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奇迹
按照原本的计划，这个规模惊人的仪式是要要将方圆千里地脉凝聚起来，和魔法阵形成一个整体，然后创造一个奇妙的魔法效果，将北方吹来的寒风一分为三，一股向东，一股向西，最后一股向南，从而实现削弱大白灾的目标。
毫无疑问，这个仪式的效果不是永久的，它只会维持小半年，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就会失去用处。
但四大萨满并不甘心这样的结果，他们秘密讨论之后，决定调整仪式。将魔法阵的力量稍稍下降，但是效果变成永久的。
这当然不容易，但四大萨满作为当今世界最杰出的萨满，又有整个草原几乎所有的中高阶萨满相助，还有这个异人组织帮忙打造的庞大魔法阵，那么就算是再困难的事情，至少也有三四分成功的机会。
至于剩下的，一方面靠运气，另一方面就要靠增加“耗材”。
对于萨满术来说，“耗材”一般指的就是祭品。他们原本的计划是让草原各部献上牺牲者，展开规模盛大的血祭。但经过穿越者们的劝说，他们放弃了这个很可能后患无穷的危险打算，而是换了一个方法。
按照他们的构思，这个仪式完成之后，魔法阵里面需要有一个灵魂作为主导。这个灵魂必须是自愿牺牲的，必须性格淡然不好奇，必须耐得住寂寞——这么看来，这灵魂该怎么来，已经一目了然。
就是他们自己！
四大萨满都已经很老了，称得上风烛残年。他们自愿为草原各部牺牲，他们也已经足够淡定，能够耐得住寂寞。
唯一的问题在于，他们还不够强，他们的灵魂不足以长期控制这样规模的魔法阵。
所以，他们借助魔法阵第一次启动时候产生的庞大魔力，将天与地、风与冰、大草原和大雪山……各种来自自然的力量灌注到自己的身体里面，强行提升了自己的力量，帮助自己踏入传奇境界。
这种做法当然是有效的，但负面作用也很大——被强行灌注力量踏入传奇，有九成九以上的可能会自爆。
幸好他们并不在乎。
自爆就自爆，反正都是要当祭品。自己把自己捅死，或者是承受不住力量的过度提升而自爆，有什么区别？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了，四位新鲜出炉的假冒伪劣传奇强者充当祭品，成功地让原本只有三四分的机会变成了十全十美，稳得很。
四大萨满的身躯爆炸，血肉都化为了祭品。而他们的灵魂则在仪式之中融为一体，这个新生的灵魂掌握着接近于四大萨满联手的魔力，还能控制千里地脉以及来自北方的寒潮。虽然不能离开这个魔法阵很远，但至少在魔法阵附近的时候，它甚至可能是当今世界传奇领域之中的最强者！
这个强大的灵魂轻松掌握了魔法仪式的力量，将呼啸而来的北风连同着寒潮一分为三，完成了事先的目标。
等到雷霆之树的光芒散去，整个魔法阵也重新恢复了平静。精疲力尽的萨满们各自休息，匆匆赶到魔法阵中央的穿越者们则见到了那个新生的灵魂。
他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脑袋有点像山羊，双手宛如狼爪，背后有一对鹰翼，双脚则是鹿腿，一看就知道是四大萨满的合体。但这位老者并不像一般的“灵魂嵌合体”那样思维混乱，相反，他的思维很清晰，完全看不出来是四个人的灵魂组合起来的。
对于穿越者们的疑问，老者笑了一笑，坦诚相告，并没有隐瞒什么。
“这么说……你们就把自己给牺牲了？”柳道青惊讶地问，“没了你们的带领，大草原会怎么样呢？”
“一百多年之前，草原也没有我们的带领。”老者回答，“对于生活在天地间的人们来说，人是需要的，领头人则不是。世界上没有什么不可或缺的领袖，就算是最伟大的英雄，带领大家走了一段路之后，终究也是要和大家告别的。我们已经活得很久很久，也该是告别的时候了。”
熊猫看着他那坦然的笑容，忍不住叹了口气，赞叹道：“你们就是伟大的英雄，草原各族会永远怀念和尊敬你们！”
“我们做这些，并不需要子孙后代的怀念和尊敬。”老者回答，“我们是自愿牺牲的，无论后世记得或者不记得我们，尊敬或者唾弃我们，我们都没有任何异议。”
“哼！他们敢！”艾薇因冷哼一声，“你们的光辉可比日月，你们的英名将永远流传！如果有不肖子孙想要忘记你们的功绩，或者是胆敢攻击你们的英名，我直接把他们抓到这里来当祭品，给魔法阵补充力量！”
老者微笑摇头：“马族的大酋长，不用在意这些小事，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大白灾已经被我们削弱了，但剩下的力量依然足以形成天灾。与其跟那些不值一提的小辈们纠缠，不如抓紧时间去安排救灾吧。”
艾薇因点头，急匆匆转身离去。
她并没有立刻离开魔法阵，因为还有一些后续工作需要完成。
这个庞大的魔法阵需要人手维护——当然，有这位四大萨满灵魂合体的老者守护，魔法阵的安全应该不用担心。但维护魔法阵的工作不仅对于魔法阵本身有意义，对于草原各族也有巨大的意义，它象征着草原各族齐心协力，象征着兽人们面对天灾不屈服的反抗精神，象征着前辈们的牺牲……
用地球上的说法，维护这个魔法阵，属于爱国主义教育，可以加强兽人各族的向心力和凝聚力。
艾薇因是打定主意要去当兽人各族总酋长，争那个空悬多年的大可汗宝座的，所以她一直就很注重对于整个草原向心力的凝聚。
这样的好教材，她当然不会放过。
而熊猫等人，则一边守着魔法阵的核心，一边注视着天空中乌云一分为三，朝着三个方向飞去的景象。
“真是难以想象，居然还能这样抵抗天灾！”柳道青喃喃自语，“就算我变得更强，最多也只能施法一段时间，不可能一直维持这样的效果啊！”
“那是当然，你再怎么强也只是一个人，怎么能够比得上整个草原的力量呢？”熊猫笑着说，“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万众一心的力量，才可能改天换地，实现这样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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