那种能吸收一切光亮的黑。
她不过是瞟了一眼，心头立刻生出一些喜爱来，这石头这么特别，捡回去摆起来做个装饰也蛮好看的。
她这么想着，手已将那石头捡了起来，捏在掌心摩挲着。
又在花园里走了片刻，便觉那阳光实在辣人，她实在忍不了，转身回了院子。
走进里屋时，方天一正在床上盘膝修行，施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嘀咕道:“修行就修行，还摆个姿势，装深沉……”
原本闭眼修行的方天一淡然开口，“不摆个姿势不是显得很奇怪，像你睁眼站着修行？像个二傻子一样。”
被他骂“二傻子”，她也不恼，回身在墙边的软榻上趟了，随手拿起矮几上的线装书，慢慢翻看起来。
这本书是方天一给她的，里面十分细致的介绍了僵尸修行方面的常识，间或插入一些有趣的小故事，也都是关于僵尸的。
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黑下来，方天一梳洗过后上床睡了。
施灵则学了他的样子，盘膝于软榻之上，吸收月华。
那颗被她收入袖袋的黑色石头，忽的颤动一下，动静微弱，专心修行的施灵并未发现。
只是到天将明时，她惊讶的发现，她这夜吸收的月华竟是平时的两倍有余。
她似有所感一般，忽的摸出那颗黑色石头细细观看一阵，越看越觉得自己捡到个宝贝。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有没有出错，她特地做了个实验，当晚修行之时便将那石头放到一边，等一夜下来，月华的吸收量又恢复成平常分量。
次日晚她再次修行时便又将那石头揣回袖袋，结果月华吸收量再次翻倍。
这把她给高兴的，从此便石头不离身，每日每夜都带着。
这天天微亮时，施灵结束修行，摸出石头来默默欣赏。
而睡在一旁的方天一此时悠悠醒转过来，一偏头，便看到了软榻上对着一颗石头露出一脸爱意的她，不禁眉头微皱。
这石头给他的感觉非常的怪异，让他感觉有些些排斥。
“你干嘛？”施灵见他直盯着自己的“宝贝”，连忙将石头藏回袖袋。
“你这石头哪儿来的？”方天一静静问她。
她嘴一撇，不耐道:“你管我哪儿来的！”说完往软榻上一趟，开始假寐。
方天一的眼神在她的袖口处停留半晌，没再开口。
～～～～～～
最近这些日子，施灵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暴躁，特别是想到施云的时候，总是杀意满满，仿佛一秒都等不了，却又可以将情绪深深埋起来，任何人都看不出异样。
半月后，常年平静的皇城忽然开始死人，先是一名半夜起床如厕的女孩，才十三岁，死状有些恐怖，全身皮肤干枯贴着凹凸的骨骼，就似一具披着人皮的骨架。
在她的脖子上，还有两个深深的窟窿，深可见骨，眉心出也有个深深的洞，似是被某种利器戳的。
等这个消息爆发出来时，皇城已一连死了三个人，死状皆是一模一样，且都是未出阁的姑娘家。
一时皇城里人心惶惶，天一黑便都关起了门，且家家屋檐下都贴上了黄符。
方天一初听到这个消息时，情不自禁的看了眼身边的施灵。
施灵同样回看他，眼神坦荡，没有丝毫掩藏。
方天一似乎有些歉疚，忙张嘴解释，“我没别的意思，我知道不是你，这些天你每晚都和我在一起，我没那么傻。”
施灵还是头一次听到他这么着急的跟自己解释，心头不禁有些诧异。
如此，方天一开始忙起来，几乎是整日整夜不归家。
施灵坐在窗边神色明灭不定，袖袋里的石头忽然发出一抹幽光，她似有所感应，将石头拿出来，放于掌心，眼中瞬间杀气弥漫。
方天一晚上捉僵尸，白天则回府休息，实在累的不行，只能将放在施灵身边的蓝色老鼠收回，替自己跑腿寻找僵尸下落。
只是这皇城里的僵尸似乎怎么也抓不完，天空似乎被罩上了一层乌云。
皇宫内侍卫增加，城中巡逻侍卫对也加了整整两倍，人人手中配有重剑，更有方天一方太师所绘的镇尸黄符在手，
尽管如此，那些侍卫依旧战战兢兢，这一切，皆是源于人们对未知的神秘力量的恐惧。
经过三天不眠不休的奔波，方天一也有些扛不住了，清晨时分回到院落，一睡就到了晚上。
他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套上鞋袜就出了门。
施灵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露出一抹奇怪的笑。
夜凉如水，虽已是三月天，但夜里的寒风还是十分冻人。
施灵换上一袭黑衣，动作迅捷的跳出院墙，往城西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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