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鬼寄竹林
对于东部的地形林少宗也知之甚少,因长江阻碍,导致两地信息难以及时更新,不过据多年前的地图来看,因长江的灌溉和纵横,这附近的村庄小镇都渐渐变得荒漠,居住在此的百姓也都尽皆逃散,是以很难见到人烟。
原本马车夫是将众人送到长江之滨便了,可是汹涌的江流已奇迹般的退却,只好接着向前行进,只是路上经过多数村庄皆是空荡无人,林少灵原本满满的希望也不由的失尽。前头玄天琪的咳声并未停止,每每入耳都会使他不禁心颤。
马车疾驱,黄昏之际不知到了何地,却听琴声悠扬清越,充斥在夕阳下这片天地中。众人讶喜,知得此地有住户人家,叫停车夫,下车一瞧,众人稍吃一惊。眼前一片疮痍,房屋格局支离破碎,到处都弥漫着腐朽寂静的气息。
适才那一声清淡至极的琴音依稀在耳边萦绕,林少灵追着这渐渐消逝的音声四处环望,口中不觉问道:“是谁,是谁在抚琴?”
林少宗也极其诧异,说道:“是呀!既有琴声,必有其人,可是这里……难道是我们听错了?”
这话说的离谱,方才那曲音历历在耳,各人都有所感,怎可能是幻听?
话音刚毕,那淡淡幽音再次发来,这次众人听得清清楚楚,更彻底否定了少宗的言辞。只是这曲音弥漫不定,根本无法辨清源处。众人又陷入了奇异的幻想之中,张正德也骇然道:“这里狼籍不堪,怎像是有人住的地方?可是这琴声……莫非是有高人在此?”
再仔细听这琴声,悠悠流长,清脆之中隐含着诉不尽的诡异,叫人无法表述,由此可见其主人定是位不凡之人,至少在琴筝这类乐器中深有擅长。
这琴声唤起了林少灵内心深处灵魂的萌醒,他竟行尸走肉般的顺着来迹寻去,林少宗正道这琴声诡异,叫众人多加小心,话不待完,却见林少灵已然走远,吃惊之余他大喊一声:“少灵!”
玄天琪在飞燕的搀扶下款款走来,听车外喧嚣吵闹,她不禁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林少宗不敢如实回报当前的状况,只道一声:“没事!你们好好的待在这里,哪儿都不要去!”接着又嘱托张正德道:“舅舅,您也待在这里,替我们照顾一下她们!”
张正德看他调头朝林少灵所去的方向赶往,不由得心惊:“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尽管众人呼叫的声音很响亮,可仍旧未能影响抚琴之人的自我抒情和陶醉。杳杳琴声,清晰在耳,却无处可寻,而偏偏林少灵却能感应得到琴声发来的确切位置,循着方位,他浑浑噩噩的走了过去。
踏进废墟,越过一片略微起伏的小坡,翻越过去,夕阳的光晕夺目刺眼,他恍惚的心神突有恢复,掩目避光之际陡然发现在夕阳之下那位弹琴奏乐之人。朦胧中,可以看见那抚琴之人的大概模样,那是一位纤瘦婀娜的女子,她正对着林少灵的方向,盘膝而坐,两腿之上摆着一架幻影一般的灵琴,一双纤细的十指在那若隐若现的琴盘上翩翩飞舞,而此时那清越的琴音显得更加清晰明了。
他不仅被这琴声摄住了心魂,更被这女子的表象外貌所迷住。此女身着一袭水蓝色调的纱衣,内衣尽是白色调,正与白皙水嫩的皮肤形同一路,看起来如梦般迷幻,使人向往而不及。道道长发披肩而落,在夕阳的微风下飘然轻飞,配着这琴调,看着这美女,即便是不堪的废墟,却也好似蓬莱仙境!
林少宗追及而至,眼见林少灵失了神似的站在废墟中一动不动,他嗔怒道:“喂!你到底怎么了?神神叨叨的,你知不知道自己单独行动有多么危险!倘若……”
“噔”的一声拨弦,格外清楚的传入耳中,林少宗循声望去,发现了夕阳下那抚琴的少女。不可否定的是,他与先前林少灵初次见到她时油然而发的心情完全相似。两者相距不远,在夕阳的照耀下,她却显得若隐若现,迷幻飘忽。而更奇怪的是,她好似完全没有感觉到两兄弟的存在,兀自拨弦尽兴的弹奏,仿佛正是为他二人表演。
呆了一阵,林少宗立时将自己从迷幻的境界中强制叫醒,定了定神,再看眼前哪里还有什么少女!这显然是一种迷幻心神的法术!站在身边的林少灵仍旧怔怔的看着前方,一双本是清湛的眼眸中显露出疲惫的神色。他晃了晃他的身体,叫道:“喂!喂!少灵!少灵你醒醒!这是敌人设下的法术,你千万不要上当呀!少灵!”
林少灵已彻底被这清美诡谲的琴曲摄住了心神,宛如瞬间来到了另一个世界当中,而这里只有他和这个少女两人。尽管在外面的世界中林少宗不停的摇晃着他的身体,可在他意识中,并没有任何感知。
林少宗不懂神术,明知道弟弟中了敌人的幻术却是无能为力,当下急得直跺脚。忽听身后传来一声震天雷,轰鸣响彻了这一片天地,震耳欲聋的声音叫人眼前发晕。林少宗大吃一惊,想到身后还有几位眷属,难道是遭受了敌人的袭击?可是这敌人到底在何处?
转身而上,迈上废墟之顶,还不等看清眼前的情况,一道超强的光芒刺入他的眼睛,使他眼前一片抹黑,不由自主的跌倒,顺着坡路滚落了下去。炸声连绵,烟尘之中,天云变色,轰炸声尚且继续,而大地也随之开始剧烈的颤抖起来。由地心发出强大的冲击力,只见废墟下涌涌滚动,好似烧开了的水。蓦然间,发起巨大的爆炸,废墟中的一切都被弹入天空,纷纷落下之后,一块石碑落在了表层之上。残缺不全的石碑上隐隐可见三个血红的大字:赤血峰。
林少灵稍有所感,虽是幻境,却也好似身临其境,大地微颤,眼前那缕夕阳之辉开始在视野里渐渐抖动,紧接着脚下的土地顿然塌陷,他整个人掉进了黑暗的深渊之中,在强风吹袭下昏迷了过去。
不知身在何处,亦不知过了多久,一袭柔和的清风吹过脸梢,微微扬起颊边的发丝,摩擦在脸上传感着丝丝细痒。他不自禁的伸手抓痒,瞬间从昏迷中苏醒。睁开眼,又是一片宁静祥和的世界,四周是简陋的墙壁,而自己此时正躺在一张坚硬的木板上。屋外又响起了那令他着魔的琴音,他想出去一探究竟,可左腿却传来无比剧痛,哪怕是轻轻一动,都会刻骨钻心。他痛叫一声,着眼瞧去,只见自己的左腿上缠着一圈厚厚的绷带,膝盖以下的组织毫无感觉,他顿然大慌,暗猜:难道……难道是我的腿断了?
他的惨叫传出,屋外的琴声也随之停止,少顷,一个人翩然而至,站在了他的面前。林少灵正为自己受伤的原因而惊诧时,举目瞧看时再次被眼前的景象惊住。眼前这人清透白皙,美丽至极,一张清秀不凡的美貌中透露出十足的冷淡。她正是之前在那片废墟中遇见的少女!
少女微转秀珠,看了他一眼,冷然道:“如果你不想今后残废,那么就老老实实的躺在床上!”说是床,其实那不过就是块木板罢了。少女说完便转身将去,此等冷傲林少灵平生未见。他疾忙喊了一声:“喂,姑娘!稍等!”
少女立停,但却不语,他知是这少女救了他,便谢道:“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林少灵,不知姑娘芳名……”
“你的问题太多了!”
林少灵一愣,听着她冰冷的口气旋回于耳,他木然的看着她从眼前离去,却再没发出任何疑问。确实,这少女的冷傲叫人吃惊,仿佛她从来不把任何人看在眼里,素来独来独往,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那份孤傲甚至要比筱晓还要超出数倍!
不久,屋外又响起了颤颤琴音,虽然迷神,可她适才的态度叫他实在难以恭维。低头再看,这条腿毫无知觉,就像是被砍掉了一般,而摆在他跟前的只不过是一个徒有其表的摆设。他黯淡伤神,心中惶恐,生怕自己变成残废,那后半生恐怕就只能躺在床上被别人照顾了,天琪盲目,本就需要人照顾,倘然自己真的变成这个样子,两个人在一起可怎么生活!
一念闪过,他恍然忆起,脱口念道:“天琪……娘子!”是呀,自己无缘无故受了这么重的伤,可终究还活着,玄天琪、南宫飞燕、老哥、还有舅舅,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他平静的心神顿然而燥,他拼命的敲打着身下的木板,大声呼叫。
过了不久,那少女走了进来,冰冷的眸子中充满了愤怒,“本仙看你伤势不重,方才将你救回来养伤,没想到你竟如此吵闹不休!本仙警告你,你若再叫个不停,本仙便将你扔到荒郊野外,喂给野狼野狗作食物!”少女转身欲去,却再次被林少灵喊住:“等等!”不知怎地,总是有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心头,他哆嗦着声音问道:“我的家人,我的家人他们在哪里?”他几乎残废,可她却说伤得不重,如此说来,玄天琪他们岂不是……
“他们都死了!”少女干脆利落的回答了他,临走前又多说了一句:“情势紧迫,本仙只救了你一个人,他们都被埋在了废墟当中!不过,如果你想陪他们去的话,本仙绝不介意!”
说完,她袅娜而去。
这个消息无疑会给他带来巨大的震惊,顷刻之间使他失去了四位亲友,震惊的力度使他半晌未能从愣神中醒来。
喉咙里仿佛噎了口气,无论怎么喘都吐不出来,款款落入心脏,只感觉它的压力好沉重。
他呆呆的坐在所谓的床上,屋外又响起那悠悠的琴声,只不过这次较为伤感,正合他此刻的心情。似乎这少女整日什么都不做,只抚弄琴弦了罢。可是这又关他什么事呢。心碎,他第一次尝受心碎的感觉,那滋味好似整颗心都被伤心的泪水融化了,说不出的滋味,更无法用任何形式来表达,只能自己默默的“享受”。
往昔那一幕幕无法湮没的经历发自心底涌现了出来,他不想回忆,可回忆却是他无法控制的,因为事实如此,已然定型,无法改换。那个从小和自己相携成长的哥哥,他平时看起来是很呆傻,小时因体弱多病被北冥少峰列出了培养的名单,不过他自小喜爱读书,从最基本的四书五经,直到生活中的各类杂学,二十余年来他在父亲的辅导和自学中终成正果,成为一位富有学识的文人。只因朝廷的制度苛刻,北冥少峰耻于为朝廷效力,便阻止了他进京赴考。
想从前,两人结伴而行,弟弟总是调戏哥哥,变着法儿的戏弄他,可每次他都毫无怨言,甚至稀里糊涂的吃了墨水也不在意,全当是补养知识了。其时,每每看到哥哥躲在屋子里默然读书,而他却要冒着寒冷的天气与诸多弟子在外面习武练功,他着实羡慕哥哥的生活。可是当他第一次出手教训恶人的时候,却猛然发现,原来在暴力面前最有力度的解决方法竟然就是自己每天接触习练的武术!从此他不再羡慕哥哥的生活,知识的力量虽然无穷无尽,可是在蛮不讲理的人面前,它却显得那么的平白无力!
稀里糊涂的又过了几年,他又不追崇高端的武术境界,北冥少峰心思惆怅,每日沉湎于悲伤的情怀之中,无法自拔,渐渐也就无心再照顾膝下这两个孩子了。因为北冥少峰的忽视,使他从原本恳实的学习状态中逐渐扭曲,他也疏忽了每日的习练,天天在大街上游走,观看世态,时不时的惩恶扬善,可是到头来他并没有完全领悟北冥府武学的博大精深,也没有从北冥少峰的身上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时间荏苒,吊儿郎当的又过了几年,北冥少峰悄然仙逝,临死前躲进了北冥府的禁地之中,兄弟俩连他的最后一面都没看见,后来才得知原来他是和北冥师尊共处交涉。随着时间的流逝,兄弟俩逐渐长大成人,北冥少峰死后,过于伤悲的他连夜饮酒,以酒解愁,无意中与那青楼琴姬相识,正当他渐渐从悲伤中走出与她感情渐深之时,魔帝逃逸,恐怖的预言却又横空而出,他不得不放弃自己中意的女子,踏上这条布满沧桑的人生旅途。
直到遇见了玄天琪,发誓与她结为连理,迷茫的生活仿佛又燃起了新的希望。他清楚的记得彼时与玄天琪在她的父母双亲的墓前发誓时的画面:那一刻彩蝶翩翩,树叶纷飞,拨云而出的太阳为他们赠送最艳丽的贺礼。可是这一切都在回忆的瞬间凝结,此刻得知那位往昔陪伴在自己左右,为自己解决身边的难题的佳人已经去世,难忍的伤痛刻骨铭心,使他一位铮铮男人不禁泪下潸然。
林少宗的憨厚朴实,不与人计、玄天琪的温文尔雅,冰雪聪明,他们的欢笑、悲伤、流泪,各种喜怒哀乐的表情一瞬间全部放映在眼前,使他头疼欲裂,情不由己的嚎啕大哭起来。
屋外的少女听闻这哭声极其烦躁,起身赶来,一怒之下将他打晕,便也省事了。
饶是如此,在昏睡之中他竟也不自禁的流出泪水,冷少女见此暗暗惊讶,那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闪耀着细小的光芒,映入眼帘,折射心底,引起她人生中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她好似从他的身上找到了共鸣感,看着他的那双眸子自寒冷转为忧郁,又从忧郁转为凄伤,最终情难以堪,悄声离去。
即使他被打晕了过去,可是在睡梦之中仍然无法释怀那些伤感的镜头,当真是刻骨铭心,永生难忘!不知又过了多久,天气微寒,使他从原本悲怆的梦境中苏醒,睁开眼,天外已然一片漆黑,屋内点燃着一支仿佛燃不尽的蜡烛,扑朔迷离的火光朦胧的照耀着屋内四周,暗淡至极。
他想起来,却又忘记腿上的伤痛,猛然剧痛令他短嘶一声,面上表情完全扭曲。那清婉的曲音还在淋漓尽致的飘扬着,听起来好似一位命运多舛的人在诉说自己这一生的坎坷,每每表达到至关紧要之处都显得格外震撼人心。
他吐了口哀怨的气,哭肿了的眼睛看什么物体都有些模糊不清,他不由得感叹:哭又能顶什么用呢?就算你哭瞎了双眼也不可能换回老哥和天琪的生命!到头来只会自残肉体,让自己的身上更添一处伤!林少灵呀林少灵,你真是个彻底的窝囊废!几次大难,你都没能保护好你身边的人,三番五次的让他们受伤,你自己说说看,你到底还有什么有用之处?
思想际,空瘪瘪的肚子发出一声闷叫,小半天没吃东西了,自己的胃开始表示不满了。可是当下的心情怎么可能让他有食欲咽下饭菜,他重重的敲了两下肚子,心里暗骂:吃吃吃!整天你除了吃喝玩乐还能干些什么?论头脑,赶不上自己的亲哥哥,论武功,赶不上自己的兄弟,大难临头还得别人护佑,自己最心爱的人受伤你却什么都不能做,你活着到底还有什么用?干脆死了算了,反正那些最亲密的亲友都已经离你而去,这个世界又有什么可以值得留恋的?
他的腿虽然断了,可双手依然健全,他运了股内力在手心,对准了自己的脑门,看着掌心散发出来的热气,狠狠的拍了下去。就在击中脑门的霎那,一声琴音格外透彻响亮,无形之中宛若一道劲力打在了他的手臂上,使他猛然一震。
那冷少女从门口缓步走来,手里还端着个盘子,上面摆着几个白白胖胖的馒头。
“你……你为什么要阻拦我?让我去死,去和他们一起离开这个阴冷的世界!我知道是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但是这个世间已经没有什么可以令我眷恋的了!对于你的救命之恩,我只能说一声谢谢,或许有来生,我会报答你的!”
话说着又要自杀,冷少女眉头一紧,左臂轻抬,纤柔的手在空中挥摆了一下,无形中发出一道劲风,再次驱散了林少灵掌心的内力。在他满载怒火的眼神中,她冷然作解:“本仙向来憎恨愚蠢的人,但是本仙从不允许任何人亏欠本仙,尤其是人情!你若要死,没人可以拦你,但是你必须将欠本仙的人情还清!”
林少灵稍微一惊,看来她做人的原则还挺另类的,“好!那你说,你到底要我怎么还?”
冷少女不紧不慢的放下了馒头,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他的死活,“你须得答应本仙三个条件,三个条件皆功德圆满,本仙便不再约束你的生死!”
“好!那你说,都有什么条件?”
她面带狡黠的说:“这第一个条件,即是你在短期内不准自寻短见!”
林少灵不解此举,双瞳露出诧异之色,冷少女又道:“别以为本仙很在乎你的生死,这第一个条件是为了保证后两个条件的完成性!倘若不约法三章,你若再寻短见,本仙找谁来还人情?”
林少灵慨然道:“这个你放心!我林少灵说一不二,既然欠你一条命,我便誓死报答!”
冷少女冷哼一声,面上仍无笑色,“至于第二、第三个条件,本仙暂时还未想到,待本仙想起,随时都有可能找你来完成!不过在你调养这段时间里,本仙不会差遣你做任何事,所以你不必担心!”
这下倒好,欠了人家一个偌大的人情,看来一时半会儿的想死还都死不了了呢!
冷少女看着他一副错愕惊讶的表情,淡淡说道:“这儿没有吃的,这几个馒头你就对付着吃吧!本仙去外面休息,你不准再大吵大叫!”这般看来,两人之间好似主仆关系,在她的呵斥下,林少灵没有一丝可以反抗的余力,只得唯唯诺诺地应着。
摆在跟前的馒头,虽然看起来柔滑诱人,可他却一点食欲都没有,除了原本的心理压力以外,他还有馒头恐惧症。其实他并非不喜欢吃馒头,正是因为太喜欢吃了,所以才会受到类似的“酷刑”!记得在多年以前,林少灵最爱胖乎乎的大馒头,每天不论何时何地手里都少了馒头,就连练功的时候也是吃一口练一下,北冥少峰溺爱孩子,可是看他恶习成性,无奈之下只好加以管教,惩罚他在一天之内吃掉五十个馒头。这喜好顿时变成了惩罚,自然不好过了,北冥少峰这样做虽然有可能伤害到他,但却也是抑制他恶习成性的最佳办法。
莫说五十个馒头,他只连续吃到第八个馒头时就已经支撑不住开始反胃呕吐了,可是北冥少峰并未因此叫停,反而变本加厉的叫他硬生生的往肚子里咽,到最后吃的他小肚皮胀的老高,一张嘴就能吐出馒头的时候,方才罢休。当时的林少灵年纪尚小,这件事儿对他的打击甚深,也正是从此,他再也不敢把馒头当成零食吃个不停,甚至从此杜绝了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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