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始终存在的隔阂1
而南宫家主看见小女儿又拍了一掌,立刻拎起她的后领子把她提起来。
于是南宫云脚尖离地,两手在半空中徒然地抓了一下,然后放弃了挣扎。
南宫云看见那红衣身影奔向街道那边的时候,从河边高高的阁楼上跃下一个十七、八岁少年,穿着朴素的灰蓝色短打,落地的动作轻巧敏捷。且他在落地的瞬间,微微侧头,看了南宫云一眼,
南宫云看见少年的眼睛是浅棕色,不包含任何的情绪,只是从她的身上快速地扫了一眼,然后身影忽闪,追着那个红衣女人远去了。
她仿佛在哪里见过这样一双眼睛,可是她又想不起来,她只知道,这双眼睛给她的感觉十分熟悉。
她听见父亲的暗含怒气的声音在头顶炸响:“够了!还想做什么!还没打够吗?看看你们俩,像什么样子?”
南宫钰的脑子里犹如平地惊雷,她的意识终于清醒了过来。
她左右一看,才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是什么样子,她的脸上有些慌乱。
对面被父亲拎起来的妹妹,发髻散乱,脖子上还有一圈红印子。
她回想起了刚刚自己都做了一些什么,南宫钰浑身失去了力气,瘫坐在地上。
南宫家主迅速命令护卫队把马车赶来,一家人快速上车,往南宫家的府邸赶去。
这大街上不好解决事情,这里人多嘴杂,一不小心就可能会影响南宫家的声誉,引起诟病。
河边也有其他的人游玩,刚刚发现那一边有一群人围着,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没一会,那群人就迅速地驾着马车走了。
游玩的人也很快就忘了这件事,继续在河边、在街上高兴地游玩。
………………
南宫家的前厅。
南宫家主负手背对着大厅的门。
两个女孩跪在地上。
南宫夫人已经将儿子交给婢女带回院子,她坐在大厅侧面的椅子上,眼睛看着地板,思索着解决办法。
方才通过婢女舒舒,他们已经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南宫郡听后一言不发,负手望着大厅墙壁上的山水画,一动不动地过了很久。
跪在地上的两人也已经有点受不了了,特别是南宫云,她的屁股不停地扭动,想找一个舒服的坐姿。
她转头看一眼姐姐,还是保持着一个姿势,一直没怎么动。姐姐没有看她一眼,南宫云很低落,她想,应该过了一两个时辰了吧。
她一路上和姐姐坐在一个马车里,都不敢和她讲话。
她知道自己摔碎了姐姐的宝贵吊坠,她做的不对,但是她只想阻止那个红衣的女人,所以那时就凭着自己的一腔冲动,摔碎了吊坠,她也很后悔,要是早知道自己的血能伤到那红衣的女人,就不用摔碎姐姐的吊坠了。
姐姐一路上都皱着眉,南宫云好几次对她开口讲对不起,但是姐姐都不回答她,南宫云就一直不停地挠头,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到了家里,父亲就直接叫她们两个人跪下了。南宫云心里很忐忑,她希望父亲惩罚她不要太严重。
这时南宫家主转过身来,走到正面的椅子边,坐了上去。
他喝了一口已经凉透的茶水,然后开口问小女儿:“南宫云,你先来说一说,你为什么要摔姐姐的吊坠?”
南宫云抬头,认真的解释道:“我看见有一个红衣服的女人,变成一股黑烟缩进了姐姐的吊坠,而且,那个红衣女人要吃姐姐,我想把她赶走,就摔了那吊坠,但是那个红衣的女人还是没有走,还跑到了姐姐的身上去,所以我们就打起来了,后面我发现,那个红衣的女人好像很害怕我的血,我就用血拍了姐姐的肚子,然后红衣女人就跑了。”
大厅里的人都看向南宫钰的肚子,她的肚子上还有半个血手印。
南宫家主觉得这个解释他并不满意。
黑烟?魔族吗?这是魔族的隐藏能力吗?可以变成一股烟?但是他们什么都没有看见,哪里来的红衣女人?而且她说的条条有理,真像有那么回事一样。
南宫云只是一个没有灵根的普通孩子,按照她的说法,她难道比在场的所有修士修为高吗,怎么可能看见一个大家都没有看见的红衣女人?
南宫家主问自己的大女儿:“南宫钰,你呢,你是当事人,你来说说,你看见了那个红衣的女人了吗?”
南宫钰回想所有的画面,但是没有看见什么红衣女人。
而且她的大脑里一直充斥着这几天的事,一会是父亲对妹妹那不能理解的苛刻,一会是训练场里产生了虚荣心的自己,一会是刚才激烈的掐着妹妹脖子的场景。
她感觉自己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去回想一点印象都没有的东西,于是她摇了摇头,之后便继续垂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事情。
南宫家主看到大女儿摇头,就觉得南宫云这个理由的可信度只有一半。
另一半他认为,可能是小女儿原本就是个跳脱的性格,突然有一次不懂事,干了坏事,摔姐姐的东西来玩,这样的说法他是相信的。
南宫家主叹气道:“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你为什么不告诉大人们,为什么非要摔了姐姐的吊坠?”
南宫云辩解道:“因为真的很急啊!那个恐怖的女人就要咬在姐姐头上了!”
南宫家主道:“再急也有和姐姐讲话的的机会吧,你为什么又不喊姐姐躲避呢?”南宫家主觉得无论从哪一点分析小女儿的理由都是漏洞,深深觉得小女儿的理由是虚假的,她就是捣蛋摔碎了玉坠。
南宫云急忙道:“可是姐姐当时很生气了,我没办法呀……”
南宫家主觉得没有必要再继续听小女儿的解释了,毕竟一开始错的是南宫云,后来错的是南宫钰。
跪在地上的南宫钰,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其实根本没有见他们在说什么。
她脑子里一直都在回忆自己的所作所为。
她也发现自己当时愤怒得失去了自我,但是她的大脑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什么,那些情绪就是她想要爆发的情绪,就是她的挣扎、无助、绝望和愤怒。
她很抱歉自己对妹妹做了那样过分的事情。
但是,那一枚吊坠就是她的命啊!
那是她对母亲唯一的寄托了,在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存在母亲这样一个人了,难道连她的东西也不能存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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