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第二块碑
三个小时!
张守鱼千算万算,万万没算到这个。
毕竟他下山时日不多,往日在山上修习上八门,他也都是自己捅咕,压根就没跟风水相师们交过手,更不清楚自己眼下算是啥子水平。
刚刚听李娅这么一说,张守鱼算是彻底知道了。
“这个......李施主,常施主,俺这纯属就是误打误撞,你们别往心里去。”
“好一个误打误撞,张道长不光学究天人,还很懂得往咱家伤口上撒盐啊!”
拐子常阴阳怪气的说了一嘴,随后便转身走远,不再理会此间事,很显然是被张守鱼给气着了。
张守鱼不知道该说啥才好,司徒零倒是笑得满面春风。
“行了行了,都别杵在这儿了,拍亮手电,我们进去。”
这一役很显然祖玄门一方很吃瘪,李娅闻言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看向张守鱼的眼神变得更加频繁。
这可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好事。
张守鱼心情复杂地跟众人入内,溶洞口的青铜门已经被炸开,里面空间不小,足足有三间山神庙主庙那么大。
“卧槽!硬货!”
汉阳造一进洞便开始喳喳呼呼,没过多久,杨彪等人也相继吆喝起来。
“这他妈的,寻常的两汉魏晋墓穴十墓九空,这里竟然还是个雏儿!”
“造哥,可不是雏儿了,人家不是说了嘛,都是人家的。”
司徒零笑着提点了一嘴,不过这话却不是说给汉阳造听的,很显然是在点李娅一方。
自从张守鱼刚刚大放异彩,李娅对司徒零一方的态度也有所转变。
“司徒副官,说话不用含沙射影,我们可以让出部分明器,前提是张道长能完全破译这座墓碑。”
李娅指了指溶洞的最里面。
张守鱼此刻也在四处探视,闻言憨憨一笑,拍亮手电往里面走。
放眼望去,这溶洞和寻常古墓的耳室很类似,就是整体空间更大一些。
无数陪葬品罗列在此,错落堆叠,绝大多数都是青铜器,数量应该有数百件之多!
刚刚听汉阳造在那边吆喝说,一座大墓发现上百件完整陪葬品的先例不少,可仅仅一间耳室里发现这么多的例子却极为罕有!
从色泽和腐朽程度上判断,年代应该久远得吓人,不过张守鱼不是干这个的,自然瞧不出哪里珍贵。
除此之外,一座和上面类似的墓碑正立在洞壁,方向面对门口,上面密密麻麻刻满了夫余龙城古文字。
司徒零此刻也跟着乾二爷,忙三火四的查验着各种陪葬品。李娅紧紧跟着,很显然关于明器分配,一会儿免不了又有一番争夺。
“张道长,来,过来。”
汉阳造将张守鱼喊到了他那边。
张守鱼在他身边蹲下,汉阳造此刻满面红光,指着面前各种各样的明器娓娓道来。
“张道长,以你这身风水功夫,不跟着我们干实在是暴殄天物啦,我给你好好说说,你能记多少记多少,等咱今后出去了,你直接跟我回河神龛,到时候甭管司徒零还是祖玄门,都不敢随便动你的!”
汉阳造这话说得掷地有声,很显然是故意说给“有心人”听的。
“造哥,小道长可是我的心头所爱,你可不能随意抢走啊。”
司徒零在不远处接了一嘴,这话说得满是宠溺,最起码从表面上听得诚意满满。
“张道长,上八门和我们祖玄门的渊源颇深,你若是心有青睐,可以加入我们祖玄门,由我来为门主引荐,说起来我们门主还是你的亲师叔呢,这么论起来,你我本就算是半个同门啊。”
一直笑嘻嘻的刘大勋,此刻也向张守鱼抛来了橄榄枝。只不过他看起来没心没肺,这番话怎么听也都像李娅教着说的。
话题一旦扯开了就收不住,张守鱼一下子成了众人争抢的香饽饽。
这可不是好事,张守鱼太明白他们拉拢自己的真正用意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诸位诸位,俺就是个游方道士,也从没想过做土夫子,诸位还是自便吧,不用在俺身上瞎耽误功夫,嘿嘿嘿。”
张守鱼憨憨一笑,想要尽快结束这个话题。
刚刚刘大勋那番话,很显然是在试探他与刘四爷之间的关系。好在张守鱼很会装傻充愣,不至于被这群狐狸牵着走。
“张道长,来,你瞅瞅。”
汉阳造此刻正在摆弄一些紫钱,那些钱全都是圆形方孔,串在一起垒成高台,不晓得是什么朝代的风骨。
若说这群人里非要选个打交道,张守鱼宁愿跟这位大汉站在一处。
“张道长,这些铜钱足够你置办一整套道观了!还有这些,这可是上好的越窑鸟纹复口罐!哎等等,奶奶的这上头咋有鸡爪纹和大冲线啊,啧啧啧,掉价掉价。”
汉阳造嘀嘀咕咕,抓起一个又一个,且不管张守鱼听或不听,都耐心的给他讲授,从青铜豆讲到长明灯,从奇楠香讲到黑漆古水,越说越眉飞色舞,张守鱼也越听越入迷。
别看汉阳造这么大大咧咧,这方面的专业度绝对是杠杠的。
张守鱼本来还毫不感冒,谁成想渐渐也来了兴致。
半小时后,众人将溶洞里的明器全部清点完毕,李娅指了指最后的墓碑。
“司徒副官,张道长,能不能让你们拿走它们,就看接下来张道长的大显神通了。”
司徒零闻言点点头,随后朝张守鱼做了个请的手势。
“小道长,这里陪葬品完好,看来日本人占领此地的目的不在此处,既然我等有此机缘,小道长还得帮我等把握住啊。”
张守鱼闻言笑笑,来到墓碑前拍亮手电,仔仔细细研读起来。
时间分秒流逝,溶洞里的温度不低,没过多久大家都纷纷流汗。
墓碑上的字迹并不完全,有很多处都掉渣破损了,张守鱼看得有些艰难,只能通过前后文来大概猜测意思。
且张守鱼注意到,这墓碑上面有不少人为抹除的痕迹,很显然后世还有人进入过这里,只不过进入者的目的不在于盗墓,而是为了将某些东西彻底掩盖!
可是,既然要掩盖信息,为何不直接将整个墓碑毁了,反倒要如此?
张守鱼想不明白,只感觉做这一切的家伙,应该与刻碑者的关系极为特殊。
众人没有打搅张守鱼,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张守鱼啊呀一声,结束了对墓碑的研读。
众人闻声立刻凑了过来。
“小道长,你咋了?”
司徒零注意到,此刻的张守鱼面色泛白,好像低血糖一般全无血色。
“没,没啥子。”
张守鱼重重咽了一口口水。
“我说诸位施主......这墓碑上头写的玩意,当真可信吗?”
“具体得看是哪方面,张道长,你还是先念出来听听吧。”
“好,咸康四年,岁在太兴,司徒门荫落繁不盛,存世孤鹜......”
“等会,等会,咳咳。”
李娅尴尬的摆了摆手。
“张道长,你能不能直接翻译说个大概,你念这玩意我们听不懂。”
司徒零闻言也跟着点点头,唯有乾二爷听得津津有味。
“哦,没问题。”
张守鱼勉强挤出一丝微笑。
“各位,这碑文与上面那个,来自两个不同时代。”
“哦?”
众人闻言全都竖起了耳朵。
“上面那碑文......二爷你们都听过,俺就不赘述了,大致说得是先秦时期,司徒玄策的事情,而这个碑文则立于东晋咸康时期,立碑者应该是司徒玄策的后人司徒镜!”
李娅一方听闻此话都不太高兴,毕竟他们是不知道那巨大墓碑内容的,张守鱼也完全没打算跟她们分享。
不过李娅很显然明事理,若没有更多筹码,她们也的确没资格撬开张守鱼的嘴,当下也唯有默默听着的份儿。
“照此看来,这地界可不是一座大墓那么简单了,司徒副官,难不成这里是你家世代传承的祖坟?”
杨彪笑着调侃了一嘴司徒零,还故意在“世代传承”四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祖玄门一众听闻此话,也都眼神古怪地看向司徒零。
司徒零倒是显得落落大方。
“诸位,我还是那句话,若这地方真跟我有关系,我根本没必要让张道长在这里多废话,咱们还是好好听吧,我对下面的碑文也很感兴趣!”
能看出司徒零有些佯怒,张守鱼见状也不再耽搁,继续开口阻止了众人的盘问,捎带着帮司徒零解了围。
“那我接着说了,根据碑文描述,这司徒镜一共来过此地两次,这个碑是第二次才立下的。至于第一次来此地,根据碑文的意思,貌似是要在这里取走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一瞬间,齐刷刷好几张嘴巴问出了这话。
“不晓得,上面不全,被抹掉了。”
张守鱼指了指被损毁的墓碑,不过众人不认识字,很显然对他这话并不太信任。
张守鱼也知道自己怎么说都是百口莫辩,当即也不耽搁,继续往下解释。
“诸位施主,我觉得你们现在关心这些没啥用,这碑文真正重要的地方应该在后半段,如果这上面说的是真的的话,那俺建议......爆破行动取消,一扇青铜门都不要再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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