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椒聊且远条且

　　黄子风很无奈，他描述的情景历史上发生过无数次，可现在，却还从未出现过。对方是是华胥部的大酋长，不是盲信自己的子归部族人，有自己的主见，无法让他相信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风归泽刚离开，宁典和姬玄远走了过来，看的出来，他们俩已经完成了沟通。

　　走到黄子风面前，宁典抢先说话，“我和玄远已经商量好了，我们两家将合兵一处，交给你指挥，拜托了。”

　　两人同时单膝下跪，拜黄子风，要交出自己的酋长权利。

　　这时代连凳子椅子都没有，正式场合人们都是跪坐的，所以下跪远没有后世那么隆重，不过两位酋长行这个礼，已经意义非凡了。

　　黄子风苦笑，没能说动风归泽，倒是取得了两位朋友的信任……

　　熊部和宁典部落加起来不到千人，不过能做一点是一点，那就……“我们是老朋友了，不用行礼，我答应就是。”

　　黄子风一手捉住一个，把他们拉了起来，三个年龄身份都相仿的年轻人彼此对视，畅快大笑了起来。

　　“子风大覡，今晚去我们部落，我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大家也都很想你。”宁典想到了什么，一把抓住黄子风，怎么都不肯撒手。

　　老朋友久别重逢，黄子风也有许多话要和宁典说，两人把着手走向森林。姬玄远左右看看，干脆也跟了过去。

　　宁典部落的驻地恰好离熊部不远，不一会走到。

　　黄子风的到来引起了轰动，生在蛮荒，一旦分别很可能就是永诀，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再相见。

　　黄子风和鸢飞在怀渊部落住过很长时间，他教人们制陶、种庄稼，替人们治病医伤，还带领人们逃脱了大羿部的追杀，人们对他视如亲人，比对宁典这个酋长还要敬重。

　　子风又回来了，人们把他团团围了起来，无数只手伸向了他，人们都希望能抓住他，哪怕是摸一下也好哇。

　　“子风啊，你这次不会再走了吧？”一位女子哭着问，泪水盈满眼眶。

　　这话把大家都说得哭了起来，纷纷询问他这次回来是不是就不走了。

　　面对这么多双泪眼，黄子风也湿了眼眶，却不敢点头。

　　他和这些人的感情就好比亲人，实在不愿他们伤心。

　　人群外，宁典看着这一幕，也感慨摇头，偷偷抹了下眼睛。

　　姬玄远好奇，“怎么你部落里的族人这么爱戴子风？”

　　宁典叹道：“子风本来就是我们部落里的人，我这个酋长是假的，他才是族人们心中的酋长，如果他能留下来，我就立刻禅让。”

　　宁典点了点头，若有所思，这么被爱戴的外部落酋长，他还从未见过。

　　原本黄子风是打算和宁典彻夜长谈的，不过他很快就发现，这完全没有可能实现。

　　人们开始从自己的巢里抱出干草，围着黄子风铺了起来。

　　“水生，往里靠，咱们要离子风近些。”

　　有女人大喊，敦促他的夫君把巢尽量靠近黄子风铺。

　　人们争先恐后，部落中央乱成了一团，不一会功夫，空地就被干草铺满，一个超级大巢出现。人们都不愿回家，自发要和黄子风一起睡。

　　一起睡就一起睡，又见故人，黄子风也舍不得，“大家都坐过来说话吧。”

　　大巢转眼坐了几百人，大家把黄子风和宁典他们围起来，兴奋看着他们说话。

　　这么多人，话根本说不完，黄子风一会拉着你的手拉家常，一会挽着她的胳膊听心事，时不时还有人插一句谁家生娃，谁家老了人……

　　一直折腾到午夜，族人们方才全部心满意足，只见满地都是横七竖八的人，黄子风被夹的完全不能动弹。

　　“宁典，怀渊老酋长呢？”黄子风小心翼翼掰开一位姑娘抓着自己的手，又把大腿从一条汉子怀里拽出来。

　　闻听这话，宁典叹了口气，黄子风不知道，当年他的父亲离开怀渊部落后，根本就没能走到华山，病死在了河水边。

　　黄子风心中一紧，叹了口气，没想到那一日竟然就是生离死别。好在怀渊死在了河水边，魂归昆仑，也算是得了善终。

　　接下来，宁典叙述起了他们部落的经历。

　　当年怀渊部落逃去华山后，被风归泽大酋长安顿在了姬水西岸，重新建立了部落。

　　接下来，他开始按照黄子风的嘱咐，在自然中寻找格外好的植株、籽实栽培，只用了一年就颇有成效，他们部落现在已经是华胥部唯一的纯农耕部落。

　　足够的粮食，在原始时代是巨大的吸引力，不断有“野人”加入他们的部落，与他们通婚的人也基本都留了下来，部落开始迅速壮大，如今规模已经不下于华胥六部。

　　这次宁典亲自带领族人出征，家里留下了大半，交由方吕领导，他则担负起了开拓的重责。

　　就在他们出征前几天，姬玄远竟然带着熊部离开华山，也迁居到了姬水东岸，和他们部落隔河而居，学起了农耕的技术。

　　宁典说完，姬玄远早就睡了，现在轮到黄子风。

　　从离开怀渊部落那一刻开始，一直说到现在，听着黄子风那充满传奇色彩的经历，宁典心笙摇荡。他做梦也想不到，两年时间，黄子风竟然经历了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简直比传说还要神奇。

　　还有一些没睡着的族人，静静听着黄子风叙说，一段段传奇展现在了他们脑海中。

　　听到子归部落大年初一过年，大家亢奋得两眼放光，而听到逐日海魂偷袭部落时，人人愤慨，咬牙切齿发誓要灭了穷桑。

　　黄子风说到鸢飞“死而复生”带走白山和狗子的时候，人们感慨万千，即便是木头人，这一刻也不由涕下。生死由天定，造化专弄人，这结局，当真是说不出的纠结。

　　当听到九色惊天一跃时，惊呼声此起彼伏，这里的人大部分都认识九色，没想到，当年的小家伙现在已经如此神勇。

　　“到底是子风大觋啊，人家都说你得了神启，我原来是不信的，可现在，我发现你简直就是神人！”宁典由衷感叹。

　　黑暗中，一双双眼睛看着黄子风，亲切中又多了一份敬畏。

　　故事说完，时间已经很晚了，黄子风招呼大家赶紧睡觉。人们虽不舍，却也不敢违抗，只得怀着兴奋匆匆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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