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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章 有情人终成眷属


  妹妹嫁了,这晚曹天霸独坐庭中赏月,他其实不懂那些文人的风雅之事,觉着月亮年年岁岁的在天上挂着,也不过一个大圆盘,有什么可赏的,然而今晚,他就仰头一直看着那月亮,因为那月亮实在像极了妹妹干净的面庞。

  高兴,伴着失落,这就是嫁女儿而不是娶媳妇的落差。

  看得脖子酸痛,低头叹了声,咕咚喝了一口酒,然后双眼迷茫的望向前面的一片虚空。

  虚空中突然现出一人的身影,风撩起那人的衣裙,翩然如蝶,他霍然而起:“玉儿!”

  那人却向他行了个礼:“大人,是奴婢。”

  原来是家里的一个丫头,拿着他的披风走过来:“大人,久坐会着凉的。”

  说着给他披上披风,又望了眼小几上的酒壶:“大人,贪杯也会伤身体的。”

  也晓得丫头是好心,曹天霸心中烦躁,挥挥手,让丫头退下,他就继续赏月喝酒叹气。

  酒喝光了,懒懒的喊丫头:“换一壶来。”

  没人回应,曹天霸有些生气,霍然而起,猛一转头,迷雾般的夜色中,款款而来一个人,夜风撩起她的衣裙,翩然如蝶,曹天霸醉了,目光迷离,还以为是丫头,没搭理,继续看月,醉酒下,月亮也模糊了,他索性闭上眼睛,身子晃晃悠悠,继续吩咐:“换一壶酒来。”

  那人到了他跟前,柔声道:“久坐会着凉,贪杯会伤身。”

  他猛地一转身,差点撞倒了对方,见对方一个趔趄,忙伸手捞住,顺势抱进怀中:“玉儿,真的是你!”

  玉贞对他的反应有些吃惊:“可不就是我,瞧你,像几辈子没见面似的。”

  曹天霸将下巴抵住玉贞的头顶:“你说的没错,跟你分开一刻,我都感觉像几辈子没见似的,玉儿你说,我这番去山东,也许一年两年才能回来看你,也许十年八年都走脱不开,也许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他这种人,可不经常伤感,玉贞知道,这才他是真的伤别离了,就像麦子说的,做了朝廷的官,远不如当土匪过的恣意,上有朝廷下有黎民百姓,头上压着身上担着,哪一刻能轻松呢,也不能想怎样就怎样,所以这次分别,怎知就不是永诀呢,毕竟他是去打仗不是去赴宴。

  这样一想,玉贞也难过起来,伏在他怀中道:“咱们,成亲吧。”

  他像是没听清楚,挪开玉贞,脸上是难以抑制的欢喜:“玉儿你说什么?”

  玉贞瞪了他一眼:“装腔作势,我说咱们成亲吧。”

  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双手插着玉贞的腋下,高高的把玉贞举了起来,原地转圈,吓得玉贞花容失色:“快放下我,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他仰头哈哈笑着,傻里傻气的:“答应,当然答应。”

  说完放下玉贞,急吼吼的:“现在吗?不行,现在太仓促,我得把你明媒正娶。”

  玉贞捶了下他的胸膛:“当然不是现在,日子你定,也不必太隆重,但该有的过场还得有,我倒是没问题的,就怕我娘受不了,老人家,讲究多,而我娘只我一个女儿,婚姻大事,我也不好拂逆她的心意,况我爹不在了。”

  曹天霸连连点头:“明白,我明白的,我明天找媒人去提亲,然后三书六礼一样不差,只不过时间会有点赶,我要往山东上任呢。”

  玉贞道:“好,你张罗吧,我又不懂,我也没工夫。”

  曹天霸嗯了声,高兴的像个孩子,一直傻笑着。

  玉贞道:“那我走了。”

  刚想转身,曹天霸一把拉住她:“别啊,才来就走,坐一会子无妨。”

  玉贞挣脱开:“曹家堡有这么个风俗,成亲之前见面是不吉利的。”

  平常男女,莫说婚前见面,其实连认识都不认识,凭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等洞房花烛夜才彼此看见,甚至还有这么个笑话,说某男娶了某女,洞房花烛夜因为害羞,就吹熄了床前的灯火,然后行过夫妻之事,彼此还没看清真容,以至于一早起来,女子吓得大叫“你是谁”,男人也问“你是谁”,婚前认识的,凤毛麟角,大多是那些不拘小节的江湖儿女,玉贞和曹天霸,已经算是另类。

  曹天霸知道这个风俗,忙道:“那你走吧,横竖咱们以后日日夜夜都要在一起的。”

  玉贞嘴唇翕动下,其实想说,成亲之后,他去上任,自己还得留在曹家堡,但见他那么高兴,玉贞不想扫兴,微微一笑,就走了。

  曹天霸从来没觉着夜是这么漫长,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立刻着手和玉贞的婚礼之事,时间是有些赶,但一个过程都没少,更倾其所有,将自己这么多年的积蓄全部拿出来送给玉贞做了聘礼,并声明,婚后这些财富都是玉贞的,自己不会动一文钱。

  阮氏喜极而泣,感叹女儿眼光独到,当初她是反对女儿跟曹天霸的,而今再看看,人家做了大官,又这么富有,所以算命的说女儿会大富大贵,果然不假,更佩服女儿聪明,在所有人都贬低排斥曹天霸的时候,她却认定了曹天霸,从而给自己寻求到了一个美满的归宿。

  因为曹天霸着急去上任,所有的程序都排的很紧,只等所有的程序都过去了,这一天,便是黄道吉日,是他和玉贞成亲行大婚之礼的日子。

  这一天,天空一碧如洗,风也不吹,天赐的好兆头,曹天霸披着大红绸花,骑着同样结了大红绸花的高头大马,带着逶迤而去一里多路的迎亲队伍,前来乔家迎娶玉贞。

  听说迎亲队伍到了,簇拥着玉贞的丫头婆子媳妇子们,嬉笑着:“向新姑爷要赏钱,否则甭想把我们家四小姐娶走。”

  一个年长的婆子压低声音道:“一群糊涂虫,谁敢管巡抚大人要赏钱。”

  众人吓得一吐舌头,这才想起新郎官可不是等闲之人。

  在阮氏的指挥下,张罗玉贞婚礼的是月映,虽然玉宛也懂,但她自觉是弃妇,不祥之人,对此事尽量避而远之,月映就累得不成样子,听了众仆妇的话,她哼了声:“成亲三天没大小,巡抚大人如何,也不过是乔家的新姑爷,不给赏钱就不让他娶走四小姐,这事你们不敢,我来。”

  这丫头说到做到,腾腾到了前面,横在门口,叉着腰,颇有些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架势。

  新郎官曹天霸下了马,大步流星的走到门口,月映伸手拦住:“新郎官,你不懂规矩吗?”

  曹天霸愣住:“啥规矩?”

  曹天霸身后的麻子指着月映:“你敢对我家大人这样说话!”

  月映非但没怕,还向麻子啐了口:“哪凉快哪呆着去,关你屁事。”

  曹天霸哈哈大笑,迎候在此的乔家人,还有迎亲而来的曹家人,也都跟着起哄似的笑了,麻子给众人笑得有些难为情,指着月映:“早晚收拾你。”

  月映扬着小脸:“好啊,尽管放马过来。”

  这种类如打情骂俏的对话方式,惹得众人又是欢呼又是大笑。

  曹天霸也笑,止住笑问:“啥规矩?我不懂。”

  月映手一伸:“赏钱呢?”

  曹天霸一拍脑袋,猛然想起:“有,有的。”

  回头吩咐麻子:“傻杵着干啥,银子呢,多多的赏。”

  麻子连忙回身去取银子,早准备好的,放在一个蒙着红布的托盘上,白花花的非常耀眼,端过来递给月映。

  月映没接,而是回头吩咐丫头仆妇接了,她仍旧叉腰堵着门。

  曹天霸着急道:“姐姐,又怎么了?”

  听他管月映叫姐姐,众人又是哄堂大笑,又见他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甚是滑稽,也非常可爱。

  月映亦是忍俊不禁,故意绷着脸道:“姑爷该知道我家四小姐是做什么的,是商人,且是大商人,所以姑爷想娶我家四小姐,就得懂经商之道,否则日后我家四小姐跟姑爷说起生意上的事,姑爷一窍不通,那怎么成,所以我问问姑爷,可懂算账的法门?”

  众人都愣住了,虽然为难新郎官是本地的风俗,一般都会糊弄过去,否则怎么娶亲呢,可不妨月映问的竟然是这个,大家都觉着,曹天霸是个粗人,没读过书,字都认识的不多,怎么能够懂生意上的算账法门呢,所以感觉月映这下子闹大了,一旦曹天霸不会,到底是放还是不放?放人,不合规矩,不放,可婚礼还是要继续的。

  众人一脸尴尬。

  曹天霸却不以为意,麦子做了那么久乔家药房的掌柜,回家成天的算账,曹天霸耳濡目染也略少知道了一些,诸如一六二五,二一二五,三一八七五,四二五,三一二五,六三七五,七四三七五……可他偏偏不这么说,他道:“算账的法门就是,只能赚不能输。”

  月映一怔:“这,这是怎么个说法?”

  曹天霸微微一笑:“做生意,无论你用什么手段,只要不违法,不昧着良心,你怎么算都可以,但无论你怎么算,必须盈利不能赔钱,否则你把那些什么一六二五、二一二五背的滚瓜烂熟,也是白搭。”

  位于他身后的孙仲春,率先叫了声“好”,然后众人纷纷响应,有的是听明白了曹天霸的话,佩服他,又的是根本没听懂,是捧场而已。

  月映也佩服曹天霸的想法,不得不点头道:“姑爷言之有理。”

  曹天霸一笑:“这回可以让我进门了吧?”

  月映却摇头:“还是不成。”

  麻子在后面又急了:“怎么还不行,又不是你出嫁。”

  月映反唇相讥:“也不是你娶亲。”

  曹天霸呵呵一笑:“这一对活宝,倒也般配,这样吧,我从中做媒,给你们两个定亲了。”

  月映正想出题为难呢,听他突然说这个,顿时臊得满脸通红,心里想的那些为难人的主意顷刻间都忘光了,气鼓鼓道:“姑爷耍笑人。”

  曹天霸道:“我没耍笑你,麻子跟了我多少年,名义是我的随行,我把他当兄弟待,而今他也有了官职,是戈什哈头目,你嫁给他,不委屈。”

  众目睽睽,月映臊得扭头就跑:“哎呀说什么呢。”

  麻子也臊红了脸,还不忘从曹天霸腋下偷着看出去,见月映纤细的背影如此曼妙,他咧嘴笑了。

  曹天霸终于进了门,孙仲春不得不佩服:“大人聪明,既做了媒,玉成了一对,又得以轻松进了门,这可谓四两拨千斤。”

  曹天霸人逢喜事精神爽,一直哈哈笑着:“小丫头片子,能算计过我。”

  进门之后,也只是在前面等着,等玉贞给丫头仆妇们搀着来到,他望着玉贞周身上下一团红,又咧嘴笑了,突然高声道:“玉儿,我来娶你了!”

  没见过这么不拘小节的,历来新姑爷上门,都是规规矩矩的,独有这个,咋咋呼呼嘚嘚瑟瑟,众人不免笑了起来。

  玉贞蒙着盖头,看不见外面的状况,听他这一嗓子,顿时停了脚步,道:“我听说方才月映给大人气跑了。”

  曹天霸笑着:“不是气跑的,还是害臊跑的,没经过你同意,我把月映许给麻子了。”

  玉贞道:“月映是我乔家的人,大人凭什么做主把她许人?”

  曹天霸一瞪眼:“错,而今你都是我曹家人了,月映是你的陪嫁,也是曹家人,我还是可以做主的。”

  这么机灵,众人又是暗自叫好。

  谁知玉贞却道:“是大人错了,我没打算嫁过去,而是想把大人娶进来。”

  众人哗然,不知她是在说笑,还是认真的。

  曹天霸也认真了起来:“玉儿,哪有女人娶男人的道理。”

  玉贞缓缓摇头:“大人说的没错,可哪有女人做生意的道理,而我就做了,至于为什么,大人清楚,假如我嫁过去,我就成了曹家人,那么我手上的生意怎么办?是不是也跟着改换姓氏呢?可我答应过我父亲,要重振乔家,所以那些乔家的铺子不能改换姓氏,这样看来,唯有大人嫁过来,才合适。”

  一众人等,俱是泥塑木雕,想曹天霸是堂堂的二品大员,又怎么可以倒插门,给人做上门女婿呢,这对他甚至有点羞辱的感觉,都替玉贞捏把汗,生怕曹天霸突然恼火。

  即便是乔家人,也没料到玉贞提及这个,乃至内宅坐着抹泪不舍女儿的阮氏,也没听玉贞说起过。

  这是个难题,有点尖锐,众人不知曹天霸该怎么解决,并使得此事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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