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金钱
“可以给我一个答案吗？”
斑神色平静，不管一旁怒瞪他的小罗宾。
“先生，你确定要买我的小侄女？”
小罗宾的舅舅脸色阴晴不定，心中天人交战。
一百万贝利对他来说，绝对是个天文数字，甚至可以舍弃做人的底线，因为他本就不是什么意志坚定之辈。
小罗宾的话让他为难，不过是碍于脸面，真正让他犹豫的是，世界政府不允许买卖人口。
这种事情只有地下黑市会做，如果普通人这么做，等于触犯世界政府的律法。
他很想要那一百万贝利，又怕为此惹上麻烦。
至于良心，如果他有，就不会将自己的侄女当作仆役一样使唤。
“呜呜呜……罗吉阿姨，我什么都会干，再也不会四处乱跑，求求你们不要卖了我！”
小罗宾咬紧牙关，抱膝蹲在地上，如同一只即将被遗弃的小猫，明亮的眸子流下两行泪水，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的舅母。
聪明的她，很了解自己的舅舅，胆小如鼠，见钱眼开，如今舅舅没有一口回绝，显然意动了。
“两百万贝里！”斑不看小罗宾，平静的说道。
“……”
小罗宾的舅舅呼吸一促，额头汗迹密布，心中如同有个魔鬼在不停的和他说，“还在想什么，赶紧卖掉那个烦人的小丫头，别说两百万贝里，那个小丫头连一贝里都不值。如今有人出两百万贝里，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等于白捡两百万贝里。那可是两百万贝里。一辈子都不会赚到，有了这些钱。想去哪里都行，过上富人的生活，让女儿接受贵族的教育。虽说那是自己的侄女，但是根本不欠她什么，本来就没义务照顾她。这些年搭上不少钱将她养大，也算仁至义尽了。那个不见踪迹的姐姐从未帮过自己，反倒是一直添麻烦，整天研究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报纸上前段时间还通缉她。跟世界政府作对。恐怕现在早都进了监狱。作为母亲都不在乎自己女儿的死活，我一个外人管她做什么！大不了离开这座岛，也不用怕姐姐回来无法交代。”
小罗宾的舅母呼气急促，恨不得立刻同意，捅了捅自己的丈夫，示意他赶紧说话，千万别让大财主走了。
对于自己的小侄女，她早都看不顺眼。如果不是碍于那么一丝情面，怕岛上的人说三道四。她早就将自己的小侄女扫地出门。
“那个……”
小罗宾的舅舅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已经决定卖掉自己的侄女，不过还是害怕事情败露，被世界政府抓走。到时候有钱赚没命花。
“真是可惜！”
斑叹了口气，站起身合上手提箱，做势欲走。
小罗宾希翼的抬起小脑袋，脸颊残留着泪痕，恨不得那个恶魔赶紧离开。
“等一下，我们在考虑考虑。您稍等片刻！”小罗宾的舅母慌忙出声挽留。
“呜呜呜……罗吉阿姨，求求你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求你不要让我离开！”小罗宾哭着哀求舅母。
“在哭现在就卖了你！”小罗宾的舅母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己的侄女。
本来小罗宾在不受人待见，她也没想过卖掉自己的侄女，只是想赶走而已。
如今一个魔鬼的到来，打破了平静，只是一点点微不足道的东西，让人类连灵魂都可以出卖。那个装满贝利的手提箱，就像打开后再也没有办法关上的潘多拉魔盒。
“刚才忘记说了，你们无需管世界政府的法律，这件事只有我们知道，谁也不会说出去。至于你的侄女，我保证她也不会说，毕竟这也关系到我的利益。为了表达诚意，这手提箱里一共有三百万贝里，全都给你们。不需要工作，后半生也能无忧无虑，找一个舒适的地方，过上奢华的生活。你们也不能照顾她一辈子，要知道那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而且半点好处都没有。”
斑坐回椅子，脸上露出恶魔的微笑，“我听说这个小女孩的父亲早已故去，母亲离开奥哈拉后，一去不回。只要你们将她卖给我，从此以后，再也不会看见她，二位可以对外宣称，她被海怪吃了，或者随便编个理由。毕竟她在这个岛上也是个怪物，我相信，没人会喜欢一个怪物！你们说呢？当然，如果你们不同意，就当我没出现过！”
“我同意！”
听到斑又加了一百万贝利，小罗宾的舅母喜出望外，直接同意。小罗宾的舅舅沉默不语，默认了妻子的答案。
两人根本不知道，他们在和恶魔做交易。如果接受了恶魔的金钱，将要付出非常惨痛的代价。
“……”
小罗宾瘫坐在地板上，脑中一片空白，甚至连哭都忘了。
“哼哼……”
猫小仙鄙视的盯着夫妻二人，这个世上真是什么人都有。
为了钱，连自己的亲侄女都出卖！
本来听到斑的计划，她还似信非信，对人心抱着一丝期望，结果是大失所望。
“人心啊！真是有意思！还有比这更肮脏的存在吗？！”
斑双眼闪动着诡异的笑意，心中毫不意外。
从始至终，他都没用任何能力，单凭一席话语，就让一对夫妻卖掉自己的侄女。
有趣的是，他们并不是穷的无力赡养，也不是走投无路，更不是生命受到威胁，只是不想赡养。
在金钱的面前，一切都显得苍白无力，做人最后的底线一扫而光。
亲情在这些人眼中，就是一文不值的存在。
“那个小丫头，您随时可以带走！”
小罗宾的舅母贪婪的盯着斑的手提箱，生怕他反悔。
“那真是太好了！”
斑低头一笑，随手将手提箱放到桌上，笑着说道：“你们可以点一点钱数，毕竟我们是在做生意！”
“对，做生意。”
小罗宾的舅母似乎找到什么理由，连连点头。慌忙打开手提箱，查看里面的钱数。
“舅舅？！”
小罗宾听到舅母的话，愣愣的抬起小脑袋，看向自己的舅舅，发现对方转过头，不去看她。
“生意？我是什么？货物吗？”
小罗宾徒然无力的低下头，心中一片茫然。
“小小姐，你有什么想要带走的东西，最好收拾一下。毕竟以后你再也不会回到这里。”小罗宾耳中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惊醒了迷茫的她。
“我有几本书要带走。”
小罗宾从地上站起身，低垂着小脑袋，似乎认命了。
“可以让她带走自己的东西吗？”
“啊！当然可以！”
小罗宾的舅舅正帮自己的妻子数钱，听到斑的话，慌忙点头。
小罗宾穿的是破衣服，吃的是勉强果腹的食物。除了图书馆借来的书，一无所有。所以他根本不在乎小罗宾要带走的东西。
嗖！
小罗宾向着楼梯上奔去。
“等一下！”
小罗宾的舅母似乎想起什么，说道：“先生。这丫头坏的很，她一定想逃跑，一会儿还是我给你取来吧！”
撕破脸皮的她，可不希望到手的肉飞走。
小罗宾纤细的背影一顿，小手扶着楼梯，似乎太过用力，指节泛白。
猫小仙膛目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两人真的是小罗宾的亲人吗？
“没关系，我相信她！”斑微笑道。
“先生。你不知道……”
小罗宾不等舅母的话说完，飞速奔上楼梯。
“给我站住！”
小罗宾的舅母放下钱，就要去追自己的侄女。突然身体一僵，跪在地上。
“罗吉？”
小罗宾的舅舅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下一秒身体不受控制的跪在自己妻子的身旁。
“事实上，我什么都知道，比方说两位不能下地狱了。”
斑缓缓抬起眼睑，双手按住两人的脑袋。
嗖的一声，斑的手中多了两个灵魂光球，砰的一声，瞬间捏爆两人的灵魂。
扑通！
失去灵魂的两人倒在地上，气绝身亡，脸上俱是残留着惊恐之色，还有一丝迷茫，似乎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死。
“杀的好！”
猫小仙解气的盯着地上的两具尸体，这种垃圾死不足惜。
“小仙，现在你稍微明白一些人心的复杂了！那是比鬼神更可怕的东西。”斑笑道。
“……”猫小仙沉默不语。
斑拿起桌上的火柴，抽出一根引燃，随手扔在装满贝利的手提箱中，呼的一声，微弱的火苗点燃了一摞摞纸币。
火光照亮了屋子，向着木质的餐桌蔓延。
“斑？”猫小仙眼中一片错愕之色。
“这堆纸币本来没有任何价值，就像你看到的样子，一堆废纸而已，取暖都烧的太快。黄金只是一种耀眼的金属，宝石也不过是一些好看的石头。人们为了必不可少的交易，赋予货币存在的价值。高等文明的象征之一，不管是何种文明，都会有货币这种东西。远古时代通过狩猎来得到食物，如同大自然中的野兽一样。现代文明让我们不用茹毛饮血。货币变成可以区分人类和野兽的东西。但是不知从何时开始，纸币、金属、石头变成了主宰人心的存在，不再局限于换取果腹的食物和遮雨的住所。人们想要过的好一点，没有任何过错。只是过的幸福，不等于趋之若鹜的成为金钱的奴隶，为了它什么都能出卖。明明是智慧生物，却连没智慧的畜生都不如。人们将过错归于金钱，认为是它引诱了自己，不过是人心作怪罢了。就算没有金钱，他们也会被其他的东西蒙蔽双眼，不停的伤害世界，出卖一切可以出卖的东西。这就是人心，好的时候是世间最耀眼的存在，坏的时候是世间最漆黑的存在！”
斑仰头望着屋顶，一脸惆怅之色。
不管成为什么样的人，有些东西是绝不能舍弃的！恶魔也好，修罗也罢，都为不可动摇的信念而存活。
“哦！”
猫小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犹豫的看了斑一眼，吞吞吐吐的说道：“那个，你说的很有道理，虽然我基本听不懂，不过如果我们在不走，恐怕也会变成燃烧殆尽的废纸！”
“嗯？”
斑低头一看，脚下燃起熊熊烈火，餐桌和椅子早已化作灰烬，四窜的火蛇向着周围蔓延，地上的两具尸体开始焚化。
整座房子已经陷入火海，炽热的气浪迎面扑来。
“话说我们的木分身明明就在外面，为什么你还会开启多愁善感模式？难道那家伙不是多愁善感人格的分身？那么他是什么人格？”阎罗刀若有所思的自言自语。
“……”
猫小仙嘴角抽搐，问这种问题的人，绝对有问题。
“谁知道呢！”
斑推开屋门，背后的熊熊火光照亮他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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