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章 泄底
话到此处,曹荣安也发现失言了,曹天霸买了芍药给自己的事,可不能让阮致文知道,这小子看着一副正人君子相,其实一肚子坏水,连自己的亲姑姑都害,况他们彼此只是伙伴,算不得朋友,于是忙改口:“没想到曹天霸抢了一朵红,老天爷竟然给了我个芍药,值了。”
然后将话题一转:“大少奶奶想参与你买卖上的事,那是你的家事,你找我有什么用呢。”
阮致文当当的敲着桌子,显然不高兴了:“曹老爷,话可不能这么说,咱们两个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突然,外头有人高喊:“你吃饭不给钱,还打人,你乔家大少爷又怎样,走,咱们去衙门说理去!”
声音是隔着门传自于走廊,阮致文同曹荣安对视一番,随即腾腾过去推门看,见酒楼的伙计正与个男人僵持,那男人阮致文也认识,正是玉贞的大哥乔继祖,只见乔继祖气得涨红了脸,怒吼道:“我的银子给贼偷了,不是想白吃你们的饭,等我回家取了银子再还给你们不成吗,居然还说我吃霸王餐。”
伙计反唇相讥:“拉倒吧,吃饭之前怎么没说银子给贼偷了?吃饱了喝足了就说银子给贼偷了,贼在哪儿?在哪儿?”
乔继祖感觉浑身是嘴也说不清这件事了,于是恼羞成怒,待挥拳想打,阮致文及时抓住他的拳头,他猛一回头,冷不丁没想起来是谁,还以为是伙计的帮凶,正想发火,阮致文道:“表哥,饭钱我去结,犯不着为这么点破事大动肝火。”
一声表哥终于让乔继祖想起此人是谁了,这不就是玉贞舅舅家的儿子么,从玉贞那里论资排辈,他管自己叫表哥也没什么错,看阮致文掏出银子丢给伙计,然后一拉他:“走,咱们换个地方再喝点。”
乔继祖听说了阮氏和娘家哥哥关系并不怎么样,但人家为自己解围,横竖成日的闷在家里无所事事,方才的酒也没喝够,于是欣然点头。
阮致文虽然不似他老子阮福财那么吝啬,也不甚大方,如此慷慨是另有打算,当年他伙同曹荣安算计乔镇山,致使乔家败落乔镇山也气绝身亡,倘或这事给乔家知道,特别是玉贞,他差不多也就死无葬身之地了,何况他听说玉贞那个一品大员的祖父已经官复原职,他就更加的惴惴不安。
正思忖如何解决此事呢,偏不凑巧宋绣程又开始过问阮家生意上的事,倘或宋绣程知道他还有其他生意,又和张茉莉明铺暗盖吗,他可真是吃不了兜着走了,而一旦有此引出当年那桩惊天的秘密,他更是万劫不复了,所以,他想从乔继祖这里探探虚实,看乔家对此是否有所警觉,拉着乔继祖下楼去了别处,完全忘记雅间内的曹荣安,在雅间等了半天的曹荣安听说他走了,气得大骂一顿,不得已往柜上结了这顿饭钱。
再说阮致文和乔继祖,换了家相比香满楼小一点的酒馆,图的是清静,仍旧要了个雅间,叫伙计至跟前点了几道菜,待伙计离开去厨房下菜单,二人隔着桌子对坐,阮致文非常客气:“表哥怎么独自出来喝酒呢?”
乔继祖顿了顿,扶桌一叹:“闲的发慌,喝酒,还不是想一醉解千愁。”
此话不假,他成日的无所事事,本替玉贞管着药房,可玉贞回来了,他也就有种失业的落魄感,刚好这几天管药房身上有了几个钱,于是出来解闷,繁华富庶的京城住惯了,又做过官,所以便选择了香满楼这样有规模的酒楼,不曾想酒喝完了掏银子结账,才发现身上一文钱没有,仔细回想自己是带着银子出来的,猜测大概是在路上给贼人偷了,所以才落了个吃霸王餐的恶名。
阮致文是个生意人,善于察言观色,也习惯阿谀奉承,劝乔继祖道:“表哥切莫叹气,听说乔老大人已经官复原职,还往南边去征讨太平军了,等老大人凯旋而归,表哥也就可以回去京城,也会官复原职,现在的落魄,不过是暂时的,表哥权当来曹家堡游玩了。”
他这番话,果然让乔继祖心里好过了很多,借坡下驴的替自己吹嘘:“那是,等我官复原职,非得回来整治下香满楼那起子小人不可。”
阮致文一笑:“算了,一个奴才,表哥没必要跟他斗气,别说表哥是有官职的,即便是乔家在曹家堡的名号,也是那伙计惹不起的,今天那伙计冲表哥耍无赖,还不是因为乔家现如今是女人当家,女人么,就该相夫教子,抛头露面做买卖,人人唾弃。”
成功的把话题拐到玉贞身上。
乔继祖不知其真实用意,顺着他的话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可玉贞不让我碰药房上的事,说我一不懂经商二不懂药材,怕我把药房的买卖搞砸了,哼,她倒是倒经商懂药材,可她竟然跟土匪曹天霸来往,就不怕给朝廷知道,祸及全家。”
五分醉意,五分怒气,所以说着说着,说漏了嘴。
而他这种曾经做过官的人,最忌惮的,也只是朝廷了,所以得知玉贞同曹天霸往来,他如坐针毡,几番明里暗里提醒玉贞,怎奈玉贞态度漠然。
阮致文却是大吃一惊,当然这吃惊是在心里,面上不漏声色,细细回想,就想起那次在街上巧遇玉贞的时候,出现了个孔武有力的男人,莫名其妙的要他远离玉贞,还有,帮玉贞搬家那次发现过神秘的身影,想来都应该是那个曹天霸,突然,他抑制不住的笑了,假如给乔家知道自己当年伙同曹荣安祸害乔家的事,便可以以玉贞通匪的罪名来相要挟。
心中最放不下的事有了着落,颇有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得意感。
酒菜上来了,他高兴的拉着乔继祖推杯换盏,想更多的从乔继祖处探听乔家的底细,所以非常热情。
而乔继祖,在曹家堡颇有种举步维艰的感觉,一个大男人,成天的窝在家里,倚靠妹妹来养活,所以他自卑又怨怼,今天总算有人把他奉为上宾,他仿佛重回当年的风光,所以瞬间同阮致文成为知己,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一吐为快,也喝了个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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