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怀宿曾在萧知瑾和宋嬷嬷面前立下誓言,会一直照顾宋嬷嬷,也会一辈子做萧知瑾的贴身侍卫。几年前萧知瑾远去大漠和亲,身边只能携带女眷。不过这位少年死心眼得很,硬是一路跟在士兵后面,是为一路护主,据说最后还为萧知瑾献了性命。
北离沧曾猜测,这把回冥剑便是出自那位少年之手。
在北褚皇城没找到伏音琴,我和祁渊不再多留。北离沧知晓了我们的身份后也没再继续拦着我,最主要的还是他拦不住。
我和祁渊顺着城外找了一遍,方才找到萧知瑾他们的故居。
萧知瑾的故居已经多年无人居住,上面铺着厚厚灰尘,蜘蛛网到处穿插连结,尽显苍凉之态。
我拿出师父留下的那副画轴对照了一下,是这个地方无疑。然我用天星盘多加探寻,都没有伏音琴的踪迹。
“师兄,伏音琴会不会在大漠国?”我问祁渊,“既然宋嬷嬷知道这把琴对萧知瑾的重要性,怀宿又是萧知瑾最亲近之人,他肯定也知道。”
祁渊看了我一眼,也不知是赞同还是不赞同,总是眼神很奇怪。
须臾后,他说,“也许吧。”
“我说的不是也许。”我再次重申道:“北离沧说萧知瑾离开后,伏音琴也跟着消失了。可萧知瑾又没有带在身边,那便只有一种情况。”说到这,祁渊突然又看了我一眼,我稍稍收敛自信,用谦虚的语气道:“怀宿是她最亲近之人,也许她将伏音琴送给他,当做怀念也不一定。”
毕竟这一分别,恐是永别。
萧知瑾也没有什么可以留下的,她能留的念想,只有伏音琴。
祁渊忽然笑了,摸着我的头说,“原来阿柯还是有脑子的。”
我:“……”敢情他一直都觉着我每到脑子?
这不要紧,要紧的是,谁允许他摸我的头了?
自北楚皇城出来,总有些心神不宁,耳边时常回荡着北离沧的话。
三年前,北楚南晋大漠三国联亲罢战,萧知瑾作为北楚国唯一的公主被召回宫中,以皇族北姓承袭,封赐阁罂之名,人称其阁罂公主。入宫后,北阁罂与北离沧交情最好,感情最亲,只是碍于皇命在上,北阁罂不得不远去大漠和亲,伏音琴失去了音讯。
对此我深觉人间皇家多无情,也难怪日后北楚君王突然暴毙,其膝下多子为争皇位斗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
如今皇家中只余北离沧作政,其心性淳善,虽从小不受皇家待见,今时却还是替皇家保留了最后颜面,对外宣称几个皇子死于怪病。外面不乏有流言四起,称他弑父杀兄,然其仍能坚持至此,也是他治国有道。
然更叫人揪心的,是北阁罂的突然离世。
不久前大漠传来北阁罂病逝的消息,北离沧曾为此罢朝数日,撒手朝中事务于凡间游走,远离这朝堂琐事。
据碧瑶碧溪的话说,北离沧罢朝事小,当时他听闻北阁罂病逝的信函,几怒几愤,扬言远攻大漠取回北阁罂的尸体,便是各大臣联名上奏以死相抵方才让他回心转意。他命人打造与伏音琴相似的琴身,并以伏音琴命名,也不过是借以缓解那思念之苦罢。
上次北离沧便是碰巧听到我对伏音琴感兴趣,这才将我带回宫中,心生封我为公主的念头。若非这次事发,北离沧还真不肯放我出宫。
“从皇宫出来你便一直闷闷不乐,怎么了?”
稍稍缓神,见祁渊眉头微蹙,面色担忧。
我摇了摇头,手从他掌心抽出来,出了门外,一路踱步到湖边,我知道他会跟过来。
袖口处沾了片黄叶,我轻轻弹去,叶子还未掉落,祁渊已经伸手帮我拿开,我抿嘴轻提,缓缓道:“我若说,我可怜这位公主,你信不信?”
就像那日做的怪梦,仿佛亲身经历过一般,那种疼痛和心情,在我胸口模模糊糊地搅动着。
意外地,我听祁渊说了一个信字。
我侧头看他,他又道,“凡人生来便有生老病死,在三界里最为柔弱,你没经历过这些,心生怜悯也是情理之中。”
“……”就知道他不懂我之风情,不过,“我倒是佩服那怀宿……”
“佩服他什么?”
祁渊这话接得太快,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几秒后方续道:“怀宿护主护到这种程度,可敬可期,我家桑荼可比不上他半分。”
说完就见他神色漠了下去。
我试着问道,“你说,我和那北阁罂,是不是生得一个模样?”犹记得北离沧说,他看见我的第一眼,以为见到了北阁罂。
我又记得,那日在通灵镜里面,也有一个人抓着我的胳膊喊我小瑾。
这期间到底是巧合,还是这两个名字根本就是在喊同一个人,我想他该是知道答案的。
可祁渊只是眉毛轻蹙,淡淡看着我不作答,眼神里还有疑惑。
我便掩嘴轻咳,“那北离沧想封我为公主,我还以为自己的样貌沾了公主的荣幸呢。”
只见祁渊嘴角绷得更紧,“时候不早了,走吧。”
我:“……”
说我闷闷不乐,这些时日也没见他多说几句话,这刚说几句便又甩我脸色,成心和我过不去的。
我紧跟上去,换上笑容,“七师兄,你说,那宋嬷嬷会到哪里去?”
祁渊不答。
我便自顾自地说,“现如今北阁罂身陨,怀宿也早已去了极乐世界。北离沧说他的手下曾经在阜城中看见过宋嬷嬷,可这屋子却没有被打扫的痕迹。宋嬷嬷与阁罂公主主仆情深,她怎么可能会丢弃此处另寻他处安生?”
祁渊还是不说话。
这就过分了。
我走上前拦下他,“七师兄,我这么费心费力地找人是为了谁?如今魔君出关迫在眉睫,你不为你自己想想,总该为三界的和平想一想吧?”
祁渊幽幽地盯着我,我浑身哆嗦,直后退,“你,你做什么?”
他往前走了几步,突然避开与我对视,下一瞬便从我的视线里消失。
“七师兄?祁渊……”
我不过是逼了他几句,怎么还逃了?
不过方才他那个样子,还真是可怕,一股黑深的眸,像魔人的眼,阴森可怕,叫人浑身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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